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偵十同人-白聿x蘇雨】一支煙的溫柔

景言的生日派對過後，白聿送蘇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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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走在黃昏的街道上，心中不免存在幾絲說不出的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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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走著，蘇雨回過頭突然發現白聿走在他身後幾步之遙。偶爾他會這樣像是守在他背後似的走在他身後。有時卻會像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孤單的這般走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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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他已經習慣白聿自然的待在自己身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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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臉色看起來有些鬱鬱寡歡，發生了這麼多事，大家都只是故作輕快。自己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更別提要怎麼安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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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驟來，淋濕了他們的外套，白聿後面追了上來，拉住蘇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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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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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停頓，蘇雨回過頭。他眼神帶著疑惑靜靜的望著白聿，像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被他叫住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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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偶然經過廚房外他聽到了子璇和蘇雨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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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值得更好的，跟我想跟我的朋友在一起是哪件事有抵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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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廚房外面，聽到蘇雨愉快的笑了起來，心裡不禁產生一種惶惶不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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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個衝動的人，也習慣了無論發生什麼事，要說什麼話都再三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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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著蘇雨，他總是不小心就會做出一些超脫自己估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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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叫了他一聲，就愣在那裡了。雖然眼神還是看著他的，那目光裡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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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著，完全沒有想甩開白聿的手那種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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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和子璇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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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傻話？』等半天，原來他是聽到他們的對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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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璇的意思是，她值得更好的並不代表她就不能和蘇雨繼續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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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他自己的解讀，這不是交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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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漸漸大了，白聿放開蘇雨，倆人快步跑上白聿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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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上安全帶，蘇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為什麼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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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要和子璇交往又怎麼樣？應該不礙到他和十隊的關係或者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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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因為子璇是協會的人，所以白聿有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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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些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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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什麼啊？蘇雨覺得莫名其妙，但他沒有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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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窗外的細雨，他在口袋裡拿出了一隻煙，按下一點車窗，將煙點燃了放到嘴邊叼著，緩緩的噴出一口冉冉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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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看著蘇雨，微微瞇起的眼不由得有些痴迷。他連忙拉回自己的神智專注開車，擔心那場可怕的戰役沒能讓他下地獄卻因為一個車禍保不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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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他一定讓蘇雨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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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忍不住輕笑。蘇雨搞不懂他在笑什麼的睨了他一眼，他卻只是搖搖頭表示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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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幫蘇雨打傘，將他送到門口。互相道了再見在蘇雨欲關上門之際白聿伸手頂住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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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考慮子璇的話……能不能考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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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對著浴室的鏡子嘆氣，鏡子裡是他被水打濕了那張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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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那個混帳丟下讓他嚇了一大跳的話之後就瀟灑的走了，害他一個晚上故作鎮定的在床鋪滾了一整夜無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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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能不能考慮他？那王八不會忘了他們兩都是男人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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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件事之前，他怎麼能那麼自信的詢問出來？他能確定他對他會有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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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是重點……他們都是男的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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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是白聿是女的就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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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行，白聿是女的更加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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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這一輩子，他只會愛采菱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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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得出神耳邊傳來敲門聲，看了一眼時間，是白聿送早餐來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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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長著臉去把門打開讓白聿進來，這個男人看起來像沒事的人一樣，讓他這個煩惱了一晚沒睡的人看了心裡就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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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像在自己家那樣怡然自得，找來碗盤杯子倒出豆漿和熱粥，又擺好油條招呼蘇雨坐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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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昨晚把那樣的話說出口，要說完全沒後悔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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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今早在車上對著方向盤撞了好幾下腦袋，卻又覺得順勢把話說出來了也好……畢竟比起什麼都沒做，看著蘇雨和子璇走在一起，他這招先下手為強是有些卑鄙卻也比什麼都不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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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帶著忐忑的心情和早餐一起出現在蘇雨家門口，上來之前在樓下徘徊了好久他才提起上來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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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願意給他開門，他想情況應該不至於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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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倆人一同回到局裡，局裡姚綺月、袁芷其、沈孟瑜那三個小鬼正埋頭寫報告。