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那位姜同學,後來好像挺倒楣的,也不知道是我的錯,還是他在大庭廣眾下那句「不要碰我」太嬌俏,成了大家捉弄的對象,很多人與他擦肩而過,都會時不時地摸他一下,過分些還會朝重點部位突襲,實在很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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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裡肯定認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因為我偶爾在走廊上巧遇他,他那扭頭就走的姿態,只差沒跺腳,實在嬌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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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小星第七次跟我提起親眼見到有女生和姜同學在玩「老爺別跑,丫環別追」的遊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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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訕:「現在是怎樣?他紅了嗎?很受歡迎嗎?比我受歡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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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說:「妳不知道越不受歡迎的越容易被欺負?麻辣教師GTO都這麼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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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囧:「……那是我國中時的卡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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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驕傲:「我爸愛看,那叫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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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問:「哪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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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睨我:「兩個都愛,而且他們還邊看邊把鬼塚和警察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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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記了,小星不是比我無恥,她的字典裡沒有那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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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瞧瞧,當矜持都不再是女生的美德,學校實在應該加強生活教育才對,既然沒有,作為當事人,該是我出馬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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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一個避著自己的人可不容易,我一路上聽到不少人把「不要碰我」這句話當口頭禪在開玩笑,演變型還有「你好壞」、「老爺別鬧」之類的,都成本學年最流行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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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那位姜同學的時候,他正給一群男男女女包圍在校園角落,眼看即將被迫做出對不起父母師長社會的事,我就覺得虧他生了那副高大的身材,也不懂拒絕,真是個大而無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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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總是需要媽的,雖然我不是他媽,也是目前最值得他依靠的,於是我正大光明往姜同學身前一站,非常有氣勢,聽著其他人窸窣咬耳朵說「是宋晶耶」,我感到很滿意,畢竟知名度這種東西可不是一天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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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謙虛說:「沒錯,我是宋晶,今天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動他吧。」我能怎麼說?陳浩南是我懵懂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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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所有人都用「這人毛病的毛都拔光了,她有病」的眼神看我,我敢說他們都沒看過古惑仔,真是不懂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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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說白一些:「總之,他是我罩的,以後別再讓我聽到他被騷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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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我是有點期待會發生「妳想怎樣」、「我不想怎樣」、「跟妳沒關係妳別管」、「這件事我管定了」的相互叫囂,可是他們心中沒有參加奧斯卡的願望,所以一哄而散,其實現實通常都是如此,太不精彩紛呈,我常感到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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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好啦,你以後不用擔心了。」我說完,回頭,那景象還真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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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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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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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根沒理我,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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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去就太掉價,所以我扯了嗓門喊:「姜同學,你用不著太感謝我了,同學之間舉手之勞,不值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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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回頭,我掛上笑容滿面,大方迎上他,這要是在古代,比照救了遭登徒子調戲的小姑娘的規格,他都該以身相許,痛哭流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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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上說不要感激,但他如果真想對我傾訴感謝,我也是樂於傾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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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他狠狠刨了我一眼:「本來就是妳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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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走了,徒留我一人被挖苦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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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生在古代,現在就滅他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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