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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和它的小心事】泡沫裡的依偎

一身黑的刷刷,凹凸有致的身形,硬中帶軟的刷毛,讓他從牙刷們脫穎而出。

他的搭檔叫做小潔,是擁有一頭白色捲髮,總穿著一身白的少女。

她身上的薄荷香氣,讓刷刷留下深刻印象。

小潔身體被女人擠壓一下後,從她雙腿間滑出三個小女孩,跟刷刷打招呼。

好像變成小孩子的小潔?而且還有手?

「這個是?」刷刷睜大雙眼。

「這是我的孩子們,麻煩你帶她們進去囉。」小潔燦爛地笑。

蛤!修但幾咧!

女人讓小小潔躺在刷刷身上,緊貼一起。

該怎麼辦?這是什麼感覺?陌生又熟悉。

刷刷聞到女孩們的香氣,心跳不自覺加速。

一隻小小潔輕拍刷刷胸膛,另一隻抓住頭髮,還有一隻搔癢全身,讓他哭笑不得。

快撐不住了!救我!

雖然刷刷向小潔發出求救的眼神,但女孩們阻擋他的視線。

「真讓人懷念。」小潔觀察刷刷的反應,嘴角微揚。

女人抓起漱口杯,稍微漱口。

開始了,刷刷第一場戰鬥。

小潔坐直身體,瞇起雙眼。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暗?

女人抓住刷刷的雙腿,將他們送進嘴裡。

原本吵鬧的女孩們,安靜下來,反觀刷刷開始緊張。

「大哥哥,別怕,有我們在!」女孩們抱住刷刷,溫柔地說。

刷刷因為害羞,所以說不出話。

女人準備用刷刷的臉龐,碰觸食物渣渣。

「不!我是靠臉吃飯的欸!」刷刷大叫,下一秒他的視野崩毀。

發生什麼事?好像地震。

刷刷感到天旋地轉。

女孩們碰到水,變成有保護罩的戰士們,包圍壞蛋渣渣。

「咕嚕。」一道洪水,侵入原本平穩的空間。

刷刷一醒來,看見女孩們抱住壞蛋渣渣,不讓他們逃走。

為什麼她們要這麼做?難道是自殺式攻擊?

「妳們要去哪裡?」刷刷不知所措。

「媽咪會解釋的,掰掰,大哥哥。」一隻小小潔微笑。

洞穴變得明亮,女孩們順河水流走。

「我還不想走!」遠方的渣渣發出哀號。

她們犧牲了?

看見她們被吐進洗手台裡,我的心被揪緊。

刷刷眼眶泛淚,不發一語。

女人刷完牙,刷刷被放在小潔旁邊。

「你很努力呢!」小潔溫柔地笑。

刷刷原本平順的頭髮,如今多出幾個分岔,讓小潔忍俊不住。

可惜沒有手呢,不然就能幫刷刷整理頭髮,小潔心想。

「妹妹們被水流帶走!」刷刷低落地說。

「不用擔心,殺了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小潔瞇起眼笑。

「對欸!只是親眼看到,還是會難過。」刷刷傻笑。

「刷刷真溫柔!哦!你看人類。」小潔用眼神示意。

「哇!嘴巴好香哦!真好!」女人對手掌呵一口氣,嗅聞芬芳。

刷刷抬起頭來,看見女人的反應,感動不已。

「第一次合作,真不錯!」刷刷偷瞄小潔,臉頰露出紅暈。

「是啊!謝謝刷刷,再麻煩你幫幫孩子們。上一支牙刷才剛來,就不小心掉到馬桶,被人類丟掉了。」小潔嘆一口氣。

曾有另一支牙刷,陪在她身邊?

為什麼心情這麼奇怪?明明我們才剛認識。別想了!把握當下比較重要。

「沒問題!」刷刷眼神堅定。

女人準備睡覺,來到浴室。

等等要開始第二場戰鬥,但上次發生什麼事,我怎麼沒印象?

刷刷想起地震般的震盪,頭痛欲裂。

「怎麼了?」小潔輕聲地問。

「我不知道等等要做什麼。」刷刷有些茫然。

「小小潔會引導你,不用擔心。」小潔溫和地說。

聽見她的聲音,原本的不安消失了。真神奇!

刷刷偷偷瞄向小潔,發現她也看著自己,他立刻撇開目光。

短暫停留後,女人將刷刷移到隔壁。女孩們抓緊刷刷身體,抵達下一站。

好暈啊!我一定要撐著。

刷刷回過神來,發現女孩們興奮地開戰。過沒幾秒,哀鴻遍野。

她們好厲害!這麼快就打敗渣渣!

只是她們變小了?是錯覺嗎?

