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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過窗的悸動

      還沒離開自習室,我就看見倚在欄杆上的陳煜哲,我的好鄰居。

      他正好整以暇地背著單字,手中的小書要翻不翻的,樣子好看是好看,但總歸三個字——裝逼犯。

      我抬手奪下他的單字書,嘟著嘴胡亂翻,「我數學又考差了,你說我媽會不會連白天都不讓我用手機。」

      陳煜哲直接把單字書抽回,「妳會怕嗎?我這裡還有妳的……」

      隔牆有耳,我蹦起來把他的嘴巴捂住,「小聲點啦,被發現我會死的。」

      「還知道怕,今天訂正完數學才可以玩知不知道。」

      「你當我小學生?」我氣笑,趁他坐上腳踏車時摸了把他的頭髮,「我還比你大半年欸。」

      他揚著下巴嗯了一聲,彷彿在說用行為舉止就能看出區別,我登時啞口無言,也不知道陳煜哲臭屁又愛管人的性子是跟誰學的。

      「上來,載妳去買宵夜。」

      聽到宵夜二字,那些煩惱和疲憊瞬間被驅散乾淨,我跳上自行車後座,踢著他的小腿肚讓他出發。

      「抓好。」

      坐在陳煜哲身後,我一手護著兩人的書包,一手緊抓著他的衣角。

      夜風捲著夏日濕熱的空氣蹭過皮膚,老實說並不太舒服,可陳煜哲身上的味道是清新舒服的。

      薄荷與洗衣皂的香氣繞著鼻尖,就像他房間裡的味道,令人舒緩放鬆。

      我高一時成績是不錯,但大多時候是熬夜死讀拼來的,陳煜哲的成績更好,是天賦、興趣、努力使然。

      在高二分班後他看出我學習上的吃力,某天竟然叫我晚上翻窗過去他那裡溫書。第一個反應當然是拒絕,開玩笑這被發現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後來實在是不得已,再加上免費家教不要白不要,還能在上交手機的夜晚拿寄放的備用機來用,權衡利弊下發現好處真的太多,我這才同意他的邀請。

      雖然陳煜哲本人好像也只是順便行善。

      突然想問他晚上可不可以過去,可抬起眼卻發現不知何時他的肩變得如此寬,身高也抽的比同齡人多,已經從矮豆芽菜變成了一八二的挺拔少年了。

      在他身後,我發現自己看不見星星與月亮,我知道換個方向與角度也能窺見,但我好像捨不得挪開目光。

      陳煜哲,是我曾曉茉黑夜裡的太陽。

      最後我們買了西瓜汁和蔥油餅,也成功在不會被懷疑的時間趕回各自的家。在兩家的門檻前道別,陳煜哲看著我,像狐狸般笑了一下,「再見。」

      我收到暗號後也笑了,「再見」

      回到家,我輕手輕腳地推門關門,赤腳踩過冰冷的磁磚地,盡可能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音驚動媽媽和妹妹。

