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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局系列之四】錯過

    「有時候人生其實只要一個回頭,也許就會減少一些遺憾發生。」

 

    這句話,我一直銘記在心,絲毫不敢忘記。因為我害怕錯過。

    錯過,這個詞讓我害怕好久。「錯」若作為動詞,是指失去、「過」這詞也可指錯誤,合起來便是失去、錯誤。

    我愛一個人十年,從國中開始,到現在我24歲了,也從未談過戀愛,姐妹總罵我傻:就因為一個人,而自毀前程。

    而我也只是傻笑默認她們的話,因為我就是愛他,眼裡無法容入其他人。

    「芮綾!」

    進了咖啡廳後,便聽到成熟男聲在叫我的名字。

    我向他招手,走向他所在的位子─   ─他叫胡翰軒。

    除了我一些姐妹淘,也只有胡翰軒一直猜測我喜不喜歡他……只是,我一直對他表示否認,沒有承認。

    但是、今天我想向他坦承。

    好友總說他喜歡我之類的話,說為什麼這幾年他都只跟妳聯絡之類的話,但我倒不這麼認為。

    不為什麼,就是感覺。

    等我坐定位,他先開口:「怎麼,今天這麼突然來找我?」因為平常都是他約我,而這次是我先約他出來。

    我正要開門見山說話時,服務生看到有客人來便維持著職業微笑向我走過來,詢問我是否要點飲料。

    等服務生走後,我看向別處,減少自己的緊張感。「我……呃、我……」不知爲何,在心裡演練許久的話,到了口中卻只能變成結結巴巴的言語。

    「妳的咖啡送來了,請慢用。」服務生將咖啡輕放在桌上,輕聲細語的說著,便去別桌忙。

    「謝謝。」我禮貌得向她點頭微笑。

    接著我啜了一口咖啡,蘊釀情緒。

    「胡翰軒我……」大吸一口氣,就像要增加勇氣般,「我……喜歡,藍胤風。」想都沒想,我的話就這樣從大腦脫口而出。

    「嗄?」他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完全被喝進去的咖啡嗆到。

    咳完嗽後,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哪時的事?而且、幹嘛現在告訴我?」他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掩蓋方才被嗆到的糗樣。

    「十年前的事情……」我再啜一口咖啡,眼睫緩緩垂了下來。

    「十年前……」他喃喃的說,扳指一數,他的臉瞬間不知受了哪種驚嚇,似乎比見鬼還可怕。「什麼?」他叫得十分大聲,把形象全都毀於這時。

    「啊……小、小聲點啦!」我巴了他的頭。沒必要這麼驚訝吧?

    他後來才感覺自己失態了,慢慢平穩心緒。「十年前……不就是國中時期嗎?」講到這裡時,他還是有些大聲,可是沒有像剛才傳得整個咖啡廳都聽到。

    「嗯……」我輕聲的回答,順便看了看胡翰軒的表情。

    他的表情十分古怪,後來臉又變得很沉重,「那這樣……」他嘆口氣續道。「真的很可惜……」

    可惜什麼?我不解的將眼神看向他。

    「唉……」他又再次嘆氣,看我一眼,一臉歉疚樣。「妳還記得,國中三年那時候,我不是一直常常鬧妳喜歡藍胤風之類的話嗎。」

    我被他的沉重口氣給愣住了。「嗯……可是那時候我一直、否認。」

    「妳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鬧妳嗎?」他喝了口咖啡,表情像在遺憾些什麼。

    「我哪知啊,」本想理直氣壯的回話,卻看到他的表情氣音都虛掉。「不是當時你白癡幼稚嗎?」但是他也說對了。

    「我幹嘛整整三年都那麼白痴的去鬧妳啊?」他有些無奈的蹙眉。

    「不然勒?」沒錯,這才是我的問題。不然是什麼原因?不是無聊?

    「是藍胤風托我問妳的,白痴!」他的話我還沒完全消化,他又說,「他那時喜歡妳啊。」

    我愣住,扯出一抹要笑不笑的嘴角。「開什麼狗屁玩笑?他要是喜歡我,就不會交女朋友……而且、他也說,自己是喜歡可愛類型的女孩啊。」講到這裡,我有些抖音,也有些激動。

    「可愛類型一定要是長相才算嗎?」他給了我個白眼,眼神就像在說「妳真夠遲鈍。」

    「不是嗎?」我還是有些無法消化胡翰軒說的話。事隔多年,我的心還是因他起伏。

    「妳這個呆瓜!」他有些無奈的罵我,「可愛類型也可以是個性啊!」

    我失神的看著胡翰軒,「個性……?」眼淚積在眼眶裡,還被我僅存的理智忍下。

    「我這樣說妳還不肯信嗎!」胡翰軒有些動怒了,雖然音量不大,可是在我耳裡他好大好大聲的對我說。「他喜歡妳!國中時期妳喜歡他的同時他也喜歡妳!他就是拜託我以開玩笑的方式問妳,可是妳卻一直否認,他也不想在自作多情,只好去找女朋友來……看可不可以忘記妳,其實、他還存有一絲希望看妳會不會吃醋忌妒!跟班上女生玩在一起,就是希望妳也可以一起來啊。」

    胡翰軒一字一句打在我心頭,我慢慢消化他所說的話。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下來,滴滴落在木質桌面上,好痛,心真的好痛。

