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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虐戀】分別

「我要跟聖誕老人結婚!」

大他五歲的姊姊,在床頭掛完紅色襪子,縮入溫暖的被窩,突然宣布自己的夢想。

「為什麼?」

躺在一旁的他,停止玩弄幼稚園送的聖誕恐龍娃娃,好奇地看向抓著被子滾來滾去、異常興奮的姊姊。

只見她紅著臉,將手擋在嘴邊,作勢小聲:「因為啊,做個乖孩子的話,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禮物,那永遠在一起、當個好老婆的話,不就天天都能願望成真嗎?」

「那我也要!我想當他的好孫子!」

「可以!你當好孩子也行啦!」

當時年紀尚幼的他們,是這麼想的。

如今正值煩惱初中生涯規劃的他,早已否定,相反地,他的姊姊依然故我,甚至在親朋好友面前會嘻笑般地提及。

不過,如他所料,沒有人會把她的話當真,不是指責她長不大就是敷衍帶過。

但他曉得,他的姊姊自始至終都是認真的。

她成年前一晚,難得邀請同齡的鄰居摯友,參加他們家的聖誕派對,也就是簡單吃個火鍋、玩一下電視遊樂器、再意思意思地交換禮物。

而那時候爸爸因加班,宣稱會晚歸,讓他們三個孩子先在家玩得開心。

「我就問,妳每年辦不累嗎?一般小孩長大後,大人基本上就不會送禮了,甚至孩子之間玩交換禮物什麼的,這些活動都是跟朋友做才對,是妳弟善良才好心陪妳。」他盥洗到一半,未完全闔上的門縫飄進外頭客廳的悄悄話,「何況今年妳爸也不在,這樣辦有什麼意義?」

「他不是我爸。」

聞言,他用腳將門再推開一點點,接著維持洗手台上的聲響。

鄰居似乎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他是妳舅舅,但妳早在小學的時候被收養,叔叔就是妳爸。」

「他不是我爸。」姊姊再次強調,隨後又補充一句:「我也沒把他當舅舅。」

「欸,妳這話可不能輕易說出來耶,叔叔聽到會難過的。」鄰居大概沒料到她會直白地撇清關係,語氣變得更急更輕,宛如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意外碰上的未爆彈。

可惜,下一秒它不領情地爆炸──

「他早就知道了。」她雲淡風輕地答道,彷彿不覺得這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實。

「妳竟然講了?」鄰居顯然也曉得真相,迫切地追問:「何時告白的?他有說什麼嗎?還有,妳瞞那麼久了,為什麼會承認?」

姊姊的輕笑聲虛無飄渺,輕到他不在現場都能聽得見──原來他也停止動作,屏息地豎起耳朵。

「我沒告白,是前陣子他說交換禮物的時候,我總是很巧地拿到他提供的,那他打算,乾脆今年直接準備一份給我,於是問我有沒有想要的東西。」她摩蹭著沙發,慵懶地解釋,「我就照實說囉,只是我有特別提醒,我要滿二十了,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他選擇走出衛生間,她們便有默契地切換話題,效率高到不知在保護誰一樣。

所以,他常常在想,如果那天他不打斷真心話時間,兩年後的現在,人生道路上是否有機會出現不同的路線。

「抱歉,吵醒你了嗎?」

半夜,姊姊停下收拾的動作,瞧站在房外的他安靜瀏覽滿室的私人物品,她不好意思說道:「這幾天忙東忙西,留學手續要處理的項目太多了,加上我拖拉,導致行李還有一堆沒整理好。」

他搖頭,表示不影響。

況且他和朋友續攤完,仍十分精神,難以馬上入眠……此為理由之一。

「對了,這個給你,畢竟這兩年都沒辦了。」她猛地起身,從書桌上翻找出一個御守,逕自塞到他的手上,「上面有隻可愛的小龍,我特地找的,備考很辛苦對吧?希望這能療癒並幫助到你,聖誕快樂。」

他愣了幾秒後,收下學業御守的同時,也把藏在身後的內容物遞出去。

「哇,你怎麼會有這張?」姊姊驚呼。

他從她眼中滿溢而出的思念,證明了自己所選沒錯。

那是一張他母親挺著孕肚,陪著丈夫與其姊姊夫妻檔的合照。而照片裡唯一的孩子,正是那對夫妻的寶貝千金,她位在照片正中央,牽著她年輕的舅舅與媽媽,笑得非常燦爛。

遺憾的是,一切已物是人非。

他沒有關於母親的記憶,根據他幼時常側聽親戚的閒談,母親是為了保住他而走的。

「其實火災後,我對爸媽已經沒什麼印象了,誰讓他們生前總是讓我來這個家蹭飯蹭床。」話雖如此,姊姊仍舊勾起唇角,「謝謝你,這若是偷來的話,我不收。」

「……是加洗的。」

「哈哈哈我知道,真的謝謝你,我絕對會好好珍惜。」

「那個。」他猶豫很久,終究脫口而出:「我可以用一個生日願望提問嗎?」

實際上他本來計畫用照片當作最後一次的交換禮物,豈料對方有所準備,他只好改口。

明明這個家是不慶生的。

「請。」姊姊即便察覺有異,體貼地不戳破。

「妳喜歡上聖誕老人的契機是什麼?」

自從她分享夢想後,這些年來他從不曾過問,準確地說,是不敢問。

「契機嗎?」她的笑容變了。

「最初大概是因為,他能滿足我的任性吧?就算我是壞孩子。」

「再來,關鍵時刻他優先選擇我,讓我可以繼續生存這個世界。」

「而且他很溫柔,能夠一視同仁地對待每個孩子!」

「重點是,他不論遇到多少難關、收到多少建議,依然會站在我這一邊。」

「因此我才暗自發誓,一定也要站在他身邊支持他,我也想成為他的依靠!只是......」

她蹲下來,回歸原先未執行完的作業。

「只是不用了,現在的聖誕老人已經有個能幹的依靠了。」

爾後,直到姊姊出國留學、甚至於海外發展,他都不清楚她的結論從何而來。

明明他聽說到的是,爸爸喪妻後終身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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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2)


好意外你會寫這個題材,沒想到虐戀主題可以激發妳這類的靈感XD
這個家庭的愛情好錯綜複雜(?) 以現實來說大家分道揚鑣或許才是最佳解吧
2023-12-24 18:36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嗯,我也好意外我會寫這個題材XD
可能是因為我的虐點在於,有些事明明非常在意、非常渴望,卻又明白可能一輩子都碰不得
………就覺得滿難過?

要把這個家庭的單箭頭們打散,或許如媽嘛所言,就是分道揚鑣了呢
請大家適時放手不該握住的線
2023-12-24 22:54回覆
後記
對我來說其實主角有三位,可惜男主父親的部分,沒有篇幅能塞入了。
就讓他在對話中刷存在感吧(ノ>ω<)ノ

Merry Xmas
2023-12-24 03:56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補充

知道要寫聖誕虐戀後,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本篇第一句話。
但我這輩子從來沒想過跟聖誕老人結婚喔......真的。

接著就是人物設定生出來,但沒有大綱,完全是憑感覺寫完的...畢竟感情箭頭明確的話,故事就可以暴走了(?)

好久沒寫稿,果然完成一個作品或多或少會滿足...雖然詞窮啊!
2023-12-24 04:06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