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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之戀】想要,卻得不到

“學校”是我最討厭的地方。

我從小就很內向,可以一整天都不說話,所以常常被忽略。

只要我不出聲,每個人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雖然這樣聽起來很好,因為有許多事都不會找上自己。但,被忽略的感覺真的比找上自己麻煩痛苦好幾倍。

而且,我的班導師也不會管,不對,他也管不著,因為我們班同學根本沒拿我怎樣。

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

「好,等等我會依序叫號,麻煩叫到的幫我舉個手。」

有一次在上課點名的時候,老師這樣說。

「二十一號、二十二號、二十三號…

二十七號、二十九號…」

跳過…我了?為什麼?我沒有…惹到導師吧?

而大家似乎也對老師叫號略過一個人也沒什麼反應。等老師叫完好之後,就開始上課了。

我哭了。

委屈的眼淚不斷滑下,我緊咬住下唇,不想哭出聲,而大家,也沒注意到我哭了。

我知道我的存在感一直都很低,但…直接被硬生生的忽略則是頭一次。

我…是不是不該存在?

在學校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總會想這句話。

是不是休學比較好呢?

不,直接死掉比較好吧?

反正,我肉體就算沒死,我的心靈還是死了。

永遠也不會有人記得我。

「拜拜!」

「欸,我們要去哪裡玩啊?」

在某一天的放學時間,大家鬧哄哄的聊著天、收著書包,準備等下相約一起出去玩,甚至還有人在教室裡玩了起來。

「13!」

「啪!」

「嘿嘿,我又贏了,真是不好意思喔!」

在教室的正中央,一群人正玩著心臟病,而我默默的坐在位置上滑手機。

我不想那麼早回去,因為回到家又要面對爸媽,擺出假笑。

可能是叛逆期吧?反正我就是不想回去,想好好享受一個人的時間。

我的眼神時常飄向那群人,那種燦爛的笑容、說出話的勇氣、不怕別人的眼光,我都想要。

我終究沒辦法做到,因為我只是個膽小鬼。

「拜拜~」過了一會兒,那群人玩完了,也分別收著書包要回家了。

「欸,我要去關燈,等我一下。」其中一個男生原本要走去前門關燈,卻被同伴叫住。

「還有人啊!關什麼燈?」

「蛤?」男生再看了眼教室,才發現我。「哦哦哦!那我們走吧!」

呵呵,我真是可悲啊…為什麼…我那麼大個人坐在那裡還是會被忽略?為什麼?

我…好想休學…好想死…好想消失…

從頭到尾都是我的問題,是因為我太過膽小,不敢去跟他們互動,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

沒錯,都是我的問題,要是我可以在放開一點就好了…

沒有人能把我從這灘死水裡拉出,只有我自己可以。

可是,我卻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想逃出…

但我又在怪自己為何不逃出去,呵呵,人果真就是矛盾的動物。

「咦?阿妳怎麼還不回家?」一位女老師看到我們班教室還是亮著,走了進來,並在我旁邊的空位坐下。

我假裝在看手機,餘光卻在打量眼前這位老師。

會說老師是因為她穿的不是校服,雖然現在是冬天,很多學生早就不穿校服,直接穿便服了。但她給我的感覺是一位老師,並不是學生。

「不開心嗎?」老師看似有點緊張的問。突然覺得…她好可愛。

我搖搖頭,並在手機打上一段文字。

“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不想回家。

對了,妳是新的實習老師嗎?”

因為我之前沒有看過這位老師。

她湊近看了我的手機,點點頭「我是新的實習老師沒錯!但妳怎麼不想回家啊?」

本我想搖頭跟她說沒事,她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不好意思,我去接一下喔。」她轉身去接電話。

我靜靜凝視著她的背影。她的長髮隨著微風而揚起,長長的裙擺也隨之晃動,十分美麗。

突然,一陣強風吹過,長髮被吹的凌亂,而我也看到她那長髮下落寞的神情。

「又不回家?…我知道了,我會自己做吃的,也會去接彤彤,你不用擔心」

原來她有老公了啊…那個彤彤,應該是他們的小孩…

但…他們夫妻倆的關係似乎不是很好。

或許…我能代替她老公…

我立馬拍了拍我的臉頰。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妳在幹嘛呀?為什麼要打自己的臉?不痛嗎?」我不知道她已經說完電話,當她走過來的時候我正在努力讓自己恢復理智,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呃…妳現在有空嗎?既然妳不想回家,那不如跟我一起去吃飯吧!行嗎?」她有點尷尬的笑。

我的心又再次亂跳起來。我發現,我已經喜歡上她了。

我很想點頭,但卻怕被當成怪人,因為我們才相處不到幾小時,我就跟她一起去吃飯,真的很奇怪。

「不、不行嗎?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妳如果不舒服可以直接跟我說,我的神經比較大條一點,很常感受不到別人的情緒,也、也很不會看臉色!」

我立馬搖了搖頭,想讓她知道我並沒有這樣想,同時…我也想增加只屬於我們兩個的時間。

可能是…一見鍾情吧?