    胡翰軒花了幾分鐘講出這段話,卻彷彿過了幾世紀般,好久好久……

    心在痛,音在抖。「你說……他也喜歡我?」

    「是!」他點頭,可是下一刻他又給了我無情的言語。「可是現在就不知道了……因為他現在有女朋友了,好像也要訂婚了。」

    我想說話,可是卻無法……張嘴想發出聲音,可是眼淚卻不停的掉下來。誰能跟我講這只是個玩笑?我後悔了,藍胤風他不喜歡我……對啊,他本來就不喜歡我……這只是個惡夢對吧?夢也太真實了吧……

    「他今天也是約我在這裡敘舊,現在應該在路上了─   ─」他話還沒說完,我腳便開始動了。

    *

    不自覺的動,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咖啡廳,推開咖啡廳的門,不顧形象的在外面跑。

    我像個無頭蒼蠅跑來跑去,卻始終沒看到他的身影……不是說他在來的路上了嗎?為什麼、現在我沒看到他呢?

    「有時候人生其實只要一個回頭,也許就會減少一些遺憾發生。」

    突然,這句話不停在我腦中循環再循環。

    不用花一秒的時間反應,我立刻轉頭。

    馬路另一端,是我朝思暮想的他……他成熟了不少,以前的稚氣彷彿隨著歲月的流逝也漸漸消失了。現在的他,顯得成熟穩重,增添不少帥氣。

    看到他時,眼淚很自動的停住。

    看到他的身影在馬路另一端等待綠燈,我笑了,淒涼的笑了。

    因爲,我看到他身旁有位嬌小可愛的女孩,女孩依偎在他肩頭,而他也摸了摸他的頭,寵溺的笑容在他臉上散開,好不甜蜜。

    正想跨出去一步,我怯步了。

    假如看到他我要說什麼?還有他身邊的女朋友看到我的出現也會有所芥蒂吧。

    我轉向另一邊,打算與他……不、「他們」,反方向走去。

    而那時綠燈了,他們走了過來,與我擦肩而過。

    他方才的爽朗笑聲、寵愛的言語,迴盪在我腦海。

    彎起嘴角,我哭也笑了。

    他現在很幸福。應該忘記我了吧……

    我開始跑,不停的跑,毫無目的的跑。

    跑跑跑……以前他和我的回憶,如跑馬燈不停出現。使我崩潰,使我好恨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當時要這麼果決的否認,或許今天的結局就有不同啊!為什麼要錯過……

    *

    腳步停了,我跑到家裡。進了家門,是暗黑無明燈的家……對了,今天家人都出去玩,明天才會回來。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好好發洩呢?

    「他喜歡妳!國中時期妳喜歡他的同時他也喜歡妳!他就是拜託我以開玩笑的方式問妳,可是妳卻一直否認,他也不想在自作多情,只好去找女朋友來…   …看可不可以忘記妳,其實、他還存有一絲希望看妳會不會吃醋忌妒!跟班上女生玩在一起,就是希望妳也可以一起來啊。」

    胡翰軒的話環繞我在我腦中。十年,沒想到十年的答案竟是如此……我寧可他不喜歡我,也不要是這種錯過的局面!

    我狼狽的跌坐在地,好冰涼的地板,可是也比不上我心裡的涼。淚水模糊了視線,彷彿回到之前國中那時的曖昧……那時,我們好快樂好快樂,可是現在呢?竟是如此難堪的局面。

    任憑淚水打濕臉,任憑淚水從我眼框裡流出,任憑自己的情緒發洩出來。

    從包包裡的手機拿出來,顫抖的手指按上通訊錄,最後一個的名字、藍胤風。那時是我拜託胡翰軒給我他的手機號碼,看我哪時會不會打錯電話給他,然後再衝動性的跟他告白之類的。一切都在設想之間,可是沒想到現實是如此殘酷。

    猶豫於撥不撥通之間,最後還是退出通訊錄。

    浮起一抹慘澹的笑,這時的我應該很難看很狼狽吧……千想萬想,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真的、想不到啊……

    手機還被我握在手裡,不想放開……猶如我還不想放開十年的愛戀。有時我在想,會不會是得不到才在耿耿於懷呢?可是、不是。

    因爲,我真的愛他。

    是啊……愛他就要他幸福不是嗎?他現在很幸福不是嗎?

    再次,我又痛哭出來。

    拿起手機,按下發簡訊的按鍵。

    還記得我嗎?曾經、我國中時期很愛你,到現在都是。我知道你要訂婚了,祝你幸福快樂。

    手指不停的點了點按鍵,不知該不該發這通簡訊出去。

    發這通簡訊意義是什麼?……

    是要告訴他我到現在還愛他嗎?還是告訴他我們已經錯過了?

    想要刪掉簡訊內容,卻又、不敢。

    罷了,就當我任性好了……我愛他啊!就不能說出去嗎?

    於是,我按了,按下傳送訊息的按鍵,而要傳的人是他─   ─藍胤風。

    發送成功。

    看到這四個字,我又哭了。

    原來最後我們的結局是,錯過。

    但至少我說出去了不是嗎?雖然很晚很晚了……但我也傳送自己的心意出去了,他也收到了對吧。

 

    或許我會再愛上其他男人,但只能跟未來的那個男人說抱歉了,因為我所有的愛都投注在這場愛情上了,投注在這場名為錯過的結局上。

    最後,藍胤風我愛你,不後悔愛上你真的。

    儘管我們結局是錯過,我也不後悔。

 

    下次、我一定會好好把握住另一個屬於我的幸福,不會再錯過了。

 

    在我哭累的時候,想的話就這些了。然後我沉沉得睡著了。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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