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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虐戀】平安雪

冬夜裡,他忍著刺骨的痛楚試圖拆著綑綁少女的繩索,骨節凍得生疼泛紅,臉頰也冷得潮紅,這些苦都阻止不了他動作。

「小茜…小茜!求求妳快醒醒!」

徹努力喊著她,手也不停地拆著繩,眼前的人終於有些許動靜,沉重的眼皮緩緩張開。

「阿徹先生…」

茜看向他雙眼終於有了對焦,受毒打後的傷與寒風入骨的痛使她每一動都是折磨。

「你不可以來這裡…快走,我求你…我不想看你被殺。」

「少主!您快走吧!他們就快來了!」

縱使身後的被綁的家臣與眼前的愛人都盼著自己離去,他扯著凍得發抖的唇大喊

「我不會放著你們去死自己僥倖逃走的!」

他語帶哭腔的吶喊逼哭了眼前的少女,見少女無聲的啜泣,他的內心有地方破了洞,酸澀從那爬上胸口與鼻頭,接著他自顧自的呢喃

「為什麼我們只是相愛而已卻要遭到這種責罰呢?為什麼身為巫女的妳就非死不可呢?」

語畢,繩索脫落,茜失重栽進徹的懷裡,失溫的兩人試圖用僅存的體溫暖活對方,徹一把抱起虛弱的茜朝自己的家臣走去。

才到眼前便聽到身後又是一陣騷動。

「找到了!妖女在那!」

「殺了她!!」

行刑者從遠處提著燈火朝他們快步前進,他們的目標是自己手裡的少女,此時的茜已被他們傷得奄奄一息。

「少主!您快帶著茜小姐走吧,再不走他們就要追上了!」

家臣聲聲喚著、求著,聽著家臣忠心的話語徹眉頭緊皺,抱著茜的手越發緊握的說

「抱歉了…我們來世再作主僕吧!」

語畢他頭也不回地向前奔走,細看眼角有淚珠滑落,滑落的瞬間隨著冷空氣結成細細的冰晶掉落大地。獨留家臣在後緩緩開口

「臣不忠,來世再服侍您。」

話音剛落人頭也落地,樹林中再無人聲。

他在樹林裡跑著,寒冷的空氣使他每吸一口氣喉間都傳來尖銳的痛楚,但他還是賣力地跑著,似乎忘了身體關節生硬的很與他身上在逃跑時被父親打的坑坑洞洞的傷口。

他就這麼一路跑到懸崖邊,直到無路可走才停下腳步。他正喘著氣,後方又傳來熙攘的吵鬧聲。

「少主,前方沒路了。您將巫女交給我們吧,我不想傷害您。」

其中一個行刑者說著,殺人無數的他即使面對一城少主也不遑不恐。

「城主已經下令,您也是格殺毋論。」

另一個行刑者又說,看來並沒有想放走他們的意思。

「看來我對家父也已經沒有用處了,那我也不會照你們說的做!」

話音才剛落下一直潛伏在樹林中的另一個行刑者便向他們衝來,大刀一揮,徹轉身護住身前的女孩,視若珍寶的將他環抱在自己的胸膛中,此時身後早已鮮血如柱皮開肉綻,大大的鮮紅在月色的襯托下格外刺眼,茜抓著他的衣裳察覺不對緩緩睜眼。

在意識尚未恢復時她手中傳來溫熱,不一會潮濕越發擴大,她即刻清醒拿起自己的手一督,一片鮮紅且黏膩。

「阿徹先生!」

她聲嘶力竭地喊著男人的名字,而背後的痛楚使男人反應緩慢。

「……我沒事。」

徹的臉上還掛著勉強的笑容,看著這樣的他茜崩潰的哭泣,雙手不斷摀著他的背渴望能夠幫他止血,但一切都是徒勞。徹將她抱得更緊,用胸膛掩蓋她的哭聲並不斷在她耳邊微聲說道

「沒事的…沒事的…」

這場面沒有感動行刑者們,其中一個小聲地說道

「趁現在一箭解決他們吧。」

身旁的同夥點點頭,接著拿起身後的箭,拉弓對準他們兩人。

此時月色高掛,圓滿的滿月。箭矢向著他們,茜在一陣哭泣後從徹的懷裡看向行刑者們,眼中一片模糊,但總有什麼閃著自己的眼,她抹除眼淚後才看清,屆時箭已朝他們射來。

「危險!」

茜將徹一把推開,跑到他身後張開雙臂為他擋箭。抵達之際她發覺有東西穿過自己的身體腹中一陣沁涼,眼中模糊搖搖晃晃地低著頭才看清,那箭貫穿了自己。

「小茜!!」

徹的吼聲震憾了山谷,空曠的四周還圍繞著他的吼音,他將茜一把拉向自己,他哭著向她囫圇的說著,他已無法思考自己說了什麼,一陣混亂中聽見茜在耳邊對自己說

「…不要哭…我很感謝自己能夠遇見您…」

「下輩子,我希望…還能夠愛上您…」

她帶著哽咽用盡力氣才說出最後的話,語畢,她抱著徹的手掉了,徹懷中的女孩在他手中逐漸消失體溫與氣息,那感覺使他頭皮發麻,她的身子也爬上僵硬感,生命正從他手中流逝。

「…小茜?」

徹小聲地喊喊她。

沒有回應。

他抱著她發抖,口中無聲地哭喊著,那痛困在心裡卻發不出聲。茜死後天空便降下靄靄白雪,一縷一縷落在他們身上沾的他們一塊紅一塊白,彷彿新婚的嫁衣般諷刺。隨後他將茜抱起帶著她來到崖邊,下方正是溪谷的滾滾湍流。

「既然她走了,那我也沒必要活了。」

徹轉頭向行刑者說著,眼神是那樣冰冷且空洞無主。他低下頭在茜的耳邊說

「來世,我們再相愛吧。」

此時茜的眼角冒出些許濕氣,悼念這段感情般惹得他鼻酸,接著徹便帶著茜的屍體躍入溪谷,殉情於此。

他們死後降下了整個平安時代裡最大的雪,大雪淹沒兩人生前的血漬與河床,為他們做了整個溪谷的雪塚,這場大雪持續了好幾個月,村裡的人都說這是天氣巫女死後的詛咒,直到夏季融雪都無人找到他們的屍體。

那年是平安時代的仁和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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