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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和它的小心事】因你而存在

門上輕脆的鈴鐺聲響動,蕭謙甩了甩棕色捲髮抬起頭,「誰?我記得沒訂包……」

他的話語斷在看清來人的那刻,那是名標誌的短髮女子,一頭如絲黑髮散發著微光,瞬間抓住他的目光。

「芊芊,你……」蕭謙遲疑半晌,隨後皺眉,「我說過,我不會再幫你做造型。」他的聲音裡帶著冷意。

「這是我最後一次拜託你,求你了,謙。」芊芊語帶哀求,她含著下唇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覺得拒絕她的都是禽獸。

蕭謙自然也無法抵擋她的攻勢,芊芊往前踏一步,她的周身泛起藍光,腳下落下冰晶般的黑色紋印,她是世界的寵兒,黑色頭髮的人都帶有最純粹的魔力,天生就是眾人的偶像,而偶像的意念,基本上也沒有人敢違逆。

「很抱歉,這樣下去你會失去魔力,一旦沒有魔力……」蕭謙垂下眼簾,試圖抵抗芊芊的請求。

不料芊芊握上他的手,「謙,最後一次了,我希望是由你下手。」

蕭謙凝視著那雙嫩白的玉手,和他的手比起來溫度稍冷,光是這樣就令他心疼地想抱住對方,但若是他動手,芊芊會變得怎麼樣他也是心知肚明。

芊芊彎下腰,側著頭,可愛俏皮的模樣撞入他的眼裡。

「你說過,你是為了我而存在,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成全我。」

「……好吧。」這句話讓他破防。

他讓芊芊坐在美容椅上,小心翼翼地從鏡子中端詳她的表情,芊芊回以一個溫暖的微笑。

這是蕭謙心中芊芊最後的模樣。

她走了。

做完美髮造型的隔天,芊芊在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場表演中辭世。

蕭謙獨自坐在店裡,忽然一陣鈴鐺聲打斷他的思緒,他猛然抬頭,來者是一名面目蒼白的平頭青年,他認得這個人,這是芊芊的經紀人,項琵。

項琵走近,冷不防就是一拳,被他眼明手快的接住。

「你來替她復仇?」捲髮雜亂的蓋住他的面容,只露出一隻眼。

項琵收回手改揪住他的領子,「你說愛她都是假的!她就是被你的花言巧語欺騙,才會這麼快、這麼快……」

蕭謙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冷冷地盯著他,兩人對視許久,項琵才甩開他:「跟我來,她有東西留給你。」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意義?」

「對你來說可能沒有,但那是她用生命最後的餘溫留給你的訊息,你不看的話她就太可憐了。」

外頭,雨下的正大,或許這個世界也正在弔念偶像的離去。

一矮一高兩個男人保持距離在雨中行走,被項琵說動的蕭謙跟在後方,他其實是想看的,又怕看到芊芊最後的訊息,這樣的話,他就必須承認芊芊是真的不在了。

他是個專業的造型師,卻不能替所有人做美髮造型,他的顧客只有芊芊這樣蘊含魔力的幸運兒。記得最初見到芊芊時,她還是一個長髮及地蓬頭垢面的孩子,在他的改造下,芊芊變得愈來愈美,也愈來愈懂得如何使用自身的魔力去吸引眾人。

芊芊可以說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當芊芊開始毫無自覺地散發魅力時,蕭謙不知花了多大的意志力去壓制自己的慾望,他想要擁有她、佔有她、甚至把她藏起來不讓其他人看見,這對芊芊是不公平的,所以,他不能。

即使芊芊哭著示愛,他仍舊掛著職業笑容打發她,只有一次,芊芊因為表演失誤大受打擊的那夜,他們不小心過了界。

蕭謙永遠記得,那也是如同今日般陰冷的雨夜,秋意微涼,芊芊孤身站在廣場上淋雨的背影,就這麼恰巧的被他撞見。

當時他什麼都無法思考,只想好好溫暖芊芊逐漸冰冷的身體,用手輕輕順著她被雨水打的糾結的髮絲,一邊拍著她的背。

「蕭謙……我不知道我走的這條路對不對,那些粉絲或許不是真的喜歡我的表演,他們只是崇拜敬畏我的魔力,不得不表現出欣喜的樣子,我好茫然,如果我不是黑髮就好了,我就可以跟你們一樣,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別這麼說,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是因為你而存在。」

