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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黑山羊ㄉ故事01

有著洗衣精味道的衣服、嶄新的毫無髒污的衣服,吃著熱騰騰的早餐、穿著沒有破洞或補丁的鞋子,透過書本學習新的知識;這是我認為的我這個年紀應該做的事。

「雷恩,媽媽下禮拜會在過來的」黑髮的女人輕輕的在額頭上落下一吻。

手掌撫過臉頰,有些發癢;忍住去抓一抓的衝動,抬頭看向早已背過身去的女人。

「嗯,下次見」

雷恩懂事的回應道。

『不愧是頭牌啊…』

看著桌上厚厚一疊的紙鈔,雷恩不經這麼想。

妓女,是不管到哪里都拿不上檯面的職業,明明服務的都是一些社會精英;但就連見過他們這事,都被禁止談論。

只要與妓女沾上關係,不只妓女被人辱罵,就連原本被眾人認可的菁英們的自身價值,也會一落千丈。

收起桌上的紙鈔,一半留在房間內的保險箱,另一半留在身上,等份量的藏在衣服上的暗袋裡。

這裡的街道一年四季都瀰漫著臭味;這臭味說不清是,嘔吐物亦或是人的體臭,又或者腐爛屍體腐臭味,也可能是尿液與糞便臭味,沒有人說的清這到底是什麼味道。

所以我私自將這種味道命名為『底層』;這是底層的味道,是只有我們這種人聚集起來才會有的味道;我認為我的取名品味不錯;雖然我從未對他人提起過這件事。

「我說…你一個小鬼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一位我在附近從未見過的男人叫住了我,他隨意的坐在紙箱他身上底層的味道很濃烈,看起來多年未打理的鬍鬚與頭髮幾乎遮住了他的臉;頭上戴著的老舊漁夫帽上停滯著像是雕像一般的蒼蠅。

「你是搶了哪個有錢人嗎?」

他站起身來,周圍的空氣讓我鼻子發癢。

「和你有甚麼關係嗎?」

我面對著他往後退了一步,他看起來臉色沒有甚麼改變,只是抓了抓自己茂密的鬍子。

「沒有,沒有關係」

他低聲笑了起來。

「是沒關係,但是啊…」

他扭動著脖子和手腕發出了『咔咔』的聲音,我有點想笑,該說不愧不是這裡的原住民嗎?

「你也看出來了吧,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點正常的食物了…也好幾天沒洗過澡了」

他逐步向我逼近。

「所以…」

他在與我只有一個臂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在他舉起雙手的同時,我往後跟他拉開一堆距離,並拿出藏在褲子口袋裡的小刀。

「可不可以分一點給我就好!或是讓我幫您工作之類的!什麼都好!請給我錢吧!!」

他以一個完美的土下座的姿勢維持在原地。

「………拿去」

我從口袋裡隨便抽了幾張丟在他面前。

「哦哦哦!!謝謝!謝謝!謝謝!您真是個好人!好人有好報!有好福!謝大人!!」

你快速的撿起散落於地方的紙鈔,誇張感謝著,同時手也不忘了把鈔票收起。

「真是…」

說實在,我沒眼看,他那丟棄自身尊嚴來低聲下氣求助於比自己還年幼孩子的樣子,讓我感到噁心。

我想趕快離開這裡。

「大哥,別急著離開啊」

他抓住了腳踝,我沒有回頭。

「這樣白拿大哥你的錢,我也不太好意思…」

我微微側頭,看見他漁夫帽的頂端,原本上面的蒼蠅都消失了。

「實不相瞞,其實學過不少東西,所以讓我教教大哥幾樣東西吧,就當作是這些錢的回報了!」

我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跟乞丐學東西?真虧你能想出這麼好的笑話」

我將被抓住腳踝從他手裡抽出,他到也沒反抗,所以很簡單的就抽了出來。

「這些錢就當送你,日行一善,所以別惦記著了」

我背對他簡單的揮了揮手便快步離開。

為了以防那個乞丐追上來,我特地繞了遠路,我不希望有除了我和他們之外的人發現這裡。

「還沒人來嗎?」

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周圍,沒有發現任何的記號或人影後,找了個看起來還算穩固

的牆面靠著坐下。

這裡是一塊廢棄建築用地,聽說這裡好像原本是要建築高級住宅,但因為各種原因,後面就不了了之了,我對於他廢棄的原因不感興趣,也不曾了解;生活在這裡的大人們也不願談論此事,我對這裡唯一的了解只有,早在我出生前就被遺棄了。

除了野生動物外,幾乎不會有人造訪這裡,當地人會避開這裡,對外來者來說這裡又太過荒涼與危險,除了長滿青苔的牆面,還有看起來隨時會倒塌的支柱,不過除了這些外,最嚇人的大概是某些角落的紅褐色痕跡吧。

