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失憶世界

對於她的記憶,很模糊。  

我只知道她是很重要的人,  

一個我不想忘記的人。  

偶爾會想起一些和她的片段。  

等公車時常常想起她,下雨時也是,看到馬路時也會。  

但我不懂為什麼。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在哪裡、叫什麼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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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我一個人等著公車。  

一個女孩在我的對面,她正準備過馬路來。  

而我卻突然有種強烈的不好預感,想阻止她。  

「停!」我大吼,把她嚇了一大跳。  

「同學,有什麼事嗎?」她問,聲音…好熟悉。  

我停頓了。  

一台車急速的通過馬路。  

「媽呀!謝謝你!我都沒看見那台車!你救了我的命!」她感激的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想到了她,那個記憶中的女孩。  

「小漆。」我說。  

「嗨,我是小析。」她說。  

「欸。」小析說。「你為什麼在這?」  

這問題很妙。我為什麼在這?我不在這我在哪呢?  

「我在地球啊。」我答。  

她很疑惑,著讓我更不懂了。「怎麼?」  

「你確定嗎?」她問。  

「什麼意思?」  

「這兒不是地球啊!」她說,彷彿我瘋了。  

「那不然是哪?」  

「是失憶世界。」  

「那地球呢??」我問。我不是一直都在這嗎?  

「在下面。」她指著地板。地板?!?!  

「什麼意思?」  

「你還不懂嗎?!你已經死了!」  

哇,原來我是死人了,真是奇妙。  

「我死了?」  

她沒有回答,我想是她也不知道答案。  

「如果你想念地球的話,你可以到下面去看看。」她告訴我。  

哈哈,難不成我該穿越地板?  

「哦?」  

「想。」  

想???她到底在說啥?  

來不及問,她就從眼前消失了。  

好詭異的失憶世界。  

於是我只好“想”。是可是她說的。  

想想想。想什麼呢?地球嗎?  

好吧,於是我開始想著地球上發生的事,  

不過很神奇的並不記得什麼東西。  

說不定這就是為什麼我在“失憶”世界吧。  

我摸著地板,冰冰涼涼的,  

然後突然,彷彿看見了剛剛差點撞到小析的車出現…  

全身有種不對勁的怪感覺,  

說不上是什麼。  

眨眨眼,我抬起頭。  

車子走了,地上卻躺著一個男孩,全身是血,還有一個女孩,叫著他的名字。  

長的好熟悉。  

「小漆!!!」她對著那個男孩叫我的名字。卻不是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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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漆…」她哭喊著,但是男孩已經不動了。  

死了吧。  

我看著她,她長的好眼熟,還在叫另個人我的名字,她是誰?  

救護車到了,他們把男孩和女孩都抬上了救護車,  

然後車子就開走了。  

我很好奇,於是我跟著救護車走,  

更神奇的是我竟然跟的上它的速度,  

而且沒有人有任何反應,似乎沒發覺我的存在。  

也好。  

到了醫院,我一點也不累。  

今天我真是怪透了,若體力這麼好應該去參加馬拉松的,  

一定能得獎  

也許我在作夢吧。  

「小漆怎麼了?他還好吧?」有人說,又是熟悉到不行的聲音。  

搞什麼,這跟我同名的男孩怎麼有這麼熟悉的感覺?!  

「很抱歉…」啊,他死了。  

有人哭了。  

我轉移目標,那個女孩的情況比較讓我好奇。  

找了一會兒,我發現她躺在病床上,已經睡著了,但她沒有死。  

還好她沒有。真不知道我在慶幸什麼?  

又聽到有人在說話,好像在談發生什麼事吧?  