刷刷揉著雙眼,再看一次,發現她們比原本小不少。

「今天看來很順利呢!我們三個就能搞定他們。」女孩們互相比個讚。

「好厲害啊!」刷刷佩服地說。

「謝謝大哥哥!現在只怕人類想去水平山。」女孩們顫抖。

「水平山?」刷刷歪頭。

此時,耀眼的光線照入山洞,接著竄入一道洪流。

「我們該走了,謝謝大哥哥!」女孩們順著水流,向刷刷道別。

她們又要離開了?真捨不得,看來要早點習慣離別呢。

刷刷點頭致意,露出苦笑。

幾次合作後,刷刷和小潔默契十足。

現在的刷刷,已習慣刷牙的震動,甚至願意放下偶包,用頭髮攻擊渣渣。

刷刷發現有一個地方從沒去過,引起他久遠的回憶。

「水平山是什麼?」刷刷困惑地問。

「就是人類的水平智齒,很多渣渣會卡在角落,很難清。」小潔皺眉。

「食物卡在那裡好煩!」女人嘗試用舌頭撥弄,還是無法剔出水平智齒旁的殘渣。

「感覺是場苦戰。」刷刷深呼吸。

「第一次好不容易打敗一些渣渣,結果第二次卡更多,快瘋了!」小潔嘆氣。

好難得看見小潔和人類這麼苦惱。

「我會盡力的。」刷刷表情凝重。

女人刷完牙,看向鏡子。雖然她嘗試用牙線,但只挑出碎屑,讓她決定再刷一次。

刷大力一點,搞不好就刷出來了。

女人用力刷牙,一股腥味從嘴裡散開。

用力刷,不代表能刷乾淨啊!臭人類!

刷刷發現她們的白色洋裝,逐漸被鮮血染紅,加上牙齒的防護膜變薄。

雖然想大叫,但愛莫能助。

女人吐出嘴裡的血,女孩們雖然嘗試帶走渣渣,但頑強的它們一動也不動。

女孩們離開之前,看到好幾隻渣渣扮鬼臉,讓她們和刷刷氣憤不已。

刷刷的頭髮,比上次粗糙不少呢。

「你沒事吧?」小潔擔憂地問。

「我們這麼努力,還是打不贏那些渣渣。」刷刷氣到眼眶泛淚。

「沒關係,刷刷,我們盡力了!只能期待主人把水平山移掉。」小潔抿住嘴唇。

日復一日,小潔的身體日益乾癟,刷刷的頭髮多處分岔。

「看來該買新牙刷和牙膏,水平智齒也要找一天拔掉。」女人扶額。

「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吧?」小潔深情地看向刷刷。

「至少在這個時候,我們還在一起。」刷刷嘴角微揚,半帶苦澀。

「可惜沒有手,不然就能抱住刷刷。」小潔害羞地說。

「哈哈!我也很想!至少我曾被小小潔抱過。」刷刷臉上泛起紅暈。

「笨蛋,那不一樣啦!」小潔小聲地說。

刷刷瞄向小潔,嘴角微揚。

在回收物中,小潔的獨特香氣,出淤泥而不染。

刷刷被擺在小潔旁邊,兩人對望。

「如果可以,我想與妳繼續奮鬥。」刷刷嘗試靠近小潔。

「我相信我們會的。」小潔回應刷刷的吻。

躺在回收桶的他們,一起閉上眼,直到新的旅程開始。

刷刷重新睜開眼,來到不同的環境裡。

「老天,這是跟我開玩笑吧?」刷刷透過鏡子,發現自己變成牙膏。

我怎麼穿裙子?還變成一個少女?

「新買的牙刷和牙膏,希望好用。啊!牙刷忘了拿。」男人搔搔頭。

牙刷?是哪個臭小子,蛤?

害我不能跟小潔合作,我一定要給他顏色瞧瞧!

「刷刷?」

「小潔?」

等到男人把牙刷拿進來,兩人異口同聲,接著觀察對方的模樣,都噗哧一笑。

「搞什麼啊?我們角色互換?我變成大帥哥呢。」小潔爽朗地笑,自戀地甩頭髮。

「看起來是這樣?」刷刷歪頭。

「啊!漱口杯。」男人走出浴室。

「嘿嘿!我想要嚐嚐你的味道,讓我看看小刷刷?」小潔玩味地笑。

「變態!」刷刷用雙腿夾住白色洋裝的裙襬。

刷刷變成牙膏,真可愛!

「以後我還是會看到啊。」小潔上下打量刷刷。

「讓我有心理準備一下嘛!還要請你教我。」刷刷臉紅到耳根,嘟起嘴說。

叮咚!

男人一開門,一名女人走進來。

「親愛的!你也買新的牙刷和牙膏?真巧!」女人看見男人抓著漱口杯,將目光移向洗手台。

這聲音,好耳熟。

前主人?太巧了!

刷刷和小潔相視而笑。

「是啊!唉呦,妳的臉怎麼這麼腫?」男人將漱口杯放在桌上,撫摸女人臉頰。

「我拔掉水平智齒了。」女人抱住男人。

「太好了!等到肉長好,不用再擔心牙齒卡東西。」男人輕撥女人頭髮。

「哈哈!想起一起對抗水平山的時光。」小潔瞇起眼笑。

「是啊,至少我們撐過來了。」刷刷嘴角微揚。

緣分真巧妙,看似毫不相關的人事物,居然能兜在一起。

即使對方用不同的樣貌出現,還是能找到彼此。

在未來的每一天,讓我們在泡沫裡互相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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