那夜過於貼近的交流,導致芊芊身上的魔力大損,害芊芊病了好幾日,蕭謙發現這點後默默地拉開距離。之前芊芊還小他沒注意,其實經過他打磨之後芊芊都會痛苦一陣子,他能幫助芊芊梳理那些瘋長的魔力,同時也會吸走那些魔力,讓芊芊變得虛弱。

隨著時間推移,芊芊象徵魔力的頭髮愈來愈短,一旦失去魔力,黑髮人便會灰飛煙滅,什麼也不會留下。

「到了。」

「為什麼偏偏選在這……」雨淅瀝瀝的下著,蕭謙揚起臉,透過濕濡的髮望向廣場中央,廣場中央漂浮著淡淡的藍光,藍光組成一小排句子,然而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又或者是淚水遮掩了視線,他已經分不清了。

「看完了?」項琵輕柔的撫摸飄浮在空中的文字,他沉聲說道:「芊芊常常為你哭泣,她是個溫柔又矛盾的孩子,明知道跟你在一起會被吸走等同於生命的魔力,卻還是勇往直前,一方面又希望你愛她,又怕你真的愛上她以後她消失你會難過。」

蕭謙百感交集,「原來她都知道。」

魔法文字在項琵手中一點一滴的消失,他的表情逐漸痛苦,語氣中充滿憤恨:「為什麼是你?你折損她的壽命,還讓她過得不開心,而我用生命替她擦眼淚,她也沒有愛過我!」

「我也認為你們十分匹配,她也不該愛上我這種……」話沒說完,便被項琵一拳擊中左臉,蕭謙腳步踉蹌,旋即又被擊中一拳。

廣場上傳來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與搏鬥聲,彼此為了宣洩情緒互毆起來,雨水夾雜的血水噴濺,一下又一下,打到兩人再也沒力氣站起來。

「也許,為了愛而燃燒生命就是我們的宿命吧。」蕭謙仰望著陰沉沉的天空,雨絲不斷刺入他眼中,「芊芊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也將是最後一個我愛的人,所以……我可沒有說謊啊。」

他有意識以來一直都在店裡自學,打磨自己的技術,以便有朝一日遇到那位帶有魔力的貴客,芊芊的出現帶給他的不只是愛,還有他存在的價值,也讓他日復一日的無趣生活多了些色彩。

蕭謙在雨中的身影逐漸透明,這也是他在等的時刻,失去唯一顧客,他也失去了存在價值,消失前,他細細回味著芊芊給他的話。

──給蕭謙,我知道你是怕傷害我才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可是我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是你打造了現在的我,你是因為我而存在,而我也是因為你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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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7)


羽笙的想法好有創意,一開始也不知道是指那些小物品,唸一唸知道之後,就覺得好厲害⋯⋯
看了都能感覺到遺憾
2024-10-17 00:37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哇啊,小笙真的好有創意喔!
雖然是短篇故事,但是蘊含著豐富的情感
下次削鉛筆的時候大概也會想起這個故事吧QQ

 
2024-10-16 22:15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悲傷的愛…………
遺憾可是滿滿的愛!
2024-10-16 17:5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好感動
看得我眼眶紅紅ㄉ
 
2024-10-16 17:35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好有趣~大概看了一下開頭就猜到了
名字都有特別的諧音!真的好特別!
好好看的故事!!
2024-10-16 16:46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充滿了感情的溫馨感
在看的時候還想了下,不過名字唸一唸大概就知道了
鉛筆跟削鉛筆機真的是注定有一方磨損的存在阿
但也因為有削鉛筆機,才能將鉛筆打磨的充滿價值
只是默默守候的橡皮擦就好悲情喔
如果是咖波的世界的話這些都可以變成可愛貓貓!
2024-10-16 09:01 透過電腦版 回應

雖然情感很豐富
但我一直在猜原型是誰XDDD
項琵是橡皮?
但是又看到打磨會受傷,難道是芊芊是手指或指甲之類的?

會不會是削鉛筆機(蕭謙)、橡皮擦(項琵)跟鉛筆(芊芊)?
2024-10-16 02:56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哈哈哈
糟糕沒有先說原型變成懸疑故事了XD
沒錯!!!全部都猜對了!!給你一個章
打磨會受傷是因為削了就會變短www
2024-10-16 08:38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