早前出了那麼大的事，報告堆得和天花板一樣高，小鬼們哀鴻遍野還是乖乖的埋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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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們算是有良心，覺得雨哥不寫報告，不可能報告都讓聿哥一個人做，他們只好把自己該負責那份拿回來寫，寫不好準被聿哥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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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有莫名的壓抑，小鬼們都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雨哥和聿哥之間的氣氛怪怪的，是吵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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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看到白聿若無其事埋頭整理他故意不做推過去的報告，心裡覺得很煩燥，抓了香煙他就出去了，一句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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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天台待了半小時，抽了三根煙也沒見白聿上來，心裡的感覺很複雜，有些說不出口的糾結，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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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輩子女人他只會愛采菱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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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他不假思索就生出了這個結論，所以就算白聿是女人他也斷不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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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聿不是女人，他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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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夥伴，兄弟。是可以和他同生共死，也從來不介意為他收拾爛攤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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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白聿就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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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很亂，煩惱的抓了把頭髮把煙擰熄回到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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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白聿的為人，說這番話絕對不是一時衝動。雖然有的事是人在有點衝動的情況下才做得出來，但是他知道白聿不會為了戲弄他才說這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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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尊重白聿的這番心情，他至少必須好好的思考。斷不能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情忽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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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局裡除了報告沒出什麼大事，蘇雨躲在天台的時間久了，三個小鬼也覺得不對勁。無奈總是會不動聲色管著蘇雨吸煙的白聿最近是鐵了心不理，他們也不敢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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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時間，三個小鬼迫不及待跑出去吃飯，白聿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件剛好蘇雨就從天台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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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蘇雨一眼，知道為了自己突然的告白，這個男人很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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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逼他，隨著蘇雨考慮的時間變長，他心裡的不安也逐漸加劇。其實他現在反而不希望蘇雨給他結果。因為他知道大概不會是他期待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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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經過蘇雨身邊聞到他身上濃郁的煙味不由得眉頭一豎，『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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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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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開口念兩句，又覺得念了蘇雨會更不喜歡於是改口，『一起去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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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拒絕，又覺得現在才來避著白聿很奇怪於是蘇雨點點頭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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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幾個小菜，兩人坐在熱鬧的熱炒店鋪角落默默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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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接一口，吃了個索然無味，完全不知道自己嘴裡咬的到底是什麼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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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是沒有好好吃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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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菜餚被吃得稀稀落落，蘇雨拿起杯子把剩下的半杯茶喝光，和店家要了一包煙就走了出去。白聿從容的拿出錢包付賬後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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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道欄杆邊找到在吸煙的蘇雨，白聿問他拿了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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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告白那天起，他已經一星期沒有和蘇雨一同吸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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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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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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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突然抬起頭盯著白聿，『對不起……我無法想像和你變成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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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好好的思考了好幾天，卻還是沒辦法接受自己和白聿有兄弟還是同事以上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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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怪他想像力貧乏，他只是沒辦法接受自己和白聿變成那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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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答案，眼前低著頭的白聿沉默了一下，像是早就預料了那樣的答案。爾後他吸了一口煙，把指尖上的煙擰熄，然後抬起頭淡淡的微笑道：『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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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笑容卻讓蘇雨沒理由來的心口一陣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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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白聿在他面前轉身離開的背影，突然想起他似乎已經一星期沒有看到白聿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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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少機會看到白聿的背影。白聿總是站在他身後或是他身邊，平常沒什麼大事，他們一起出去的時候，白聿很少走在他身前，總是和他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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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知道，白聿的成長環境讓他這一輩子很少擁有自己的東西。他習慣微笑，假裝什麼都無所謂。微笑保護自己，讓其他人覺得他很好。再微笑著去照顧人，去應付大大小小和他有關係的或者和他沒關係的人以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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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一直覺得白聿的性格有些吃虧，什麼苦都自己抗，也想過白聿已經變成他的兄弟了，他會幫著他，不讓他日子過得太苦、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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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今天是自己，讓他露出了那種分明是在勉強自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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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拒絕了他，說他沒辦法想像他和他在一起。白聿只是笑著說明白，像是習慣了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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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會不明白，這個人總是看起來風清雲淡、粉飾太平。但一頭一臉的若無其事其實全都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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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在意的事情，裝得越是爐火純青。自己這一星期沒睡好在思考，白聿眼圈下的青黑讓他也能猜想，這個人也和他一樣夜不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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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心裡鈍鈍的痛感更鮮明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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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卻不能做什麼，只能尾隨著白聿的腳步回到辦公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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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沒能坐得住，回辦公室不足一小時就找了個藉口回去休息了。