      豈知我才剛走到樓梯口,客廳裡的燈突然大亮,媽媽舉著手機向我走來,窺見螢幕裡的黑白表格,我心道不妙,強烈的窒息感向我襲來。

      「妳月考成績下來了,不是說沒有成績單嗎,這是什麼?」她的語調平靜,卻句句是質問。

      我僵硬地後退兩步,下意識地低下頭挨罵,「教務系統的還沒更新,但班導那邊應該有。」

      「是啊,如果出來了到時候我忘了妳會主動拿給我看嗎?」她板起臉,「數學六十八分、物理五十七分、化學六十二分,這是什麼成績?這能看嗎?妳捫心自問有沒有認真讀書?」

      「有……我有在讀……」

      顫抖的話語卻被她當成了心虛,「妳說著自己也心虛,我看剩下的日子不用去學校了,去全科補習班就好。」

      ❣

      不記得怎麼翻進陳煜哲房間裡了,反正我一定爬的像喪屍翻牆那樣行屍走肉。

      我看見他在地上支起一個小桌,剛剛買的宵夜從紙袋塑膠杯被移到白盤子與玻璃杯,滿滿的重視與不隨便令我感到鼻子一陣酸楚。

      「陳煜哲……」我移動到小桌旁坐下,低頭展開所有書本,深怕洩漏了脆弱。

      「嗯?」

      「我要去補習班到學測完了……」

      白紙上的暗色痕跡說明了一切,我背過身去,肩膀顫抖不止。

      我沒能看清陳煜哲的表情,哭到最後,想法只剩下為何他不安慰我。

      他一直都知道我被約束得多嚴重。不單單只是因為我們是認識十多年的鄰居兼青梅竹馬,最主要的是,只有他知道我在女兒、學生皮囊下的樣子——幼稚、吵鬧、愛耍脾氣的曾曉茉,也只有他會叫我用原本的樣子和他相處了。

      腳步聲朝我靠近,影子籠罩的下一秒我便對上陳煜哲的雙眼,他蹲著將西瓜汁遞到我嘴邊,手掌放在我的腦袋上一下一下地順著。

      「看我。」他鄭重地開口,「不喜歡的事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妳不喜歡那些東西對吧。」

      被觸碰到敏感的一塊,我的眼淚根本止不住,「真的好難……我做不到,我討厭數學討厭物理討厭化學……嗚嗚我不要讀理組!」

      陳煜哲替我把眼淚抹去,「跟阿姨提一下吧,如果有需要我出馬儘管開口,我會一直在。」

      他的話彷彿定海神針,我一時忘了哭泣,唇邊冰冰涼涼的觸覺令我忍不住伸出舌頭,清爽的西瓜香氣在口腔蔓延。壓力慢慢地洩出,我看著莫名其妙咳嗽不止的陳煜哲笑得沒心沒肺。

      但這句話我是真心的,「陳煜哲,還好我們的距離就一扇窗,還好你會永遠當我的防空洞。」還好你任憑我怎麼賴著你都沒關係。

      「是呀。」他捏了把我的臉蛋,熱熱燙燙的,「在我這裡妳不需要偽裝也不需要多完美,從小一起到大,這樣怪不習慣的。」

      眼眶忍不住又紅了,一窗之隔的距離明明這麼短,可只要翻過來再把窗關上,那些煩惱竟然都能被阻隔在外。

      所以只要肯跨出那一步,什麼都會成功的對吧?

      ❣

      我鼓起勇氣的那一日正好是送長假假單送件的前一天,勝敗在此一舉,陳煜哲在門前為我加油,「今天不說再見,希望妳成功後能好好睡一覺。」

      「那要說什麼?明天見?」

      「嗯明天見,晚自習放學後再一起去吃宵夜。」

      「好。」我笑著點頭。豈料推開門的一剎那,在媽媽影子的籠罩下,我變得無比渺小而恐慌。

      我和陳煜哲低頭不發一語,承受著媽媽即將爆發的怒氣。

      「曾曉茉妳翅膀硬了是不是?不想去補習班就想著轉組啊!還有你,鼓勵別人家孩子轉組這件事你不覺得自己有錯嗎?你這是在葬送她的前途!」

      我剛要替陳煜哲說話,卻聽他搶先一步開口,擲地有聲道,「阿姨對不起,但這些話無論您愛不愛聽,我想我有必要傳達給妳這些事實。曉茉她一直都不快樂,無論是學習還是在學校,看起來永遠都很有壓力。曉茉也快成年了,希望您可以多聽聽她說的話。」說完,他朝媽媽舉了個躬。

