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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詩|〈Seven times I have despised my soul〉紀伯倫

〈我曾七次鄙視自己的靈魂〉

.والثانية   عندما   رأيتها   تترنَّح   متجاوزة   العَرْجى

The   second   time   when   I   saw   her   limping   before   the   crippled.

第二次,是我看見她在瘸者面前跛行;

:非常喜歡的一句。曾看過一版譯文:第二次,當它在空虚時,卻用愛欲來填充。如此,是把詩重寫,與原意相去甚遠。不少人認為這樣的意象更為龐大,情感刻劃深刻(英阿版本,都沒有看見任何愛與欲望的詞彙,若說是意象上的延伸也顯牽強。興許這位朋友正為情所困?),也不乏欣賞此翻譯的讀者。

我鍾於直白的解讀。緣由幽遠,來日再論。

簡言,與紀伯倫喜愛尼采有關。(僅憑對紀伯倫的了解,藉由比對《沙與沫》和尼采的《查說》部分章節(全名《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再綜合網路上的推論)

有一點不容置疑:紀伯倫受尼采影響頗深。下附一小段,並嘗試分析。

《查說》第二部,擇段取自〈高尚之人〉:

我向你這權力者熱烈地要求美,甚至其他任何人。讓你的善良是你最後的自我勝利吧!

我相信你能做各種的惡:所以,我希望你偽善。

真的,我常笑那些因跛腿而自稱為善良的弱者!

將目光放在最後一句,並回到紀伯倫的詩句。

我最原本的理解是:假意高尚的惡劣心態,巧妙婉轉地佯卑,嚙食他人尊嚴,又自認報以同理地予其羞辱。

直到接觸尼采,我對起初偏激的解讀打上問號。

暫且擱置我從「看不慣世人千百種偽裝面具」出發的中心觀點,有沒有可能,紀伯倫想說的其實是一「馴化的過程」?人在其中為主要驅力,從尋常被動領命的角色剝離,甘願進入馴化的循環系統,現實中的活例不勝枚舉。

以一扇流通在兩個不同水平之同溫層的渠道為例:我渴望進入A層(或被送入),可是門框較自己的身型低,當我矮身鑽入,發現A層天花板的高度根本不夠我挺直腰背,我環顧四下,見眾人閒散遊走,談笑風生,遠處,似有人影搖曳,恍惚間我彷彿找著了同伴。

好驚喜啊,於是,我忘記自己一駝就是十年。(當然,無論以年為單位,還是前添的數字都不能夠說明什麼)

也許一天即可自悟抽身,難過點,徒然一生。

我的思考停止在這裡。

為詩句下的註腳本就不受侷限,私下狹室剖析,不過都是在(為)更靠近作者(構建呈現出)的世界一些。亦步亦趨,或大動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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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場域有一怪男子,工作間靈巧、創意無限,上過電視節目的天才。老煙槍,駝背,精瘦,著迷哲學,喜喝加糖的黑麥汁。冷時永遠著一黑色大衣。行履快速,手不露外。

一晚,午夜壅擠的計程車上提及《雨人》,偕醉意模仿起來。我無聲笑。

游子肘頂車窗,輕笑:你們還挺合拍,我都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每次都得科普十來分鐘。

品味遇見相似之人的滋味,向來甜美。

第一次見時,他告訴我:我最快樂的時光,莫過於埋首研究,讀文獻。

因為牛津和劍橋雙雙落榜,我才在這裡遇見他。我才想起那曾熱衷執刀剖詩的人——我心裡,還住著這樣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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