大家看他臉色不好也沒敢攔。雖然白聿臉上掛著笑容，不知為何卻讓辦公室裡三個小鬼看了覺得心裡悶悶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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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才抓著外套離開，姚綺月就靠近蘇雨問道，『雨哥……你知道聿哥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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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不知道怎麼回答，『身體不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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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雨哥……你是不是和聿哥吵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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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們那個根本不算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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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把他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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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承認，這的確是比吵架更嚴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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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不代表能接受。白聿是覺得有點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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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接受又能怎麼樣？他知道蘇雨說出來話就沒有挽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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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掛上外套，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眼睛望著窗外搖弋的樹影怔怔發呆。這一呆坐，直至深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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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他都知道自己有多麼死心眼。要做的事情就算再難，也沒有放棄過。他知道自己在家裡沒有地位，也知道父親心中他只是個不值錢的代替品，卻清楚那些不討好的事……總要有個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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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蘇雨，聽到了那聲拒絕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喜歡他，這樣的喜歡，完全超過他過去對任何事情的熱衷以及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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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一次見到蘇雨開始，他對他總是執著。他清楚自己，這樣子的執著，哪可能那麼簡單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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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一樣心疼蘇雨，心疼他一個人那麼苦，心疼他被夢魘困擾多年，也因為他終於願意走出來接受新的人事前程感到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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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不能讓蘇雨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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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起了一大早，他一樣到蘇雨家去陪他吃早餐，接人。行為舉止不涉及一點點的曖昧，和以前一樣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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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心裡卻覺得越來越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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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只知道自己沒理由來的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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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安無事的一個月就這樣過去，蘇雨說服自己白聿是想開了。也說服自己他們什麼都沒開始，白聿要放下或許沒他想像中那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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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兄弟，下半輩子會綁在一起，他就算沒辦法做他的另一半，其實也沒什麼差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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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出勤，對付好幾個被鬼上身力大無窮的壯漢，十隊忙得很不得每人多恨不得長出一對手來解決這些難纏的壯漢。糾纏打鬥之間難免略有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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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集中眼前的作戰把被大漢壓住不能脫身的袁芷其解救出來，卻不足以躲開後面企圖襲擊他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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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動作快速的插入兩人之間，蘇雨只來得及聽到讓人驚悚一連串的咯啦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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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一連串鬼哭神號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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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回頭，白聿揮出的業火來得又快又狠，眼前的大漢身上的惡靈被業火瞬間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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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應聲倒下，白聿則是握著肩膀，蒼白的臉上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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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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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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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快把事情都解決！』白聿按著肩膀，臉上的冷汗像水一樣流了下來，蘇雨胸口一緊衝到白聿跟前，他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有點被剛才那串骨頭被捏得嘎啦作響的聲音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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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想要扶白聿，白聿卻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輕輕推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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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許多的小鬼們把剩餘的兩只怨靈捆綁起來，忙往白聿這裡趕，並還沒有看到剛才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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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顧著緊張的看著白聿的傷勢，沒發現他們倆之間的尷尬，『聿哥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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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骨折了，肩膀還被卸了下來，怎麼可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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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沒辦法對蘇雨死心，就只好把心思都細細收起來。對於偽裝他向來擅長，很有自信不會被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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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蘇雨差點被大漢撕成兩瓣那瞬間，他的腦袋一片空白，發現的時候，他忘記留下活口，把那怨靈一口氣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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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還不夠成熟，淡定做不到爐火純青，為了蘇雨，他那顆心還是會不時慌得發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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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一瞬間，蘇雨過來扶他的時候他的心動搖得厲害，他希望遲鈍的蘇雨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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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白聿的反應蘇雨幾乎要以為剛才那下動作不過是錯覺，他再度靠近，把白聿的手扛上肩膀，對姚綺月吩咐到，『通知救傷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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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幹這樣的活，醫護人員總會在不遠處待命，白聿臉上的血色都沒有了，還在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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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是真的覺得沒事，他覺得自己痛感變得遲鈍了，只是直覺的露出笑容，讓蘇雨扛上車等醫療人員過來，『這傷大概要折騰好幾天，你要監督著綺月他們寫報告，不要縱容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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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手都快被整隻拆下來了你還在這關心那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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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大事！』和蘇雨的十隊，和蘇雨每個早上的相處，和蘇雨一起在天台上吸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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唸蘇雨沒有把報告做好，還有教訓他不能太寵那些小鬼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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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對白聿來說都是大事，除卻這些大事，他已經不曉得能對蘇雨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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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多說一句，也生出濃稠晦暗的眷戀，情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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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蘇雨那深濃的感情，卻讓白聿藏著掖著。