      彷彿在消化著這番話,媽媽伸出手蓋住整張臉,氣息變得粗重,過了一會才抬手叫陳煜哲離開。

      他走時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做口型:再見。

      然而,那一晚我並沒有過去他那裡。

      媽媽答應了我轉組的要求,雖然高三上轉已經來不及了,備審資料也不夠時間準備。但她說願意給我拼分科的機會,前提是要去全封閉式補習班唸書。

      那個地方就像監獄,只有六日可以回家,其他時候都住在補習班,天天吃便當三明治。

      當晚我沒上交手機,躺在被窩裡,我忍不住想和我的好鄰居分享這件喜事。說到我要去補習班所以他沒辦法再等我下晚自習時,我竟然有些難過,更鬼使神差地有些後悔。

      後悔之情也隨語音通話的即時性傳出,他沉默了許久,說了句:「等我一下。」

      聽見窗戶那邊有聲響,我舉著掃把慢慢靠近,在看見來人時卻鬆了口氣,「陳煜哲你這時候來幹嘛?你也捨不得我啊?」

      「嗯。」

      「以後還可以再見面啊,我六日會回來。」

      「不一樣。」他搖頭,再次複述,「那不一樣。」

      鼻子一酸,我差點哭出來,但也是笑得比哭還難看,「哪裡不一樣你說啊。」

      「這樣妳就不能隨隨便便翻我窗了。」

      什麼理由,把我的感動還來。我剛想吐槽幾句,卻聽見他真摯動人的告白。

      「很累吧?在這裡以外的地方,發現妳在這裡會變得特別開心的時候,我一開始只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但後來也發現自己很享受和妳一起待在這裡的時光。所以不是妳不能來我這裡了,是我會捨不得。」

      「我也要更正一下,不是翻過來你房間時會特別開心,是看見你心情就會變好。知道嗎?我也好捨不得。」

      原來早在那些偷偷翻進他房間溫書的夜晚,我們兩個的心也主動突破了藩籬,翻進對方心裡。

      互相告白後,我靠在他的肩上與他牽著手,「至少我們有瞞住一件事。」

      「哪件?」

      「偷偷談戀愛啊,還有偷偷翻進你房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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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6)


可可愛愛的青梅竹馬(;´༎ຶД༎ຶ`)他們真的好好嗑啊我很喜歡這種陪伴彼此多年,互相了解的關係,都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喜歡男主角這種提供堅實後盾與給予情緒價值的優點。
2024-05-04 18:16 透過電腦版 回應

真的好愛最後一句!!!❤️
也好喜歡兩個人一起進步!!

我也想要有人載我去買宵夜(?
 
2024-05-04 18:07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太會了吧,根本就是兩個情竇初開的小朋友,但感覺更像是大灰狼再引領小白兔進攻的感覺。

偷偷談戀愛,齁齁齁歐齁,為什麼可以這麼會說,多說點!我很愛聽。
「很累吧?發現妳在這裡會變得特別開心的時候,我一開始只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但後來也發現自己很享受和妳一起待在這裡的時光。」
「是看見你心情就會變好。」
我的天,這是什麼甜蜜浪漫的表白場景,此刻我的腦袋開始自行腦補,開始覺得好像慢動作,空氣都是甜的。
怎麼辦,為什麼停在這裡,這邊有開放開會員的服務嗎?我想開一個看更多,(莫名想到我前陣子真的開了會員,然後就一直猛看。
我好喜歡翻窗這個事件對他們的意境,現在是翻窗,到其實同時也打開了心房了吧!我看根本給我鎖死。
反正很快的!到時候他們繼續在一起,鑰匙就給我了,我直接吞了,讓他們永遠也斷不開!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女主在理組的生活,我真的有點想到自己,不過我當時可能文理都可以,不行的是英文,但我比較喜歡文組,但經過了理組好多年的教育,我真的渾身完全改不掉自己的理組感覺。
(明明要說故事,怎麼又開始說自己了,真的是不懂。
就是後來我真的很開心她有成功!畢竟在自己不喜歡的地方,真的很痛苦。
也很開心那時候有個人一直默默的給她肩膀啊!(啊啊啊啊我覺得世界真的欠我一個青梅竹馬啦!齁齁齁歐齁。
2024-04-28 15:38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好喜歡這兩人的關係,感覺能夠一起進步一起扶持
成為彼此最堅強的後盾和伴侶
喜歡兩人爬窗就能進到對方房間的距離
也特別喜歡煜哲站出來替曉茉說話的那段!
2024-04-27 16:57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是瞞住兩件事
偷偷談戀愛跟翻進你房間
跟我愛喝的全糖珍珠(小顆)奶茶一樣甜
(❁´ω`❁)*✲゚*
2024-04-23 01:0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最後一句有中!!!!!
兩個人好可愛
2024-04-21 19:50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