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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畢業禮物

      驪歌輕輕回盪在耳邊,大小不一的泡泡迴繞在身旁,又緩緩的飄向天空,最後消失。

      啊……三年過了呢。我微微一笑,心頭卻湧上一陣酸楚。

      是不捨,或是空虛?

      想著這沒有答案的問題,我心不在焉的隨著眾人魚貫地步入禮堂。

      今天,是我的畢業典禮。

      而三年前,我才剛從另一所學校畢業了,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畢業典禮。

      何來的深刻?

      被朋友丟下,獨自一人淋著大雨走回家,事後還換來了她的那麼一句:「我忘了妳還要趕著去報到!」……

      沒有一句道歉,沒有一句不好意思,有的只是之後的漸行漸遠。

      這樣……夠不夠深刻?

      我緩步走至我所被安排的位子前面,低首盯著它看了一會,直至老師前來催促才乖乖的坐下,呆然的聽著台上的師長們奮力的說著幾年以來毫無變化的致詞。

      不過,在這瞬間,任何的聲音卻都進不了我耳裡,滿腦子盡是三年前的事。

      微微的轉頭朝身後看去,她正坐在我身後不遠之處。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年我所認識的她了。

      緩緩閉上雙眼,突然想起她最愛的一部電影--「穿越時空的少女」。

      印象中,她因為男主角的一句「我在未來等妳。」,哭的淅哩嘩啦,那時候我還問她這有甚麼好哭的,卻被她罵的狗血淋頭,說我沒血沒淚之類的。

      吶,突然好希望自己也有那種能力,能夠回到過去,能夠讓自己不再被過去的回憶束縛。

      我緩緩閉上雙眼,腦海裡還真浮現出三年前大家一同去買畢業禮物的回憶。

      那是畢業的前一個禮拜,她對自己說要當永遠的朋友的那天。

      真是的,別在說笑了,過了今天這個畢業典禮,我們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她依然是她,而我依然還是我,這是絕對不會變的。

      我睜開眼睛,眼前卻突然出現某個人的背影,好熟悉好熟悉……

      這時我才驚覺,眼前竟不是剛那吵雜的禮堂,而是靜寂的書局。

      頓時我驚呼一聲,眼前的人兒懷中抱著兩隻巨大的娃娃轉身,一臉不解的看著我。

      --是她!是三年前的她!

      「妳幹麻啦!還不快挑,要是妳說今天挑不完我就打妳喔!」      

      要挑什麼?我偏頭不解的看著她,沒辦法,我們來逛街過太多次了。

      「現在是要……幹嘛?」

      她毫不猶豫的賞了我白眼,輕聲道:「妳白癡嗎?當然是挑畢業禮物啊!是昨天沒睡好歐?」

      畢業禮物……?難道現在我真的是在我剛剛回想的回憶中?

      我環視四周一眼,卻感覺有些奇怪……

      我們買畢業禮物的那天,明明還有很多人跟來的……

      「咦?語珊她們呢?」我問,記得那天這個同學她也有跟來一起買的……

      她再度賞我白眼,手指向另一邊的抱枕區,毫不客氣道:「嗯,抱枕在那,自己去那邊睡醒。妳是記憶體不足喔?昨天我說要約她們來妳硬跟我說不要,現在是哪招?」

      我跟她說不要……記得我是在內心拒絕她沒錯……但口頭上我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啦……

      「先別說那個了啦!不是說等等要去拍大頭貼,快挑吧!欸,妳覺得這隻送給安嵐比較好還是這隻?」她兩手各粗暴地抓著一隻大娃娃問道,看來有些滑稽。

      安嵐……我記得我們畢業之後他和我跟安嵐幾乎算是完全斷了音訊,而她答應說要送我們的畢業禮物也全都沒送……

      我垂眸,不語,她依然抱著那兩隻娃娃等著我的回覆。

      「欸,妳這兩隻都打算買嗎?」她點頭,依然問著哪隻給安嵐會比較好。

      「那另外一隻是要給誰?」我依然不回答她的問題,繼續和她打太極。      

      「這個當然不能說啊!快說啦!哪隻比較好?」

      我手指向其中一隻我比較喜歡的,她舉起手與那隻娃娃大眼瞪小眼,似乎有些難以抉擇,最後才將它又抱進懷中,蹲下身繼續看著。

      「欸,妳等一下會挑我的禮物對吧?」

      「嗯,所以妳等一下不能跟著我喔!」

      「那我能不能指定我的畢業禮物是甚麼?」

      聞言,她不解的看向我。

      吶,反正已經知道她要送我的東西注定與我無緣了,那麼我應該能指定吧?反正也拿不到了。

      「不能啦!指定的話就沒有驚喜了!」她回頭,繼續挑著禮物。

      「我要的禮物很簡單的,且我也不想要有甚麼驚喜。」

      「不然妳說說妳想要什麼?」她站起身,拉齊身上的衣服。

      「我只想要妳抱我一下。」

      是的,這就是我的願望,我不想要未知的驚喜,只想要,妳能讓我安心。

      她愣了一下,略傻眼道:「妳今天真的沒事吧?」

      「沒事,且我是真的想要妳就這麼抱我一下。」

      「好啦、好啦。」她走向前抱我一下,眼淚卻頓時潰堤,我不禁將她抱的更緊。

      好久沒這樣抱到她了……

      過去的回憶頓時全湧上腦海。

      「欸,我是妳的朋友嗎?」

      「妳真的怪怪的耶!我、妳和安嵐,是永遠的朋友!」

      但這永遠……卻是這麼的近……一點,也不遠……

      我將頭靠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邊輕聲道:「我在未來等妳。」

      接著,我便緩緩的閉上雙眼。

      這樣,我就滿足了。

      再度睜開眼,我人依然是在吵雜的禮堂。

      雖然已經滿足了,但仍不禁朝身後瞄了幾眼,卻不見她,她的位子也換人坐了。

      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我的身旁傳來一陣呼喚,我回頭看向那方,頓愣住了。

      她就坐在我身旁,沒有那頭染的五顏六色的頭髮,沒有化的濃濃的妝,一切是那麼的天然、直率。

      吶,果然只有這樣的她才令我習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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