真是可笑,我從來不信這些的…

她的神情馬上從陰轉情,親暱的挽住我的手,走向學校的停車場。

突然,她臉色一變,緊張的問著我,「這樣…可以嗎?妳會不舒服嗎?」

她下意識就要鬆開我的手,我立馬搖頭,並緊緊牽住她的手,我小聲的說「沒事,我能接受」

真是可愛呀…

或許,我只是想要讓她不要那麼不開心,同時…讓我霸佔一下她吧…?

那名為“愛”的情感正在慢慢萌芽。

雖然我知道不行。

除了因為她是老師,我是學生外,還有她已經結婚了,要是我真的喜歡上她,我就是小三。更重要的是,我們是同性戀,要是我真的喜歡上她,這個世界,八成都不會原諒我吧…?

「對了,妳叫什麼呀?我還沒問過妳的名字呢!我叫郭湘岑!」她甜甜的嗓音響起。

「我、我叫韓戀櫻…」因為還不習慣對他人說話,我講話好容易結巴,甚至講不完整。不過,也許是她,才讓我能完整將出一句話。

「戀櫻啊…很好聽!我很喜歡!」

聽到這番話,我貪心的想她所說的喜歡是喜歡我…

但是,不是的,理智把我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

對…她是喜歡我的名字,不是我這個人

啟動車子後,她先載我到一間幼兒園。

「我先來接我小孩放學,等等我們一起去吃飯,等我一下喔!」

她轉身打開車門,下去接小孩。

趁她下車的時候,我貪婪的摸著她剛才坐的駕駛座,身子向前傾,還能聞到屬於她的薰衣草香。

我重複著這個動作好幾遍,不想失去任何一個屬於她的味道。我很想讓她跟她老公離婚,畢竟讓一個女子露出那種落寞的神情,肯定不是什麼好男人。要是我,絕對能照顧好她。

我透過車窗看到她親密的抱著彤彤,還時不時親她的臉頰。

好想要…我也好想要…

感性不斷沖毀我的理智,但最終理智還是贏了。因為我知道,就算我再怎麼想要,也是徒勞無功。

我下了車,因為我怕再見到她,我會控制不住,忍不住向她表達我對她的愛意。

「妳要去哪裡呀?我們要去吃飯了!我們一起去吧!」她看到我下車,似要離開,馬上抓住我的手。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掙脫她的手,雖然我很不捨。「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一點事,不能陪妳吃飯。我先離開,對不起喔。」我馬上逃離現場,因為我怕我會後悔。

也不敢回頭看她的表情,因為我好怕我會忍不住伸手緊緊的抱住她。只好一直跑,跑到再也看不到她的地方。

就算她在將來的某一天喜歡我,我們…還是不會被這個世界認可的。

在這個世界裡,同性戀就是一種病。

這個世界不會讓我們存活的,永遠不會。

所以我只好在這份情愫萌芽成樹之前,斷絕它。

然而,生活總是難以預料。

我沒想到她是我們班的實習老師。

「那我先來點名囉!來,一號、二號、三號…

二十一號、二十二號、二十三號…二十七號、二十八號…」

似是看到點名單上的名字,她抬頭看向我,而我也正好跟她對到了眼。她對我露出溫暖的笑容。

此時此刻,我多麼希望那個笑容,她永遠也不要對任何人那樣笑,只對我就好。

「我這邊有一份英文講義,麻煩小老師幫我發下去~我先把電腦開機。」卻遲遲沒有人動作。

「咦?沒有小老師嗎?」看到同學點點頭,她立馬就說「那我也來選一個吧!嗯…二十八號!韓戀櫻,妳來到我的小老師吧!」

我愣住了,只好緩緩的走上前幫忙老師發下講義。

等發完後,老師的電腦也開機了,「那我們來上課吧!來,跟著我念一遍,active,活躍的、積極的。」

那一堂課,我完全沒辦法專注於課堂。我的心思已經被老師的溫柔牽走了。

放學後,她跑到我們教室來找我。

「戀櫻!沒想到我教的是你們班呢!真是有緣分!」她笑嘻嘻的坐到我旁邊的位子,也挽住我的手。

「等等我們去吃晚餐吧!妳上次沒來,我好孤單喔!這次我老公也會來!我帶妳去認識他!」

老公…

好煩…不想去…

可是我好想跟她在一起…答應吧…反正只要在他老公面前裝作沒有喜歡她就好…

如果她老公能跟她離婚就好…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好噁心…我對我自己這樣的想法感到噁心。沒想到我會這樣呢…

