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咖啡漬的眼淚

「對不起,原諒我.....」于天捻開了幾顆安眠藥後胡亂的地咬碎吞下

于天側躺在床上,往後撥的稍長髮絲散在了枕頭上,看著在旁床頭櫃上兩位穿著制服少年的合照,一名深棕色頭髮少年搭著另一位瀏海為長的黑髮少年,兩人相識而笑

暮秋的涼風成了睡眠的催化劑,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視線變的有些模糊,身體變得越來越沈重,混沌的思想和愧疚充斥著腦袋。

「再一次....讓我..想...再一次見到你...」

「沙沙...沙...」翻紙和寫字的聲音停了下來,男孩看了看手錶與預定的十分鐘早已超出了不知多少,但趴在對面的友人依舊還沒醒

就在他準備再等五分鐘時,對面的友人突然醒來!

「哇!?于天你醒啦?...早安?」突如其來的動作下的男孩不輕

「.....早安..陽予」于天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夏日午後的陽光照射在教室裡,坐在窗邊的他們是如此的青春,對面坐著的是他熟悉不過的身影,雖然這都不是第一次,這些熟悉不過的場景每每都讓于天嚇的說不出話

于天伸手捏了自己臉一把

「哇—你在幹嘛!」陽予像是心疼于天這樣對待自己,快速且溫柔的拉開了于天捏著自己的臉

果然,不會痛啊。也是,但不過這樣也不錯...?

「于天你還好嗎?身體不舒服嗎?」陽光照的陽予的深棕色的頭髮變得有些金黃,皺著眉頭的他認真的注視著于天

就連你的關心也是如此的真實,就連皺著眉的你也是如此好看,真好啊

「嗯,我沒事」于天揚起了一抹笑,惹得陽予一陣臉紅

陽予連忙低下頭,假裝專心的看著數學題目

「嗯?怎麼?你幹嘛突然臉紅」于天壞笑著看著對面的好友

啪-斷掉的自動筆芯像陽予最後的堅持,斷的乾淨

「哼...你也知道你有多好看吧?」陽予按了幾下自動筆,有些老舊的筆的發出了幾呀的聲響後其他什麼也沒留下,多按幾下後才出來

「啊啊,好看的人是你吧?」于天身手摸了摸自己抽屜,果然有一本心理學相關書籍還貼心的放好了書籤在書本內,但其實于天早就看了不知多少遍了連內容都記得一清二楚

「痾?我沒開玩笑!我對你說的都是真話!」陽予像撒氣般用力的朝數獎寫下了答案

「不對」

「蛤?真的只對你....」

「我說你寫錯了!」

陽予尷尬的眨了眨眼,而遲鈍的于天還沒感應到對方的心情,伸手將數講拉離自己近了些

「你啊,有好公式不用偏用這種繞路的」

于天拿過了陽予的筆,為了讓陽予比較好理解他倒著在題目上寫字

「這裡要用判別式算完後帶回原題目的問題」

于天知道陽予是聰明人只要一點提示大概就會了解了,所以他只給主要公式

「哦難怪!我之前也有看到類似的題目!我之前都用硬算的」

陽予接過了筆順著于天的方法寫出了正確的答案

「你為什麼可以只看幾眼就知道答案啊」

陽予躍躍欲試的看著下面的類似題

「也沒這麼誇張,主要是因為早就寫過的關係」

于天饒有興趣的翻到了自己最喜歡的章節——探討人的想法和思考模式

雖然早已變成心理醫生的于天來說這本書根本沒有學術價值,因為這本書的作者根本不是專業人士,只是那種跑講座的「專業人士」。簡單來說根本沒有證照,也不知是如何出版的搞笑書籍

「原來啊...但還是好羨慕你的腦袋啊」陽予刷刷的寫下算式和答案

于天低著頭愣著沒有回應

「我覺得你很好,和我不一樣陽光又合群而且你也很聰明」

欸?為什麼?我的嘴巴自己回答了?

我沒有要這樣回答,這時候應該鼓勵他的...

不....對...那時,我就是這麼回答的啊!