發生這事情以前，他天真的認為自己也許可以裝到兩腿一伸，睡進棺材的那一天……現在卻不敢再那麼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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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讓小鬼們放心去處理鬼上身後續，他在醫院等白聿的治療完畢。並且堅持待到送白聿回家，期間他的電話短訊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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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什麼大事，自己可以搭車回去，你忙你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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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就子璇和路愉寧約了我去吃飯，我告訴他們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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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的小事不需要告訴他們，約了就去吧！真沒什麼。』聽到子璇，白聿心裡說不出的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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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男人裝得體面的表面底下，他一直對蘇雨過去的夥伴有些介懷，不願意對對方示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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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不禁又想取笑自己的孩子氣……都多少歲的人了，還在乎面子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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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那麼說讓蘇雨不太高興。他們是夥伴，他的搭檔受傷了，他想守在他的身邊這件事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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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他肋骨折斷的時候，白聿不也一直照顧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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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給你，你開我的車去吧？反正這幾天我沒法上班，車子你拿去用也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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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白聿送回家，四周昏暗，不熟悉白聿家的蘇雨沒去找開關，想先把白聿扶到沙發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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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一個顛簸，他們失去重心，蘇雨反應較快，一個轉身，讓白聿跌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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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趴在他身上，摔痛了手，他眉目蹙起似在忍受疼痛，蘇雨沒敢動，怕扯痛了白聿的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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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吧？』蘇雨緊張，『對不起，我絆到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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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白聿壓在蘇雨身上，感受到他不敢觸碰的體溫，體內的偽裝，連帶藏起來那份痛楚也似突然迸裂開來無從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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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仗著黑暗，以及身上有傷蘇雨不會把他推開，眼神中流露出比骨折更讓他難受的某種情緒，默默的盯著蘇雨，長達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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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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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坐起身，他讓蘇雨把他扶上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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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還來不及梳理，就讓蘇雨打開的燈光趕回到深不見底的幽暗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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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覺得很懶，懶得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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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白聿倒來一杯熱茶，蘇雨看到了白聿那張有點兒陌生的臉，他坐在沙發前面的矮桌前，將熱茶放進白聿沒受傷那隻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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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手很涼，『很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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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了那個冰涼的指尖一下，這一瞬間，蘇雨的手機叮咚一聲有短訊進來，他收回手的霎那卻被白聿的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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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白聿那隻手裡握著熱茶，他這個動作讓熱茶灑了一身，蘇雨跳了起來，白聿卻還是低著頭沒有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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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自己也濺到了一些，那茶還冒著煙，挺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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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你瘋了嗎？不覺得燙？！』掙開手蘇雨拿來沾濕的布巾胡亂的擦了一把，白聿卻只是收回手，抬起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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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突然抓我的手，我會嚇到。說真的，我沒事，在自己家裡能出什麼事？鑰匙拿著，你去赴約吧！』白聿站起來，將鑰匙塞到蘇雨手上，一路將他推出門，『玩得開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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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推出去，把門鎖上，白聿背靠著關上的門，抹了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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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站在門外還沒回過意，一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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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鑰匙，上了車，回想到黑暗之中白聿的眼神，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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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混蛋!裝作沒事，裝作什麼都放下，說明白了！到底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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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個死樣子，哪裡一點兒像沒事的人？！可別當他蘇雨是笨蛋！那麼好瞞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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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趴在方向盤上，頭一跳一跳的抽痛，他看得出來白聿在逞強，卻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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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他覺得束手無策的是，他知道自己沒辦法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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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情無關，只是無法視而不見白聿的痛苦還有他不擅長曝光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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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辱與共福禍共享，這是兄弟。若是會因為對方痛而痛，為了讓對方開心而下意識放低自己的底線，他還能告訴自己這只是單純的手足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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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過去和景修也好到被其他兄弟取笑，懷疑他們兩是同志，但是他和景修卻和他和白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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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赴子旋約愉寧的約，也沒有回到白聿的家，他駕著白聿的車子，回了自己的家，打過電話讓小鬼們忙完給白聿送晚餐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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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有點兒發燒，綺月和芷其不放心，回家收拾了東西硬要在白聿家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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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拗不過他們也就隨他們去了，隔天蘇雨到白聿家送早餐的時候是綺月開的門，白聿還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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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睡，別吵他，早餐你們留一份給他，吃飽了洗刷一下，我載你們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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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綺月和芷其去洗澡和吃早餐，他又進白聿的房間去看了一下他的狀況。他探了下他額上的溫度，還是有點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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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頭上冒出薄薄的汗，骨折加脫臼，蘇雨有過經驗，知道那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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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還沒收回，床上的白聿安靜的張開了眼睛，他沒說什麼，只是盯著蘇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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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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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白聿扶起來，出去拿早餐和藥。