「老公!我來了!這次我帶了一個朋友喔!她叫戀櫻,是我班上的同學,同時是我的小老師!帶來給你認識!」我們來到了自助餐廳

朋友…

我反覆著咀嚼這句話。

原來,我在她心中只是朋友啊…

也對,我們只能當朋友,不能到戀人。

她老公看到她後走了過來,先是緊緊的抱住她,還在我面前吻住了她的唇。

不知為何,我在他老公的身上聞到不屬於老師的味道。是一股很淡很淡的玫瑰花香。

這應該不可能吧…?我馬上拋棄這個想法,意識回到了眼前這兩個人。

如果那個人是我就好了…

「齁呦!人家戀櫻還在這呢!你幹什麼呀?」她臉紅的輕捶他的胸,害羞的把頭埋進他的懷裡。

雖然嘴上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

我好羨慕…

她牽起孩子的手,帶著孩子一起去選食物。

「戀櫻也要快點來喔!這次妳不能再跑掉了!」她笑嘻嘻的說完後,便去選吃的了。

不能再跑掉…如果是指一輩子就好了…

呵呵,我到底在想什麼呀…

在她老公面前想這些奇怪的事情,幸好我沒說出來,不然我一定被當成變態。甚至可能會要求我跟她斷絕來往。

我痴痴的望著她的離去的背影,不自覺看傻了。

「妳喜歡我老婆?」我回頭看向他,發現他用鄙夷的眼神看我。

好吧…沒機會了…

他走到我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妳不覺得這樣很噁心嗎?」

我不知道他是說哪一個部分,或許…全部吧…?不過我能肯定,我喜歡女生的事肯定讓他感到最反胃。

「撇除同性戀好了,因為我知道現在這世上還是有人會支持他們,雖然我不贊同就是了。

第一,她只是妳老師,師生戀?很噁心妳知道嗎?

第二,她已婚了,這樣妳就是小三。很噁心」

我木然。

片刻後,我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緊張的開口「你…你怎麼知道的?」

他冷笑,「怎麼知道的?妳當我傻啊?喜歡一個人連眼神都會出賣他。」他食指用力搓我的肩膀,把我往後退了好幾步。

「妳最好離她遠一點,否則有妳好看!」

我的眼淚掉了下來。雖然他剛剛那樣說,但我知道,他還是最介意我是同性戀這件事。

原來…同性戀本就不該存在啊…

尤其是我這種人,犯了好多罪…

恐怕我怎麼贖都贖不完了吧…?

我的視線凝視的她的背影上,才緩緩開口「同性戀又怎樣?我只不過是想要爭取幸福而已。你呢?口口聲聲說愛她,結果還不是出軌了?」

他愣住了,呵呵,果然。

我咬緊牙根,瞪向他「像你這種人更沒有資格說別人!」我轉身就要走。

「呵,照妳這樣說,我只不過也是追求幸福啊!錯在哪了?」

我啞口無言。含著淚水再次跑走了。

隔天,我沒有去學校。因為我沒有勇氣再見到她了。我跟媽媽說要休學,雖然她疑惑,但還是同意了。

沒想到媽媽會同意,要是我早一點跟媽媽說要休學就好,這樣…我就不會遇見那個我所愛之人了…

某天,我走在街上幫忙買菜,卻看到了她。

那個令我想念的她…

她似也看到我了,向我奔了過來。

「戀櫻!戀櫻!妳不要走好不好?」我看到她淚流滿面,而她的叫聲也引起旁人側目。

見這情況,我馬上帶著她去附近的公園,用熱水沾濕手帕,輕輕擦拭她的臉頰。

這一刻,我好想抱緊她,給她安慰。

但,能那麼做的人卻不是我,我只能緊牽她的手,問她怎麼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外遇了!他在外面有一個女人!為什麼…我做的哪裡不好?有哪裡需要他去找女人?我每天都洗衣服做飯,能做的我都做了,還去當老師減輕負擔!到底為什麼?」

我心裡一揪,說不出任何話。只能做無聲的安慰。

但其實…他也沒錯…他也只是找到自己的幸福而已…

站在公正的一方,其實兩人都沒錯。只是受到傷害的都是被出軌的人,所以大家才會拼命指責出軌的那方。

「我在這,不用怕,我不會再離開了…」

但我沒有信心,因為同性戀永遠永遠不會被認可。最終,我只能選擇離開。

「戀櫻…妳不能喜歡上我…永遠不能…因為…因為…妳只是被我利用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太難過,她迷迷糊糊的倒在我懷裡睡了過去,然後講出這些話。

我一時聽不明白,但反覆思考後,我好像能理解了…

她其實早就知道她老公外遇,只是不肯承認,所以想利用我來確認她老公到底是否愛她。

如果是,她老公會趕我走。相反地,她老公就不會管。

可她錯了,雖然把我趕走,但他還是繼續外遇,

哈哈…原來從頭到尾我都一直被利用嗎?

那我的愛算什麼?

到底算什麼?

這次,我真的要離開了。

我用她手機撥號給她老公,叫他來這個公園接她回去。

而我再次離開了…

在走之前,我用手機傳了個訊息給她。

“老師,不管妳相不相信,我很喜歡妳,就算我離開了也是一樣。我不會忘記妳的,永遠也不會。”

–全文完–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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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真是一種奇妙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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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04 18:47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