突然夕陽的光源像是被誰掐斷,黑夜突然來臨

于天猛然抬起頭卻發現陽予飄裡地面十幾公分,脖子上多了勒痕臉色青紫,就像被誰掐著脖子,陽予掙扎著想脫離抓著那根本不存在的雙手,但卻只是徒勞

「陽予!」

于天往前下意識想幫陽予脫困,但不知為何他無法靠近陽予

    「于天..你...為什麼要回來?」陽予用著虛弱的聲音詢問著于天

    「我不是說過了...你到底在執著什麼!?」陽予用著不知哪來的力氣大吼,不管是在現實還是一次次的夢境陽予都從未對于天大吼過

被這樣一吼,于天的脾氣也被挑起

    「你問為什麼!?那當然是因為我很想你啊!就算已經過了七年但我依舊想著!但...但..」

我永遠等不到了,等不到你再次對我笑,等不到你因高分而驕傲的神情,等不到你再次說愛我

于天粗暴的抹掉了眼淚,說出他藏在心中八年的話語

    「我還是會愧疚...我...我還是一直貪戀著你」

我擁有的知識僅限於書上,沒有人告訴我失去你該如何面對

    「于天....嗑...別再...回來了....你...要原諒你自己」陽予緩慢的說出于天再一次次夢境都聽到的台詞,但最後的一句好像與以往的都不同

陽予突然被放了下來,他跌躺在了地上。不等于天上前,有一個酒瓶砸向了陽予的頭上

但于天依舊不能往前,因為這只是于天在知道陽予的死因後想像出來的畫面。

陽予面對著于天,說了一句沒有聲音的話

「陽予!!」于天驚醒在床上,他翻了翻身試著讓冷汗直流的自己舒服一點

于天消化著陽予說的話,別再回來、執著著他和...原諒自己?已經那無聲的最後一句——謝謝你,別愧疚了

于天坐起身,沒關窗的房間吹進了陣陣涼風,正好撫平于天躁動的心情

他沒辦法做到原諒自己,如果他那時多關心一點或許陽予現在還活著,如果他那天約他出來....

「逼逼----逼---」鬧鐘打斷了于天的想像,提醒著他今天還有工作

沒時間了!

于天下床洗漱完後換上較厚的高領衛衣,隨手拿了外套和鑰匙,開車去往壺杏醫院

于天換上白袍,慶幸著壓線抵達的自己。但回到自己診間的他看到桌上一疊的資料後就不這麼認為了

「于醫師,今天的第一位有些特別」打開診間門的護理師底在門口低頭看著資料繼續說道

「逼-----呲--因為這樣而被送過來」

嗯?怎麼又沒有聲音了?

「好,我知道了,謝謝」于天扯出了有些虛弱的微笑

等護理師關上門後,于天慌張的打開瓶蓋咬碎了幾顆鎮定劑

從睡醒到現在于天根本沒時間消化自己的情感,因為對他來說工作永遠第一

于天從抽屜摸出一包即溶咖啡,倒入裝滿熱水的咖啡杯,一邊攪拌一邊確認著患者資料

不過一會,護理師打開門送進了一個臉上有紗布的小女孩。她依照著于天指示入組後,等護理師關上門診間裡一片寂靜

于天看著她的資料,想要找話題讓她放鬆下來

輕鬆一點,慢慢的讓她打開心房

「楊天瑢你的名字是這個,對吧?」于天觀察著女孩,脖子上有著淡去的勒痕,手腕上有擦傷,都讓資料上寫的訊息吻合

這女孩被家暴了,她渴望活著卻不斷對死亡招手

于天用輕柔的聲線和溫柔的語氣慢慢的與楊天瑢談話,女孩確信了于天就是來幫她,也漸漸的放下戒備和于天講起了以前的往事

父親失業酗酒,母親欠債跑路,女兒被關在家直到被學校的人發現,一切才公諸於世

「一切...一切都像是老套劇情..但..為什麼..我會遇上這種事..」楊天瑢淚流滿面的苦笑著自己的遭遇

是啊,為什麼呢?

于天遞給了楊天瑢幾張衛生紙,她接了下來擦拭著自己的淚痕

「我真的好想..好想要有活下去的理由」止住不眼淚的楊天瑢低著頭皮,放在腿上的手握緊了微濕的衛生紙

「我想你已經找到了,不是嗎?」于天溫柔的引導著女孩這件事東窗事發的真相

「...什麼意思?」女孩驚訝且疑惑的看著于天

「你的朋友擔心著你的狀況,所以才即時發現你的消失。我想你們應該很要好吧?」

是啊,我也希望當年的我能像她朋友一樣勇敢

「真的?我...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做...」

女孩突然下定決心般說道「我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好!那我們說好了」

送走了女孩後于天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苦澀的味道瀰漫在口中,他舔了舔嘴角沾上杯緣沒泡開的咖啡粉

是啊,我們說好了,但一切都如同咖啡泡沫般苦澀且虛幻

軟弱的我依舊渴望幫助他人

那你會和以前一樣繼續支持我嗎?陽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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