「喂!雷恩!你也來太早了吧!」

「是你們太慢了吧」

我站起身看向他們一群人。

裡面一位黑髮的女孩假裝生氣的打了一下站在他前方的紅髮男孩。

「都亞科爾啦!我早就叫他趕快弄一弄要走了!但他死要在房間搭衣服!」

「甚麼死要搭!我也就簡單配一下,穿成你這樣能看嗎!」

「我這身衣服哪裡不能看了!」

「我操,你覺得能看!我真不敢相信你的品味!雅諾斯!雷恩!你們評評理!」

亞科爾浮誇的指向了黑髮的女孩。

我擺出了無奈的表情看向亞科爾。

「好了!亞科爾!妮莎雅!夫妻相聲等你們回去自己在慢慢演!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眼看這一吵就要沒完沒了,站在一旁被稱作雅諾斯的黃髮女孩制止了他們。

「你說誰是夫妻啊!臭狐狸!」

顯然這個阻止沒甚麼用。

眼看要由兩人爭吵變成三人混戰,我拍了拍手,將他們三人的注意力集中過來。

「好了,別鬧了,我們大老遠跑到這裡來可不是來這裡浪費時間的」

亞科爾煩躁的抓了抓頭,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啦,妮莎雅這次就先放過你!」

「這是我的台詞!」

兩人互瞪了一眼後就孩子氣的撇過頭,將雅諾斯夾在中間。

雅諾斯看著我小幅度的聳肩,微笑著。

「照慣例,拿去」

我將其中一個暗袋裡的紙鈔拿到三人面前。

「喔喔!就是這樣我才喜歡雷恩!」

亞科爾快速收走鈔票並點了起來。

「那這次是甚麼事情呢?」

妮莎雅白了一眼亞科爾後,說道。

「不先等亞科爾點完嗎?」

「不用,我們都合作幾次了,在關於報酬上我們可是很相信你的」

雅諾斯捂著嘴輕笑道。

「那還真是謝謝了」

我輕笑,雖然他們嘴上說不用等亞科爾清點完,但我還是打算按照往常的流程走;等待亞科爾清點完訂金後在進行說明。

「沒問題!」

亞科爾笑著把鈔票收入口袋。

「那這次的委託,我希望你們能幫找到這個人,並調查一下他的人際狀況」

我將照片遞給雅諾斯。

「他就讀於克斯理市的首府高中,2-B班,算是他們班上的風雲人物」

「哼嗯,他是被霸凌嗎?臉上的傷很多喔。」

妮莎雅評論道。

「不知道,這就是我要委託的事情」

我聳了聳肩說道。

「他是吉娃娃嗎?」

亞科爾指著照片略微嫌棄的說道。

「是,但這很重要嗎?」

「呃…是不太重要……」

亞科爾嫌棄的與照片拉開了一段距離。

我疑惑的看向妮莎雅和雅諾斯。

「別理他,他只是想起了他的之前的蠢事罷了」

妮莎雅白了一眼亞科爾。

「蠢事?」

我感到些許的好奇。

「哼嗯!看在雷恩你是老客戶的份上,200崁就告訴你!」

「喂喂喂!你怎麼隨便把我事情當商品賣掉啊!我的個人隱私呢!喂!」

亞科爾對著妮莎雅抗議道,妮莎雅對他嘲諷的笑道

「個人隱私?那是甚麼啊?是新的電影嗎?」

「喂!」

「哈哈哈,我現在沒有帶更多的錢出來了,等下次交付全款的時候我在一起給你吧」

我忍不住著對著他們兩人笑出來。

「雷恩你可要說到做到喔!」

妮莎雅笑著伸出拳頭停在我面前。

「當然」

我也回以拳頭與她碰拳。

這是我們四人做約定的動作,如果沒做到的話就要吃對方兩拳。

「哇!你們就在我面前談論要把我賣掉,這樣對嗎!」

亞科爾用手臂圈住的脖子,假裝做出要被勒斃的動作。

「哈哈哈,不然也給你100崁吧」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

「這還差不多,說到做到!」

「當然」

我與亞科爾也同樣進行了約定。

「雷恩偏心啊,我也要」

這時原本站在一旁沒有加入鬧劇的雅諾斯也把拳頭伸到我眼前。

「你也要?但你可沒有付出甚麼喔?」

「亞科爾的糗事我這裏可是多到一晚上可講不完喔?」

雅諾斯自信的把伸出的拳頭輕微上下晃了晃。

「好吧,價格就看你給的東西來定吧」

我也與雅諾斯碰拳。

「當然,絕對會讓你把接下來的吃飯錢全部交出來的」

「怎麼都是賣我啊?!」

「誰叫亞科爾是白癡」

妮莎雅毫不猶豫的回答了亞科爾。

「最好啦!不管你們都在用我賺錢!我要抽你們分成!」

亞科爾攬住妮莎雅和雅諾斯說道。

「雷恩明明都給你錢了!不要太貪心喔!」

「那是心靈補償的費用!版權費我是分開來算的!」

「如果是我9你1的話也不是不行」

「雅諾斯你這個奸商!」

在著關於亞科爾糗事的交易後,在交代一下這委託的細節後,原本灰藍色的天空轉變成了灰橘色。

「那最後,他的名字是吉斯萊,但大部分人都會叫他小吉,目標是調查出他為什麼一直受傷和傷害他的人是誰,以上,有甚麼問題嗎?」

三人搖了搖頭,伸長手臂。

『啪』

「那麼聯絡方式照舊」

雅諾斯拿出口袋的打火機將照片點燃,放開手讓照片的灰燼隨風飛走。

直到三人的背影都消失後,我也照著原路返家。

在走過早上遇到那個乞丐的地方時,我特地張望了一下,那乞丐果然已不在附近了。