進房時卻看到白聿已經爬起身，拿了毛巾要去洗刷，『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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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汗，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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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還有繃帶呢，今天先給擦擦，別洗了。』著涼了會更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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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白聿刷牙洗臉，蘇雨讓綺月燒水給白聿擦身，綺月才進房去不久就讓白聿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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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哥說女孩子不宜隨便看男人的裸體。』雖然她想說聿哥身材很好，她一點都不介意看，但她沒膽子忤逆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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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芷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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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哥把門鎖上了。』芷其也無功而返，聿哥頑固起來，誰都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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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煩躁的抓了抓腦袋。心情很差的點了根煙，『算了我去，你們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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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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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能成，你們吃飽了就去上班吧。』門裡傳來白聿模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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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額際青筋暴露，手敲在白聿房門上，語氣間充滿不爽，『我給你兩個選擇，把門打開，或者我把你的房門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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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蘇雨的語氣，白聿知道他是認真的，掙扎半晌，在蘇雨忍不住拆門前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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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擦個澡自己來沒問題。』白聿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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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隻手不方便能做得利索？』蘇雨叼著煙，臉上表情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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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淡漠讓白聿懷疑剛才門外蘇雨的不爽只是他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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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脫了。』扭乾浸在熱水裡的毛巾，蘇雨不容拒絕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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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的白聿只好克難的把衣服脫掉，露出纏滿繃帶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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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均勻的身體上除了繃帶，手上部分還有些發紅，因為發燒白聿流了很多汗，蘇雨猜想他應該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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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可能把能擦的地方都擦乾淨，蘇雨叼著煙，握著毛巾的手在白聿肌膚上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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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灰要掉下來之際，他發現白聿床邊的櫃子上有一個塞滿煙屁股的煙灰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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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煙灰彈落那煙灰缸裡，猜想昨夜白聿一個人坐在房間裡一根接一根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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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蘇雨這樣幫他擦澡對白聿來說還真是一種煎熬，他忍了忍，沒忍住，『也給我一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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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把煙給他自己拿，也正好擦好了，『去吃飯，然後把藥給吃了。』白聿依言站起身，卻在蘇雨出去前捏住了他的臉，對著他的煙湊上自己的煙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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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看著白聿眼睛下的眼圈，蘇雨雖保持一臉淡定，心臟卻不爭氣的跳漏了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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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一口，煙被點燃，白聿揚了揚唇，『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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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綺月和芷其去上班途中，蘇雨理解了他與白聿和他與景修之間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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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異在於，他不會對景修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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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白聿卻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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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能心動，甚至要很克制，很小心，才能控制自己不對白聿心軟、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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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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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不知道少了一隻手原來是那麼麻煩的，往後要對自己的身體多加照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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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打開了電視，讓家裡有點人聲，單手打開紙袋掏了片麵包叼在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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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電視裡的天氣預報，他想給自己沖杯咖啡，卻發現單手扭不開咖啡粉瓶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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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棄了，倒了杯開水，又覺得在家很無聊而決定出去走走，順便買包牛奶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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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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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想太多，依舊出門，買了東西才發現一隻手要拿傘又要拿紙袋幾乎不可能，愣在超商外樣子看起來難得有點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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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得這天他沒帶腦袋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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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算了，還是等雨停再回去，就看到自己的車子停到超商門口，『在幹嘛呢你？還不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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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白聿吃晚餐，蘇雨來找他的期間就看到白聿握著傘走路到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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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在路邊等他一下，就看他買了一大包糧食站在超商門口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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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發現沒手可以撐傘而正困窘的模樣，他忍不住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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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白聿讓蘇雨覺得很新鮮，甚至有些可愛。於是他把車開過去解救他無法打傘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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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鬆了一口氣跑上車，蘇雨直接把他載出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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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有些涼，這樣的天吃稀飯正好。考慮到白聿手不方便，於是蘇雨選了能只用湯匙吃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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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蘇雨打傘，兩人默默在路上走著，氣氛恬靜而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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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更之鳥事件，那個年輕、有活力、有未婚妻、有兄弟，對很多事情還有衝勁和勇敢的嚴夕雨已經死去，他知道他可能再也找不回當時的快樂，當時的感動還有當時陪在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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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蘇雨卻有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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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身邊的事，身邊的人雖然都已經事過境遷，和嚴夕雨完全不一樣了，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感覺自己，更應該珍惜現在他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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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活第二次的機會。