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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被吹散的天空

世界,永遠不會照著誰的約定走,因為它必須比誰都獨立。

在這個獨立的世界裡,卻存在著必須相互依靠的人類,然後才有所謂情感。

那天,我們約定好的夢,卻在兩年後的同一天碎滅。

第一次遇見你,你在教室角落,沒人找你說話,一個人就靜靜的,看著桌子。

「嗨...?」

「......」抬起頭來看著我,愣愣的,像是驚訝為何有人找你說話,過了近乎兩秒才回話。「嗨。」

我直接拉了你眼前那張椅子坐下,卻因為忘了問名子傻在那,你還一直著我。

我們就這樣互看了好久之後,我才吶吶的你叫什麼名字。

「...何璟茹。」一樣呆了兩秒,講完之後看著我一直傻笑。

我則囧在那裡看著你,而你一直笑。

還是多天真的那天,我們約好了以後的夢。

兩年後,我在班上的朋友圈你都認識了,不再是初見面時那個安靜怯生的女孩。

應該要替你高興的我卻擔心了。

融入班上的你個性開始改變了,不再跟我來往說笑,反而和班上已經開始變壞的人走近。

想拉你回來,手未及你面前卻被你狠狠的瞪著,在半空中停下。

「有事嗎?」

「呃...沒有...只是我們......」很久沒聊天了。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語畢面無表情的將書包甩上肩,有說有笑的走向那群人。

我在呆站原地,徹底了解一件事,你,何璟茹,變了。

剛剛的眼神,說實話我從來沒看過。與其說討厭,更像是不耐。

罪惡感襲上身。

是...因為我嗎?把你帶入班上,卻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一瞬間,我突然希望你是當初的你,單純,會看著別人傻笑...還會跟朋友約定。

班上只剩下我一個人,下午五點多,澄橘色的光照進來,我鎖上教室的門,用有史以來最慢的速度走回家。

我在房間翻著手機裡的照片,你笑的開懷而眼睛瞇成一線。

還是那個安靜單純的你。

一直到了暑假,我們再也沒有交集,直到我某天打電話給你。

『喂,子晴你找我?』

『嗯...我想找你聊聊。』

『怎麼了?』這一刻的你,是和從前一樣溫柔的語氣。

『你...和班上的...』我話沒說完,你立刻知道我想說什麼,語氣馬上冷了下來。

『只是朋友,沒什麼。』

聽到這句話,心裡突然有把無名火燒起來,『何璟茹!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好人!』

你被我罵的莫名,跟著吼回來。『那你又算什麼?劉子晴,搞清楚你自己的立場再來罵我!』

原本要說的話全堵在喉嚨。不是無法反駁,是因為難過。

『我算什麼?當初約好的呢?你根本沒放在心上!』

『...』你安靜了一秒,馬上接下去。『約定?那可笑的約定你竟然還記著,我看是你太愚蠢吧?』你語氣冰冷、甚至帶著嘲諷。

『......算了。』直到那時我才意識到,還相信那個約定的人早就只剩下我。

掛了電話,關機。往床上一倒,開始想著: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何璟茹了。

但讓這一切發生的,是我。

是我。

開學那天,我沒看到你。

問了老師我才知道,原來你生病很久了。

罪惡感越來越重。

我以為你變壞的那幾年,是因為你病情惡化,不想讓我擔心、難過,所以你選擇疏離。

從頭到尾,我什麼都不知情。

只是覺得,為什麼你變成這樣?

跑去問你在哪家醫院,我跑去找你。

你看到我的時候,除了驚訝還哭了。

「子晴......」你哽咽的看著我,抱著我大哭。「對不起......」

我彈了你一下你的額頭,「我一直都是你的朋友,為什麼不跟我說?」

「因為...我知道你會擔心...」

「如果不是朋友,我絕對不會擔心你。」

「子晴.......」你開始放聲大哭。

然後我才知道,你下個月要去美國。

真的,這次換我想哭了,罪惡感被難過取代,還有一個月……

在那之後我每天都會去醫院看你,每天鄭重的跟你說到美國之後一定讓我知道。

你也每天跟我保證,還把地址給我,說我隨時可以寄信給你。

到了離開前一天,兩個女生在病房裡哭了好久好久。

「子晴…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

「就是暑假的時候…我跟你說那個約定的事…」

聽到這句話,我臉色沉了下來,不得不說我打擊很大。

「我說的那些,真的是騙人的,我從頭到尾都記得,」你接下去說,「我們約好,要一起環遊世界、要當上知名攝影師,然後一起開展覽!」

「…….」我又哭了。你一直都記得那麼清楚。

過了幾分鐘,我們兩個都停住眼淚之後,你繼續說著:

「明天,不要來送我好不好?」

「為什麼?」我很驚訝,為什麼不讓我去送?

「因為,我希望我在你印象裡還是笑笑的那個我。」

「…」我沉默了一會,「難道,你就不需要知道我也是笑著的嗎?」

我們又回到當初認識的對看,然後爆笑出聲。

「好啦,可是你一定要笑喔,哭了你就糟糕了。」你一邊擦著眼淚嘴角卻無法抑止的上揚,「我們一定是最好的朋友」,我看著你的笑容這樣說。

「嗯!」你用力點頭,像恨不得把眼前一切都記下來。

隔天在機場,我還是很不爭氣的在你登機之後哭了。

你也是。傳簡訊跟我說,對不起你還是哭了。

我很慶幸認識你,更開心有你這個朋友。

或者說,這個姊妹。

儘管在多年以後,我知道了你已經不在了的事情。

曾經聽人家說:真正痛徹心扉的痛是最哭不出來的。

現在我相信了,因為在我知道的那一刻起,我告訴自己,約定我要完成,要連著你的那份玩得更盡興。

所以,何璟茹,不可以忘記我喔,要看著我完成我們的約定。

直到今天,我再次站在學校,天空還是一樣,只是你和雲一樣,消逝了就不在不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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