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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虐戀】第五個願望

「今年聖誕節,妳打算怎麼過呢?」年輕的醫生寫完手上的紀錄,揚起燦爛的笑容,詢問著那個矗立在窗前的女孩。

「你去年也問我一樣的問題呢…」女孩喃喃,心不在焉的從高樓俯瞰著城市,夜幕已深,這座城市依然燈火通明、熱鬧如昔。

「但是妳上次沒有回答我呀!」

年輕醫生眼眸閃過一絲晦暗,但語氣依舊爽朗,女孩是他正式成為醫生後,第一個病人,而今年的聖誕節,對女孩來說卻已經是最後了,當他第一眼見到這女孩,他的心跳不自覺得加速,他知道他不應該,但是就是喜歡上了她,可是她卻只剩下兩年的壽命,而他無論是身為醫生或是一個喜歡她的男人,他都無能為力。

「今年應該是最後了吧,好像真的應該做點什麼…」女孩看著玻璃反射的自己,有時她其實挺討厭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一點都不漂亮,到時遺照應該挺醜的。

「要不妳列個聖誕節前要完成的願望清單,看在妳是我第一個病人的份上,我可以勉為其難陪妳完成,但是想要摘星星那種願望就別寫了…」年輕醫生開著玩笑,試圖沖散一些此刻病房內的沉重。  

女孩回頭睨了眼醫生:「你這樣說我就不客氣了喔!」

她當然看得出來這個傻傻呆萌的醫生喜歡她,可是她也知道,維持這樣的關係就好,再進一步,受傷的是留下來的人,她不能這麼自私,但是都已經最後了,是不是可以自私的擁有他那麼一點點呢?應該可以吧。

女孩清了清喉嚨:「那你幫我記好了啊!」女孩指使著醫生記下她已經在腦海裡想過很多次,但是始終沒有勇氣去做的事情。

「第一個願望,我想要打扮成美女與野獸裡的貝兒,然後拍一張遺照,有鑑於你的友情加入,你就扮個野獸吧!」女孩原地轉了一圈,想像著自己就是那個最喜歡的迪士尼公主,而他就是那個笨拙的野獸,忍不住在心裡樂了一下。

「你也真懂得折騰我,再來呢?」醫生裝做沒好氣地嘟囔著,卻悄悄的將此刻女孩開心的笑臉看進了心底。

「第二個願望,我想要看到滿天星星,最好有流星可以讓我許願!」女孩眼睛撲閃撲閃的,此刻她的眼裡有星辰有大海還有眼前的他。

星星阿…醫生沉吟了一回兒「可以,但是我不保證有流星阿。」

「耶!那第三個願望,我想上大學!」女孩歡樂的湊到醫生跟前,可以吧?可以吧?可以吧!

醫生裝做嫌棄的推開女孩湊過來的臉「好,我帶妳去體驗大學生活…」這個簡單。

「第四個願望,我想要跟爸爸媽媽像一家人一樣一起吃頓飯…阿…不要好了…」女孩突然有點沮喪,但是她真的滿懷念以前父母還在一起的時光,現在他們各自有家庭了,她又長年都在醫院裡,估計已經被遺忘了…

「好了!寫了,不能反悔。那第五個願望呢?」醫生強迫中獎的將這個願望列入待辦事項,她的父母他會搞定,到時即便沒感情,他就是讓他們演也要演得真。

女孩甩了甩頭,拋開沮喪的情緒,她現在可沒有時間沮喪了,第五個願望…女孩偷偷瞧了一眼醫生:

「聖誕夜陪我一起上街走走,我再告訴你,放心,不難。」

醫生聽完,合上筆記本,看了看手機行事曆,時間上應該夠把這些事情完成,故意做出一個霸總姿態:「女人,你的願望我允了,我會讓祕書安排,到時再派人來接你!」這番作態,成功讓女孩笑翻了天,畢竟一個娃娃臉萌萌的醫生,裝出那副德性,怎麼看怎麼搞笑。

「哈哈哈~好!」女孩擦掉笑出來的眼淚,眼底有點期待參雜著不捨,她要怎麼能夠捨得下這麼好的一個男人呢?不知道死掉以後,還能不能記得住他。

***

醫生開始忙碌了起來,用很多頓大餐求人換了許多班,他帶著女孩打扮成美女與野獸,女孩拍了張漂亮的遺照,而他也將兩人的合照悄悄洗了出來。

考慮到女孩身體,醫生帶她到鄰近的山上,星星雖然沒有高山來的多,但是卻也成功地在離開前讓女孩抓捕到了一顆流星,女孩迅速的在心裏許下了心願:「我走後,希望他能遇到一個好女孩!」一個健康的好女孩。

醫生帶著女孩溜進已經提前打好招呼的課堂,也去了以前待過的社團,讓女孩體驗了一日大學生行程,最後帶著女孩走進學生餐廳,女孩的父母坐在那裏,帶來了一桌子女孩母親做的飯菜,醫生輕輕推了一下女孩:「大學生,你爸媽來學校看你了!」

女孩用力眨掉眼眶裡的淚水,迎了上去。

謝謝你!

* *    *

時間一晃來到聖誕夜,女孩身體已經虛弱到無法自行行走了,醫生推著她走到了人聲鼎沸的耶誕城,看著眼前閃爍著的燈光,在即將返程回醫院時,女孩回頭朝醫生招了招手示意他,她想跟他說話,醫生俯下身,側耳傾聽。

「最後一個願望,我希望今天是最後一次見你,你就當我出院了…」

說到這裡,女孩倔強的別過臉,不想讓他看到臉頰滑下的淚水,她已經沒有力氣抬手擦掉眼淚了。

醫生心裡一窒,他明白女孩希望他們在彼此的記憶裡,只剩下美好,沒有死亡及分別,他苦笑了一下:「妳好自私。」

女孩聽到這句話,心頭湧上酸楚,是阿…這是她最後的自私,不告訴他,她喜歡他,也不讓他看到她最後不堪的樣子,自私的希望自己在他記憶裡,只是那美麗的公主貝兒。

***

醫生在12月27日凌晨,收到了她的死亡通知,他將自己與女孩的合照放到了辦公桌上,每當有人問起,他都這樣回答:

「她是我的貝兒,已經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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