看來的確是偶然流浪到附近的,在確定了這一點後,心情就更好了,帶著愉悅的心情我回到了家。

打開大門,是與我出門時一樣的樣子,雖然早已習慣,但每次還是會不自覺的有某種期待。

「哦哦!這就是大哥你住的地方啊!看起來很挺溫馨的啊!」

身後突然傳來早上那乞丐的聲音,我快速的抽出口袋的小刀轉身過去。

但轉過身去,乞丐並不在那裡。

「不好意思打擾了~」

我再次轉過身,那個乞丐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直接坐在我家的沙發上。

「好久沒坐沙發了,舒服」

『蛤?』

我看著那乞丐在我家卸下自己的行李,並且四處走動,腦子一團亂,我甚至還沒踏入家中,如果不是我有拿著鑰匙,我甚至都要認為我走錯門了。

「大哥,你怎麼都不進來呢?外面多冷啊!」

看啊,那乞丐甚至在我家裏面對著招手,搞到這好像是他家,我才是那個外來者。

「你搞甚麼鬼」

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拿著小刀指著他。

「你到底是誰!」

我打不贏他,從他剛剛能直接悄無聲息的跟蹤我一路到這,並且能在我反應過來前進到裡面;我絕對打不過他,但要我馬上放棄這裡離開,我做不到。

僵持持續,那乞丐看著我舉著小刀對著他,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還是維持著他那白癡一樣的笑容。

突然間那乞丐向我丟出兩個不明物品;我沒有閃開,因為我知道這東西不是丟向我,而是丟向我左右兩邊。

只要是生活在這條街的人們,都一定分辨的出來襲來的攻擊是否致命,和攻擊人是否帶有殺意,所以我敢斷定。

他沒有要殺了我。

「不錯嘛,竟然沒有任何的閃躲」

乞丐摸上了自己的下巴,說著該說鬍子。

我感受到他在打量我全身,雖然對於這眼光不陌生,但不管幾次,我都覺得非常不爽。

我將手中的刀對著他的瞳孔投擲過去,利用他被小刀吸引注意力的時候,衝到擺放著菜刀的地方抽起一把,直直朝他砍去。

這套動作我演練過很多次了,我有自信在正常人反應過來前用手上的菜刀將他割喉放倒。

但那也只限正常人。

那個乞丐微微側頭躲過了飛向他的小刀,用手掌擋下了我砍去的菜刀;他的血液順著菜刀滴落至地面。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乞丐,我放下手中的菜刀,後退一步。

「我認輸」

我將雙手手掌攤平放在耳旁,平靜的看向他。

「這麼乾脆啊?」

乞丐驚訝的看著我,他看了眼還在滴血的手掌說道。

「你家應該有止血的東西吧?先給我用用吧,我不想失血而亡啊」

在幫乞丐包紮完後,乞丐攬過我的肩膀,將我與他拉近,他身上底層的味道將我燻的有點頭昏。

「技術真好啊!大哥」

他滿意的看著我包紮過後的手。

我忍住想翻他白眼的慾望,想掙扎出去,或是至少能遠離他一點。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動作,乞丐放開了我。

「大哥浴室借我用一下吧」

他對著我比了一個讚,笑容還和我攻擊他前別無二致。

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我走向廚房拿取小蘇打粉和抹布,將地板上那乞丐的血跡清理乾淨,還好時間不長,所以清起來不費力。

看了眼一眼牆上的時鐘,肚子突然傳來了咕嚕聲,直到現在才想起來,自己沒吃早餐也沒吃午餐;原本是回來的時候要吃放在冰箱裡的布丁墊胃,然後等晚餐時間到後再接著吃晚餐。

現在已經是吃晚餐的時間了。

浴室的水聲還在持續,將清掃工具放回原位後,我拿出了冰箱裡的布丁。

這是媽媽帶回來的,不知道是哪位客人送的,看起來很高級的布丁。

還剩6個,畢竟是新的,裡面的數量沒有變少。

拿出其中一個將包裝打開,倒扣到盤子上,布丁q彈的抖動著,上面的焦糖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好甜,我吃不完剩下的』

吃完的感想只有這個,看著剩下的5個布丁,突然好想哭。

「媽媽……」

我控制不住的呢喃了出來,隨著聲音一起出來的還有一樣不受控制的眼淚。

「等等等等!?!?別哭啊!!突然怎麼了呢??!」

那個乞丐不知道甚麼時候已經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靠過來時,已經不是底層的味道,而是有著媽媽的味道,那個熟悉的味道,但現在我只覺得這比底層的味道還更讓我想吐。

我也同自己所想的吐了,把剛剛吃下的布丁全部一點不剩的吐出來,在之後我想不起來了,能想起來的只有那個令人作嘔的媽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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