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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2-惡殺

--文案--

七件不同殺人事件,七種人世間不同的人性

  

第二集-惡殺

殺人不是本性,逼得人殺人則是人。

  

--正文--

      殺人不過頭點地,什麼人殺人不是罪?

      劊子手,手起、刀落,一用力、一斬斷,人頭落地、血流如泉。

      夜夜磨刀、日日計數,多少亡魂命喪刀下。

      人生而善性,殺人是天職、手刃不得已,第一刀懼怕,第二刀便能站穩,第三刀後已面不改色。

      如果,殺慾是本質呢?

      如果,是本性呢?

      公正執刀的劊子手成了殺人魔,罪是他,還是人?

※※※

      八卦,從古至今的嗜好,為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興趣,恆古不變的人之本性。

      只道日落西山下,兩名農夫自田地耕作而歸,兩人手推著木車走在羊腸小徑,邊走邊談論近日奇聞。

      「喂,小田,你最近有聽說一件事嗎?」農夫阿普跟小田談到一半突然話鋒一轉,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什麼事啊?」

      「什麼事?你是真沒聽說還是假沒聽說啊?」

      「真的就沒聽說,最近我家黃臉婆光是吵著要回娘家吵得我耳根子不清靜,哪有時間管閒事?」小田有點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不然你這小子是在賣什麼神秘?」

      「我說啊,這種大事你居然連聽都沒聽過,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可不鬧著玩的。」

      「快說、快說,吊人胃口吊得害我擔心起來了,是不是官府又要增稅收了?」

      「官府增稅收是什麼大事,哪比得上鬧出人命!」

      「怎麼回事?」

      「最近這陣子別的縣轄聽說死了很多人,一天一個,更甚者成群結隊全都一夕死光,個個都是四肢被綁,雙腿跪地,死時頭身分離,落得滿地人頭,死狀悽慘啊!」

      「這、這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一天累積一天的命案堆得官府衙差焦頭爛額,沒有人證物證又不知道長什麼樣子,就連皇帝都下皇詔捉拿這殺人魔,卻到現在一點眉目也沒有。」阿普說得口沫橫飛:「只曉得這些人臨死的模樣都像……」

      「像什麼?別說一半啊!」

      「像死刑犯。」

      「死刑犯!?」

      「是啊,就穿得刑服,全身被綁,臨死前雙膝跪地,大老爺一聲行刑,拿起罪碑,喀地一聲、咻地一聲,大刀一斬,人頭落地!那些人就是都像死刑犯這樣的死法。」

      「喂喂喂,現在天都黑了,你別嚇我啊!」

      看阿普說得像親眼所見,小田越聽越心寒,嚇得連牙齒都打顫。

      「噗哈哈哈……」小田嚇得臉色發白,阿普突然一陣大笑:「瞧你嚇得,放心吧,目前被殺的人都是一些達官貴人,我們這些市井小民殺人魔看不上。看我都說得忘記時間,回家吃飯啦!」

      「去你的!你這死小子!」

      「走啦走啦!」

      兩人繼續並肩走著,絲毫不查一旁樹林裡竄動的聲音,一道黑影自樹叢中現身,手裡粗大的麻繩蓄勢待發。

      嗜血的狹笑,纏繞在手上的繩索旋動,奮力一甩,輕而易舉入手的獵物!

      「哇哇!這怎麼回事!?」

      前面的兩人順著繩索回頭,紛紛臉色驟變。

      強力的拉扯將兩人拉進死亡中,到了盡頭已是五花大綁。

      「救命啊!救命啊!救──」

      粗大的腳踩跪兩人雙膝,驚恐破膽的嘶吼猶做垂死掙扎。

      手起、刀落!

