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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百年之後

      百年之後、百年之後,只餘一坯黃土,一塊墓碑。

      人類的生命,就僅僅只是百年,對妖怪而言,轉瞬即過,是這麼的渺小又這麼的短暫,這不是早就知道的嗎?

      那麼,心裡的那種情感,又稱之為什麼呢?

      斑望著一片綠油油的草地,那草順著風勢,周遭是颯颯風聲,抬頭仰望天空,一片湛藍。

      「今天,是個好天氣呢。」顯現了原形的斑喃喃自語著,恍惚間似乎還能聽到那溫柔的聲音附和著。

      『是呢,貓咪老師。』

      轉頭之後,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百年之後又一個百年,當初那個溫和的人類少年早已走完人生的旅途,迎來了人類最終的結局。

      是啊,那孩子只是個人類,就算最後的最後他去見了那孩子一面,就算那時那孩子已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對斑來說,他永遠都是個孩子。

      「夏目、夏目……」輕喊著孩子的姓,縱使明知道,再也不會有人回應。

      那個擁有強大力量,繼承了「友人帳」、溫柔的人類少年,已經、早就已經走入輪迴了。

      果真是人妖殊途啊,明知道人與妖之間的差距這麼大,那麼當初,為什麼還要接觸呢?

      斑不懂,不懂自己,也不懂為什麼百年之後又經歷了好幾個百年,自己仍守在這,守著這僅存的綠地。

      也許是因為,因為當初,那孩子火化之後,他拿了部分的骨灰埋藏在這的原因吧?

      他還記得那孩子曾說過,喜歡這種自然的氛圍,他私心的認為人類的墓地不適合那個孩子,於是他拿走了部分的骨灰,選定了這裡。

      一半留給人類,一半留給了妖,這就是那孩子的全部,明明是人,卻又與妖異常親近,斑認為拿一半最好。

      風吹撫而過,帶來了聲聲呼喚。

      『夏目大人……夏目大人……』

      順著風聲,仍能聽到懷念當初時光的妖的低語,他們總是在想起百年之前的時光時,輕聲呼喚那個早已離去的孩子。

      一如他每次想起夏目時,就忍不住低聲喚著那孩子。

      「夏目、夏目……」

      每當他輕聲呼喚的時候,充滿心裡的情感,稱之為什麼呢?

      那種緊窒的、無法喘息的情感,帶著苦澀以及悲傷,每回一想起夏目,想起曾經共度時光的人類孩子,心中就充斥著這種情感。

      『那是痛吶,失去的心痛,是心裡的傷啊,永遠、永遠都不會好了的啊。』丙在聽他說起這情緒時,一臉平靜卻藏不住眼中哀傷的這麼說著。

      啊啊,是啊,永遠都不會好的、心傷啊。

      失去了無法再得到,就算轉世了,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吸引他的孩子了,不是當初的那個夏目貴志了,所以,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夏目……人類的生命……真的好短暫吶……」太短了,真的太短了,只不過百年,他擁有那個孩子只不過百年啊……

      有時他怨,怨那孩子只是個人類,也怨自己是妖,但如果那孩子不是人類,或他不是妖的話,也許、也許他們也不會相遇,所以又怨不起。

      思緒千迴百轉,曾怨過、曾恨過,曾想過為什麼,就是不曾後悔過。

      「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曾後悔過……」不曾後悔過認識那個孩子,不曾後悔過與那孩子共度時光,就算、就算如今只餘獨身一人守著這綠地,他仍舊不曾後悔。

      吶,夏目,我還記得你的模樣,記得那段時光,僅僅只是百年,卻覺得那段日子,是自己漫長生命中,最清晰的一段記憶。

      那孩子的溫柔、那孩子的堅強,就算被人類傷害過,仍舊喜愛著人類;就算被妖怪陷害過,也不計較的接受妖怪。

      那孩子是這麼的特別啊,強大、善良、溫柔,願意傾聽妖的聲音,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重要的人類,所以才會吸引住自己的眼光,那孩子淺淺的一笑,就讓自己心動不已。

      「吶,夏目,我還有許多許多的百年啊……但這漫長的生命裡,卻已經沒有你的存在了……」記憶依舊鮮明,彷彿一切不過昨日才發生,但回過神來才發現時間已經流逝許久。

      百年之後、他還有許多百年,而那孩子,僅餘一坯黃土、一塊墓碑。

      後記:

      很少寫後記,因為想寫的都在文中表達了,而「百年之後」這篇,我覺得有點不足,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寫斑夏同人,所以感覺捉的不夠,因此在後記裡面補充一些個人的想法。

      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夏目友人帳」(台譯「妖怪聯絡簿」)這套漫畫,喜歡那種清淡的風格,人與妖之間的互動,然而人妖殊途,生命的長度不同,註定了夏目與斑不同的歸途,所以這套漫畫一直都給我一種淡淡的哀傷感,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感覺(笑)

      因應這樣的感覺而生的,就是這篇「百年之後」,百年之後,只是人類的夏目免不了會面臨老、病、死,因為是人類,所以這一切是如此的理所當然,而妖的生命如此漫長,其實對斑而言,這是「被迫接受的無可奈何」,明明早就知道了人生命的短暫,卻仍是心痛不已,所以選擇守著,守著埋藏了那孩子骨灰的綠地,守著漫長生命中最美好的那段舊時光。

      百年之後、百年之後,就算人事已非,仍然眷戀著那孩子陪伴自己的那些時光,這就是我想表達的斑的「百年之後」。

      FIN.

                  紀奈何‧20100716

     

            ※舊文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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