他有過，應該比那些死去的人更加珍惜這種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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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白聿回家，蘇雨沒想著那麼快回去，他在白聿家裡待了下來，白聿也若無其事的打開電視看球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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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白聿受傷的關係，他的家難得看起來有點亂。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屋子裡的氣溫有些太低了。蘇雨比起說看球，不如說他盯著電視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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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看了他一眼，不禁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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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們都不該繼續假裝。假裝他們倆個人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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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進房拿了毛毯放在沙發上，蘇雨就會意的拉了過去。他還是想喝咖啡，於是走到廚房去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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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廚房，耳邊聽著雨聲和電視的聲音，白聿單手裝滿水打開電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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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裝著咖啡粉的罐子遞給蘇雨，蘇雨無言的幫他扭開了罐子。水開了，冉冉冒著熱煙。他泡了兩杯咖啡，先把其中一杯拿了出去，遞給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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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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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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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拿他沒辦法，只好再回到廚房拿起另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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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幹嘛，總之他就是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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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擅自對他告白，擅自說明白了，擅自拉開距離，擅自結束了讓他覺得很舒服的關係，這些全部的一切他都覺得很不滿意。無奈卻不知道怎麼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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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咖啡，他不小心被燙傷，『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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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白聿忙拉來紙巾給他擦，『別急著喝，水是剛燒開的，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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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才說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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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蘇雨狠瞪，白聿覺得自己很無辜，剛燒開的咖啡當然燙啊！誰讓蘇雨那麼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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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搓了搓蘇雨被燙紅的唇瓣，白聿才為時已晚的察覺這個舉動太過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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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想迅速的收回手，卻被蘇雨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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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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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抱歉，給錯你我那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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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將另一杯加了些糖的咖啡推到蘇雨面前。再拿起蘇雨剛剛喝了一口的黑咖啡灌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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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當然是也被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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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尷尬的放下杯子，蘇雨看他的眼神很淡。他不知道蘇雨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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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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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在說咖啡嗎？『還好……我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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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你不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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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今天真的有些怪，他這個問題，白聿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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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是不習慣的？他也不知道，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有不得他選，他能選擇的，就只有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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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唇上的燙傷刺刺的、痛痛的。那種鈍鈍的疼能讓人心裡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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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習慣是我自己的事，和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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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你他媽都來招惹我了還說和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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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吼完這一句，尷尬的沉默在他們兩人之間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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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狠狠戳得白聿的心發疼。那裡面，啪啪流出濃稠的鮮血，他咽了咽，察覺自己口腔之中溢出的腥甜，『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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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愛是那麼卑微，給出去了就收不回。所以就算是他的自以為是也好，對於招惹了蘇雨這件事他不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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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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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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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堅持不走，白聿不勉強他。他站起身，大步流星的拉開大門，就這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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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呢？！』蘇雨大驚，外面還在下著雨呢！白聿身上有傷，這三更半夜的他是要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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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大驚，連忙追了上去，想把白聿拉回來，然而白聿卻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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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外面正下著大雨，街頭一個人影也沒有，白聿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頭也不回的走。不離蘇雨遠一點，他快要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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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你少瘋了，跟我回去！』蘇雨不知道是第幾次叫住白聿，使勁把白聿往回拖。他們倆全身都已經被雨淋濕，這樣下去準要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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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白聿受了傷，早上還在發燒，本來就吃得少，被蘇雨這樣硬拖著，力氣有些不支他覺得身心無力，不知道自己一個人那麼辛苦的掩埋自己的真心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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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一直走前來挑撥，還怎麼能指望他繼續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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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狂了，沒能忍住，一個回頭拉住蘇雨唇就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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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來得極突然，匆忙中帶著疼痛。