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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依靠(上)

公車上,人潮擁擠。

尖峰時刻,車上的下車鈴幾乎每一站都響。相對的,每個停車亭總是有少許的人要搭上這班公車。

一個男孩穿著某高中的衣服,上了這班公車,選擇一個女孩身旁那沒人坐的空位,隨後將身後的書包放置在大腿上,接著從外套口袋拿出手機和耳機,準備聽音樂打發時間。

窗外的夜色一幕幕掠過眼前,女孩靜靜地盯著窗外,無意間透過玻璃窗的反射發現男孩所帶的耳機品牌恰好與自己是一樣的。

女孩收回視線坐正身子,悄悄地瞄了眼男孩。

男孩閉目養神,忽然動一下,她驚嚇得趕緊將眼神收回。但男孩似乎沒有發現注視,只是將雙手交叉環抱雙臂繼續睡。

女孩在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距離要下車的站還有段時間,女孩決定先睡一會。右手放在窗檻上抵住太陽穴支撐著腦袋,頭隨著車而晃啊晃。

不知道睡了多久,女孩徐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雙修長好看的手,朦朧模糊之中還隱約看見金屬物品因燈光而反射的光,她再眨了眨眼,仔細一看那是戒指。然後雙手下是某高中的書包。

……好像哪裡不對勁。

她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才發現自己的頭似乎靠著什麼東西。頓時坐起身,才知道原來剛剛不小心睡著睡著就躺在隔壁的人的肩膀上。

女孩把臉別過面向窗外,看見玻璃上的自己,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

而映在窗上的男子還在睡,並沒有因為女孩過大的動作而醒來。

她猶豫地要不要叫醒男孩,道歉剛剛睡在肩膀上這件事。

正當女孩猶豫之際,眼前霍地出現一隻手按下前方不遠處的下車鈴。她轉過頭一看,男孩已經醒來,正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雙眼讓女孩更加確定男孩完全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事。

隨後,公車停下,男孩背起書包逕自的刷過悠遊卡後就下車了。

之後的幾天除了假日外,女孩總是能在放學時間都能見到這位男孩,而很剛好的是女孩身旁的座位總是空的,只是兩人也從未對話過。

這天,男孩一上車,一如往常地坐在女孩身旁的位置,拿出手機和耳機聽音樂,然後閉目養神。

恰好女孩今日感覺很疲累,需要小睡。因此暗暗決定不能再發生同樣的事情,就算對方不知情也不能,一定要hold住。

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她透過眼角餘光看一眼男孩戴在左手的尾戒。對她而言,很少見到男生戴尾戒,身旁這位男孩可以說是第一個。之後再看看自己戴著尾戒的右手,總是覺得這感覺很奇妙。

一左一右。

良久,女孩似乎在哪見過這戒指,但臨時想不起來。

女孩腦袋有些昏,同樣將手肘放在窗檻上,手支撐著頭,沉重的眼皮慢慢闔上進入睡夢。

同樣不知道過多長的時間,她睜開眼一看,與上次情況相同。一雙修長的手和某高中的書包出現在眼前,頭依舊靠在男孩的肩上,她再度連忙坐起身裝若無其事。而男孩如同第一次一樣沒有醒來,睡得香甜。

女孩怎麼想都認為自己的頭應該不會脫離右手的支撐,為什麼連續兩次都發生同樣的情況?她不解。

雖然男孩的肩膀給她莫名的安全,睡起來也很是舒服,但對方畢竟是陌生人,總是覺得怪異。

女孩偷偷的將視線轉到了男孩身上。

睫毛微微顫抖,部分瀏海垂在那雙緊閉的眼皮。俊俏的臉龐,微尖的下巴。

因為是閉眼,女孩看到的只有這些,但對於面前熟睡的臉龐似曾相識……

驀然,男孩倏地睜開眼,偏過頭面對女孩,一句話也沒說。

女孩嚇得差點說不出話來,腦筋一片空白。

「對、對不起,那個……兩次都靠著你的肩膀睡覺!」女孩些微鞠躬,慌亂結巴的道歉,眼神頓時不知道該放在何處。

過了許久,男孩的嘴角上揚了。「沒關係。」

一道低沉略顯沙啞的嗓音傳入女孩的耳裡,她抬起頭看。

男孩有著一雙澄澈明亮的眼眸,還是單眼皮,皮膚沒有過度的黑或是白,明顯透露出男孩平常應該有運動曬到太陽。頭髮不像她所看到的其他高中生,有染髮或是挑染什麼的,只是烏黑亮麗。

而那嘴角勾起地那抹微笑,正是讓女孩無法思考的元兇。

在女孩看得傻愣時,男孩已經按下下車鈴準備刷卡離開。

在走之前,男孩對她說了一句話。

「再見。」

她見男孩的身影消失在前門,轉看窗外,只見男孩微笑的向車內的她揮手。

今日,是他們第一次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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