關於有一輛車撞到了男孩,  

女孩飛奔過去想救他,  

卻還是太晚了。  

車跑了,男孩死了,女孩受傷了。  

「死者叫做小漆。」有人說。  

哈哈,好像宣布我的死亡似的。  

我回到男孩在的房間。  

他的父母在哭泣,雙手摀著臉。  

我走上前,看清楚了男孩的樣貌。  

反射玻璃上,卻看不見我自己。  

好奇怪。  

男孩的母親終於抬頭,  

沒發現我,只看著他的兒子。  

但我看清楚了她的樣子,  

一瞬間,我難掩我的吃驚。  

我當然認得她。  

「我愛你,小漆。願你在天國聽得到我的聲音。」  

「我也愛你。」我說。  

她是我媽媽。  

也就是說,那個死去的男孩,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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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得花些時間想想,

思考一下現在的狀況,

但是時間沒有那麼多。

她沒有死。非常好。

感像老天留給她了一條活路。

我又回到地球好幾次,

看她的狀況。

那個心愛的女孩。

看她回到學校,

看到那封信,

終於明白了。

我必須說我其實很開心。

即使沒有在一起的一天,

至少我們心裡都會在一起。

我承諾我要保護她。

「我全想起來了。」回失憶世界時我告訴小析。

「哦?」

「我被一台車撞死了,因為我正要見到一個女孩。我想對她說話。」

「然後?」

「我死了,她卻活著。」

「至少你記得。」她說。

「什麼意思?」

「每一個人會到失憶世界都有一個原因,

不然你想我們為何在這?」

「什麼??!!」

「我不知道你來的目的是什麼?你得自己發覺。但不會是沒有原因。」

「我不懂。」

「那是你的事。」她聳聳肩,離去。

什麼意思?有個目的?

這句話讓我害怕。

難道她會遭遇到什麼…事嗎?

毫不猶豫,我回到地球。

「你聽到小漆的事了嗎?」學校,有人問。

「有阿,   被撞死了。」

「小莉一定很傷心啊,她最喜歡小漆了。」

「不過聽說小其跟他關係才特別勒。」

「你有沒有搞錯?小其?」

「事發時她在場。」

「什麼….」

「她不知道找小漆有什麼事……」

我轉身離去。小其,   那天見到的女孩,

我死去時最後一位想見到的女孩,

被他們說成一為兇手的樣子,   令我生氣。

我不想聽,   這樣很痛苦,

但我逼自己聽下去。

「小莉呢?她剛剛聽到小其就走了。」

「她去找小其了啦。拜託喔,   小莉一直在等跟小漆交往啊,

結果小其突然跑出來,小漆就死了,

她不氣炸才怪。」

什麼???!!!

我深深吸一口氣。

我的任務,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難道小莉…會做出什麼兇狠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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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其,   我有話要對你說。」有一天,我看見小莉終於找上她。  

  心跳露了一拍,   噢,   可是我並沒有心跳。  

  「有什麼事?」   小莉微笑,   好奸詐邪惡。她的美麗顯的十分虛假。  

  「小漆死了。」她開口。  

  「…是的。」   她猶豫了,   停頓了兩秒鐘。  

  「妳害死了他。」她說,   聲音有殺氣。  

  小其沒有回答,   她選擇沉默,   那使小莉失去理智。  

  「妳害他死了!要不是妳,   他還好端端的活著!妳奪走了他的命!妳這&*$%#$%!」  

  小其仍然沉默,   默默接受了小莉的辱罵。  

  「妳要怎麼賠償他!?妳算什麼?他對妳而言,   死了就算了,   妳有沒有想過我?那我呢?」

  『妳什麼也不是。』我說,   但願他們聽的到。

    他們的確聽到了,但不是透過我。  

  是透過小其。    

  媽呀真是糟糕透頂。

    小莉賞了她一八掌,   沒打到我,   倒是打到了小其。  

  她哀嚎,   小莉又打了一八掌。  

  我氣壞了。要打就打我,   憑什麼把氣出到小其身上?  

  但我哪知道怎麼在回到小其身上,   用她的身體說話?

