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只要相信當下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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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他也跟我說過同一句話,可後來他跟從前的那些人一樣狠心拋下我,當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把自己洗清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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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花開的夏季,我終於鼓起勇氣向他要了一個畢業紀念冊的簽名,他的字跡跟他本人一樣,溫柔清爽且帶著一絲大方,指尖劃過輕柔的紙張,彷彿還能感受到他一絲絲熱度,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近距離說話,我跟他從國中就在同一間學校,到了高中更是在隔壁班,但我們的父母是好幾年的鄰居了,交情更是不用特別說得好,只是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注意過我,我也只能在下課時間默默走過他所在的班級,就是想看看今天的他,是不是跟朋友們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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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和他的緣分,從高中畢業典禮後,就該好好埋藏在我的心中,成為一個無法再提起的暗戀,可殊不知大學開學典禮那天,一張熟悉到不行的面孔硬生生地闖入我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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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你身旁的位子有人坐嗎。」他身旁多了一個我從來沒看過的女孩,那個女孩高高瘦瘦的,連皮膚都白皙的跟夜晚的月光一樣,纖細的手挽著他的手臂,回過頭看自己的身材,像是剛剛他的問題讓我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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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神連忙向他擺手,現在的我好想變成鴕鳥,躲到一個自己認為寂靜安全的地方,舔舐著淌血的傷口,看著他把身旁的女孩安頓在我旁邊,自己則是坐在女孩旁邊,我內心的推理小劇場,一次次告訴我那個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可是我們從國中開始幾乎同一個時間回到家,甚至在父母口中,也未曾聽到他談戀愛的消息,那女孩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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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疑惑深深刺激我開口,答案卻像會吞噬人類靈魂的冷血巨大怪物,我害怕這次自己開口尋求答案後,那個巨大怪獸就會狠狠吞噬掉我僅有的靈魂,讓我變成當初魂不守舍的軀殼,說起自己為何一頭栽入暗戀的漩渦中,可能是國中那年匆匆趕著上學,看見他正在他家門口穿鞋的側臉,也可能是在操場邊他肆意揮灑汗水運動的背影,也可能是他忘記帶傘在暴雨中奔跑回家的身影,喜歡他的時間太久了,久到我已經記不清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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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多了好幾個起鬨的同學「同學,這是你女朋友?長得也太漂亮了。」他聽到問題並沒有正面回應,只是草草敷衍是很要好的朋友而已,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逃避且敷衍的語氣,從前的他總是溫柔大方直面問題,更不會像現在草草回應一個人的問題,到底從前的他是真實的他,還是現在的他才是真實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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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大一生活,因為他跟我同一班後,我們開始有了更多的交集,我們經常分到同一組做報告,他身旁仍然有著那個女孩,那個女孩常常在小組討論的時候纏著他,如果不是某次組長生氣,在小組討論趕走了那個女孩,我可能不會看到他沉著分析思路的樣子,後來的大一生活裡,我幾乎沒有看見那個女孩的身影,心中的疑惑也漸漸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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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我跟他選擇了不同的通識課程,可他卻經常出現在我的面前,甚至早上的必修課,他會順手幫我帶一份早餐到教室,有幾個瞬間都讓我認為他喜歡我,而他卻只是默默做了這一切,也許是我爸媽拜託他在學校多多照顧我吧,畢竟他跟我不同,他選擇跟以前一樣通勤上學,跟我父母的相處時間,相對比我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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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上不是要趕著上課,幹嘛要幫我帶早餐?」在他送了一個學期的早餐後,我終於向他開口了,他面帶紅潤、支支吾吾的說只要相信當下感受,而我也傻傻相信了他的理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習慣他每天的陪伴,甚至同學們都認為我跟他在交往,我或許內心也這麼認為,所以才喜歡待在他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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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種日子不長久,升上大四的那年暑假,他帶著一個女孩回到他家裡,他父母都認定那個女孩是他的女朋友了,我就在我父母口中聽見他有女朋友,那這兩年的相處有算什麼?我像是自取其辱的小丑,安靜凝視著這一切的發生,僵硬的身軀、雜亂的心思,全部歸類成自己的不甘,無處可以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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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有了女朋友後,我跟他就能相安無事地當朋友,可學校那群不顧是非分明的人們,到處傳播著我是他和那個女孩之間的小三,明明我跟他本來就沒交往過,甚至我跟他相處的時間比那個女孩還多,為何小三的頭銜就是我,謠傳的雪球就這麼越滾越大,他不出來解釋一句話,單獨我一人的解釋,如同熱臉貼他們的冷屁股,我無從證實自己的解釋是正確的,手機的聯絡人越來越少,他們都認為我是插足他人感情的小三,骯髒、陰險、白蓮花是他們在我身體貼上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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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大一的那個女孩,那陣子她是否也飽受這些流言蜚語,才毅然決然地脫離這個漩渦,只有我從國中開始就陷入他給的火坑中,曾經我想過默默喜歡他,後來他突然的靠近,讓我不想只是默默喜歡他就好,這些回憶盤繞在我的腦中,我內心的推理小劇場又開始盤算著答案,原來他不是一個溫柔、大方的人,而是想給每個靠近他的女孩一個家而已,只是最後的那個女孩強勢一點,成功讓他放下屠刀,不在濫殺無辜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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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社會,我聽聞他跟那個女孩結婚了,看向仍然暴雨不斷的夜晚,在電腦打下計畫書的最後一段文字,收拾好自己的包包從公司離開,門口停著一輛不算昂貴的二手車,車門邊站著一個男孩撐著傘,看見我出現便向前幫我拿包包跟撐傘,也許那個男孩不像他,但卻比他主動、貼心多了,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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