即冰涼又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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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著白聿毫無章法的舔吻，蘇雨在這個吻之中嚐到了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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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大概逼得白聿太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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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把白聿推開！蘇雨站在雨中，臉色有點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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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的臉色壓抑而帶點瘋狂，因為忍耐過度而把自己的嘴咬破了，『我是滿腦子想對你做這種事的禽獸！你就別再理我那麼多了！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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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句話卻觸怒了蘇雨，他踩著水灘，大步的走到白聿面前，『你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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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雙手握緊白聿蒼白而痛楚的臉，壓上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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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白聿受到了驚嚇，身體卻比大腦更先投入這個他渴求已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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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擋不住他們擁吻而升起的熱度，唇舌之間毫不退讓的相互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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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結束，兩個人的呼吸都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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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在掙扎！現在！先跟我回去！』蘇雨兇暴的態度讓還沒回神的白聿臣服，他就這樣呆呆的被蘇雨拖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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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握住他手腕的手很用力，卻有些發抖。白聿腦袋很亂，這個意外的發展讓他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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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的混蛋，他為什麼要那麼掙扎？那麼煩惱？看著白聿受傷難過，自己也跟著不好受，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再裝下去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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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白聿拉回去，將他塞進浴室，『把自己給我弄暖，要是明天感冒了我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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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完白聿，蘇雨不客氣的去白聿房裡拉了毛巾和借了白聿一身衣服，到廚房邊的浴室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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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的石膏全濕了，他的手上有傷口，必須到醫院去重新打上新的石膏。衝動是魔鬼，在他受傷這個時間點上，他是在不該逼白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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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們又跑了一趟醫院，把所有東西都搞定的時候，倆個人就真的已經累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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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隔日是週末，不然連蘇雨都快覺得自己要被折騰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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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白聿吃了藥，在逼著他上床睡覺。蘇雨還是沒有走，只是守在他的床邊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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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白聿難得聽話的讓他擺佈，蘇雨坐在他的床邊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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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白聿兩個人，一直以來他都不是負責思考的那個角色。如今卻為了白聿，想了又想，煩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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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知道，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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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行……就等於行；很難不動心，就已經動心。既然人生苦短，事情已成定局，掙扎不過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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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難過，什麼結果都沒有，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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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的白聿聽到蘇雨在他床邊低低的嘆氣，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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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一暖。是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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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張開眼睛，卻發現蘇雨的手覆蓋在他的眼簾之上，不讓他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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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件事，我這些天一直在重新考慮……請容我收回拒絕的話。』他的心在跳，一下一下，越來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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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不是不行……就是因為不是不行，所以我才更加困擾。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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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心下白聿的眼還是被迫閉上，因為他現在無法面對白聿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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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卻感覺到白聿用沒有受傷的手握住了他覆蓋著他的眼睛那隻手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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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白聿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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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聿的心也跳得很快，他知道蘇雨會這麼說，就是他們之間，並不是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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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蘇雨掩著他眼睛的大掌溫度慢慢變得有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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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情啊愛啊我對你沒辦法說出口。就只是很重要，對你來說……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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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蘇雨這樣坦白，白聿已經覺得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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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聲音淡淡的，可如果不在意，他不會留在對他有企圖的自己身邊，和自己說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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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他要的不多，從來就不多。他想讓他知道他愛他，很愛。他不需要回應也沒有關係，但是他真心希望他不要拒絕這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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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不想繼續隱瞞自己的心意，那樣很苦，也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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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鬆了口氣，他放開了白聿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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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白聿卻沒有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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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沉默的躺在那裡的白聿，一身的傷，看起來那麼累，卻因為自己不再逃避臉龐顯出了一絲滿足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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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白聿，讓蘇雨很心憐，有一種想要好好疼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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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伸手輕撫白聿的髮，輕輕的，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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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們以後會變成怎麼樣，只知道現在他想待在白聿身邊的這個想法並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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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聽見了白聿沉定的呼吸聲，確定他已經累得睡了過去，蘇雨露出了一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溫柔笑容，輕輕握住了白聿沒有受傷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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