      人頭,落地。

      幾千隻烏鴉飛過樹林嘎叫,兩具無名屍入塵,所有騷動歸於平靜。

※※※

      殺一個人不可怕,殺完後的血色染眼連入睡也不得安寧才是真正的夢魘,你就像跳進一只血缸之中,就算你爬起來你還是覺得在裡頭沉溺欲淹。

      從我拿起刀、當起劊子手、殺了第一個人開始,殺人就是我的天職、供我吃住玩樂的工作。雖然所殺之人都是死刑犯,罪惡的完結,可是那仍是醒不來的惡夢。

      我記得我殺了第一個人開始,看著頭身盡斷的同時血噴得我滿臉都是,那一次我將前夜吃了所有東西吐了一地;我記得我殺了第二個人之後,那一晚我夢見上被我殺的那兩個死刑犯冤魂來夢裡索命,掐著我的脖子要讓我死;我更記得我殺了第三個人之後,我瘋狂大笑,拼命笑、花盡力氣的笑,像是要將剩下的膽怯及人性笑盡。

      直到我的第四刀,我再也不遲疑,第五刀,更面不改色。

      我每日殺一個人,殺得我麻木,我所殺之人,個個身犯重罪,但有時也得殺上幾名被冤枉送死的無辜之人;不管我有什麼心情,拿刀完成官老爺的命令是我的工作,不能存在任何私人感情。

      沒有人知道我的心裡頭有個地方正在崩壞當中,我依然每日若無其事的去殺人。

      每殺一人,就踩碎心裡頭的堤防一寸,越陷越碎,碎得只剩一方寸土擋著滿腔的瘋狂。

      我的瘋狂,來自我想殺人!

      死在刀下亡魂多得不計其數,我卻心裡還想著殺人,這種殺慾越熾越烈,比起惡夢更容易讓我在半夜裡驚醒,因為我總會擔憂哪日我在睡夢中提著刀子殺人。

      即使像我這種不為人知的瘋子,住在鎮上幾年,我還是在三十歲那一年娶了妻子。雖是媒妁之言,但與妻子也是十分恩愛,逐漸平復了潛藏在心裡頭不是人的人!

      還記得她替我懷了個孩子,我們夫妻倆都期待著孩子的誕生,我每日呵護著妻子生活起居,甚至為了她和孩子想辭掉這罪孽的工作,搬到鄉下去安樂度日。

      但,上天是殘酷的。

      當死刑台上跪著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挺著一顆大肚子穿著刑服,我哭了。

      上一任官老爺告老還鄉,新上任的官老爺開始仗勢凌人,帶來的幾名捕快身為官差為惡不作、喜好女色。一次醉出青樓,竟將我那路過的妻子拖進暗巷欲姦淫不成,東窗事發。

      我為此一狀告上衙門,反被護短的官老爺陷害,更是誣告我那懷胎的妻子勾引官差通姦。

      有誰會相信一名已身懷六甲的婦人勾引他人通姦?我曾經向官老爺求饒放過我們夫妻倆,誰知他不只不放過我們,還判我妻子死刑,更是下令要我親手執刀。

      頭一遭,我殺一人心寒,第一刀,一屍兩命。

      同一天,我失去妻子與親兒。

      一方寸土瞬間踩毀,洶湧的殺意迎面而來。

      同一晚,一名官老爺、四名補快,全下黃泉。

      我要他們跟我那妻子與孩子,嗑頭謝罪!

      沒有人發現是我,因為我殺了一個人,將他的臉畫得面目全非,偽裝是我。

      我逃到各縣轄,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止我,這被勾起的本性。

      殺人,變唯一。

      殺人,我爽快!

※※※

      落地之後的屍體,墜入黃泉的兩顆頭顱之主無聲往西方,劊子手手上大刀滴著血,上頭有更多和著千千萬萬不知名的血,染得刀口生繡。

      血流成河,沾染了盡是塵埃的鞋,那似乎真的成了他唯一的路途。

      殺、殺、殺!他想殺人……殺遍天下人!殺這無盡輪迴、混著萬惡的世間。

      就算無止盡、就算不成理由,他都要殺、殺、殺!

      「阿寶!走了走了!爹跟娘在叫了!」

      遠處傳來些許嘻鬧聲,敏感的挑動殺人者的耳根。

      殺……殺……滿腦的聲音催動,新舊腥紅佈滿一張狼狽汙黑的臉,在黑暗之中顯得惡魅恐怖,他緩緩咧嘴。

      拉著腰上繩索,他踩著血往聲音的來源,緩緩的在血水中喀滋喀滋的走著。

      殺一人、是一人!

      殺人,是唯一!

      持刀不死、刀口不死。

      死的是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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