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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的氣味(國中組)-冬日的氣息

「我們明天,去看海,好不好?」

他突然講了這麼一句話。我驚訝的抬起頭看他。

我和他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從小就住在隔壁。

國中時,他交了第一個女友。

原本每天和我一起走回家的他,漸漸的開始陪著女友,留我獨自一人。

天天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心裡不自覺難受起來。

就這樣看著他,一路上和許多人交往,失戀,交往,失戀,我都不知道到底交過多少個女友了。

一天,他跑來找我。

「我又失戀了。」他說。

我低頭不語。

「怎麼不說話?」

先吞一口口水,「……你都不知道,看著你這樣我多難受……可以請你,認認真真的看著我嗎?認認真真的……」我到越後面說越小聲。

「我現在不就在看著妳嗎?妳怎麼突然變那麼奇怪?」他疑惑。

後來他離開了。

可是,剛剛那句話,我還有五個字沒說。

「我喜歡你阿。」

當他提出看海這個要求時,我很驚訝。

因為他只會帶他喜歡的人去。

「可是現在冬天耶。」雖然心裡有燃起希望的小火苗,但是我還是不敢奢求。

不敢奢求暗戀好幾年的他會回頭看我一眼。

「有我在。」他簡短的回應。

雖然他可能認為沒什麼,但這短短一句話卻足以讓我心頭甜的冒泡。

到了海邊,我們在沙灘上坐下。

兩個人看著天、看著海,就是沒看彼此。

就這樣持續了幾個鐘頭,太陽終於西下了。

夜晚起了涼意,我忍不住打個噴嚏。

他看著我,脫下外套,幫我披上。

一陣屬於他的氣味飄散過來。

「謝謝。」我開口。

「對不起,硬是拉你來陪我看海。」他說。

「沒關係。」我搖頭。

僅止於三句的對話。

又回到剛剛那個沉默的氣氛。

「謝謝妳。」他突然開口。

我疑惑的把頭轉過去。

「謝謝妳陪我來看海,謝謝妳總是答應我的任性,謝謝妳陪著我的這幾年。」他接著說,「謝謝妳……喜歡我。」

……咦?

「其實我都知道。當我交第一個女朋友時,妳落寞的眼神、沮喪的神情,我都有收進眼底。」

我沒有說話。

「知道我為什麼沒有選擇妳嗎?妳太耀眼了。」

「我太耀眼……」我重複一遍。

「妳就像眾人的太陽,所有人都跟著妳跑、跟著妳笑。妳太遙遠了,我觸手不及。」

「這又如何?」不知何時,我眼裡溢滿淚水。

「在妳身旁,我會覺得自卑!」他站起來對我吼。

眼裡的淚珠掉了下來。

「……儘管如此,我還是,喜歡妳阿。」他跌坐下來,「可是……」

一陣風吹過,披在身上的他的外套,大大的散發出他的氣味。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我對著他大聲說。

音量大到連自己也嚇到。

「我會等你!不管幾年,我都會在這裡等你!」

那陣風、他的外套、氣息,似乎無形中給予我力量。

「所以……不要再說你配不上我這些話了,答應我。」

那氣息,讓我鼓起勇氣。

讓我說出了心裡真正想講的話。

那年冬天的那件外套,至今都還放在我的衣櫃裡。

帶給我力量,與希望的那件外套,那個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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