    「妳囂張什麼!!!!」她尖叫,   我真希望她叫破她的喉嚨。

    突然我感到充滿體力。  

  保護小其,沒錯沒錯。  

  『妳閉嘴,   我就是小漆。別來煩小其了。妳什麼也不是。』  

  「別在裝了。」小莉冷哼。

    小其倒退兩步,   她充滿恐懼。  

  『誰在跟妳裝啊!』我吼道,   這女孩真是煩人死了。

    小莉發飆了。她衝向小其,   想都沒想的攻擊她。

  好呀,   趁我還有一點點體力,   我利用小其的身體擋住了。

    但我同時也垮了。

    眼前的女孩和學校,   在眼前消失。  

 

  「你不該這麼衝動的。」小析說。「你甚至還沒搞清楚你是不是在幫她。」  

  「呃??!!」  

  「我真希望她沒被妳害死。那漂亮女孩看起來挺情緒化的。」  

  「等等…妳剛剛在看我?」  

「你的身體剛剛在失憶世界消失。」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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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

「因為你跑到她身體裡面了。」

我漸漸清醒。哦,   她在說小其。

「那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只是會消耗你的體力,   而且可能對她沒什麼好處吧?」

「沒有好處?妳在說什麼?」

「等你體力恢復自己去看吧。」小析說完就消失了。

小析說的沒錯,   小其並沒有因此好些。

她徹底被排擠了,   小莉還經常找她麻煩。

哼,   小莉真是完蛋了。

我跟著小莉走,   發現她其實在跟蹤小其。

我記得小析的話。跑到小其身體裡對她沒什麼好處…

那大不了換個人試試嘛。

『回頭。』我說。

小莉顫住。「誰在說話?」

小其回頭,看見小莉,她往前跑。

空曠的走廊,只剩她一個人。

『回頭。』

「誰?」她抖著祈求。

我邪惡笑笑,不顧小莉已經嚇得哭出來。

『離開她。』我說,打算這是我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離開小其,不要在煩她了。』

她突然瞪大眼。「你是小漆嗎?」

我已經消失。

我在校園閒晃。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的存在越來越模糊。

如同真的會消失一般。

教室,走廊,同學。我一個一個拜訪。

最後我來到了那條馬路,

最初我看見我自己的那條馬路。

路上已經沒有人,空蕩蕩的。

想起了她的笑,她的痴迷,她的執拙。

嘴角上揚,我回想起那天。

終於再次的回想起。

鍾聲饗起。

我看著她走出教室,然後悄悄溜到她的班級。

拿出那封信,輕輕放入她的抽屜。

接著到黑板前,拿著粉筆,畫上最真實的情感。

完美。我輕輕微笑。

瞄一眼手錶,才驚覺,一個小時已經流失。

外頭下著大雨,我想起她在等待。

急忙的跑出學校,全身早已溼透。

她在那。我看見了她的狼狽。

她卻很開心,與我相同的矛盾。

我雀躍的奔向她,和當天的小析一樣

一台車急速的通過馬路。

時間,速度,位置,都描的剛剛好。

它連察覺都來不及,

我連發現都來不及,

它撞上我。

最後一刻,我聽見的是小奇的尖叫警告。

但是太遲了。

真的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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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失憶世界,想和小析道謝。

卻找不到她。

『你已經離開失憶世界了。』有個聲音說。

但是沒有人在。

我所見的,只是一片的色彩。

粉紅,淺紫,淡藍,象牙黃。

像霧一樣,在周遭漂浮。

我一臉茫然。

『你已經離開失憶世界了。』

是的,我已經離開。

小其後來轉學了。

我不知道她後來到了哪。

最後一次,回到學校時,她已經不在那而。

學校名單裡也不在見她的名字。

 

小莉被嚇到了。

她雖然沒有去道歉,

但是她也沒有再去煩小其。

她從此變的很安靜,

還常常莫名的望著天空呢喃。

不知道在想什麼呢?

 

而我則消失了。

最後,我變成了空氣,

看著那些人。

所愛的,所討厭的,不認識的。

 

『再見。』我說。

我微笑。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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