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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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朦胧的双眼,黎明的光透过竹帘的缝隙照进房间里,佳夕感到一阵头痛,昨夜那些被泪水打湿的凌乱的梦还有瞬间的画面残留在脑海中,躺在慕的怀抱里像躺在小船上,随着水波轻轻动荡,轻柔的,温暖的,让人沉溺,不愿意醒来。真的只是梦一场吗?微微带着汗液的男性气息,明明还留在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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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发现从身后搂着自己的双手,佳夕忍不住大声惊叫起来,手肘自然的撞向身后的人,迅速挣脱出来,跳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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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俊逸捂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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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看看对方赤裸的上身,再看看仅仅穿一条内裤的自己,面红耳赤的佳夕只能再次发出一声惨叫。自己竟然被这个陌生的男人抱着睡了一夜?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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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似乎为了呼应佳夕的叫声,俊逸颇有喜感的装模作样的叫了起来,目光却在佳夕绯红的脸颊上逡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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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看到俊逸玩味的目光,自己的窘态已经成了他的开心调料,佳夕果断的骂了一句,快速从沙发抓起自己的T恤短裤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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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过分哪~!”俊逸看着不理会自己的佳夕,嘟起嘴,捂着眼睛咕哝着,语气中满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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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过分啊!”佳夕吼了一句,一个大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睡觉,不觉得很可笑吗?而且,奇怪的是自己竟然都没什么印象。不,等等,梦中,自己分明是和慕在一起的。就算九年没见面,慕的样子早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就算化成了灰他也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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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记得了么?”看着佳夕茫然的眼神,俊逸略带同情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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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还记得,至少在喝那杯饮料之前的事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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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请你吃饭,现在你来请我喝杯饮料怎么样?这样就算两清了!”本来吃过饭就应该分道扬镳的,但是刚才俊逸坚持自己来付饭钱,所谓吃人的嘴短,佳夕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心道这样正好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正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在俊逸问自己喝什么的时候,佳夕再次说了“随便”两个字。心里想的却是刚才那顿饭钱让俊逸破费了不少,饮料的话就随俊逸的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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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我们在天涯海角相会,住得又近,聊天又很投机,为我们的缘分干杯!”俊逸举起了漂亮的玻璃杯,里面橙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折射着夜光。佳夕也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冰蓝色的透明液体浸润着的冰块,几片切成花形的柠檬悬在杯沿上,造型和色泽在昏暗的夜光下看起来非常漂亮,给人一种白云漂浮的夜空的感觉。碰了一下杯子,佳夕拿起吸管,慢慢的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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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味道?佳夕皱着眉头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本来以为会是与色彩相应的甜甜的感觉,却又不是,被冰块降低温度的液体滑过喉咙有一点刺激,具体什么味道又分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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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咀嚼着俊逸刚才的话,佳夕心里苦笑,他早已经不相信缘分了。再说了,住的近什么的,整个小岛一个小时就能转过来,当然近啦。至于聊天投机,反正都是一个人在自说自话,一个充当了安静的听者,他可没看出哪里投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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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海滩上的一家小小的露天酒吧,是佳夕下榻的酒店给旅客提供用餐的地方,因为时间已经接近打样的十点,而这边又有些偏僻,所以整个酒吧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侍者已经准备歇业,把所有的灯都已经关闭,只留下他们桌子旁边悬挂在树上的一盏,发出寂寞的昏黄灯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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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溅起,漆黑的海面上波浪不断地淘洗着沙滩。佳夕躺在椅子上,周身被一种温柔的气息包围着,俊逸那轻柔的男高音仿佛和海浪声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分辨。佳夕对于别人的事,一向不怎么热心,俊逸的话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只有在他说道动情处,发出哈哈哈的笑声时,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望着俊逸真诚的笑脸,佳夕也被感染,时不时也跟着他笑起来,至于他讲的是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了,只是气氛出奇的舒服,身体都有些飘飘然了。佳夕举杯将最后一口饮料倒进口中,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梦中,有些虚幻的感觉,而面前的那张笑脸时而模糊时而清新,却又渐渐与另一个身影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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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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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慕的笑容,慕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这是九年前的情形,慕还是那么年轻,端正的脸上架着金属框眼镜,斯文而优雅,这一定是梦中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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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佳夕伸出手去,那张脸却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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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慕,别走,别丢下我……慕,哪怕是梦中也好,哪怕是片刻也好,抱一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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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想着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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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求的不多,只要一点点关心就好,或者仅仅是给我一个关心你的机会也好。为什么我这样卑微的要求,你都无法满足?我只是想偶尔得到你一句回复,一次问候,仅此而已。我知道自己如此普通,如此笨拙,根本配不上才华横溢的你,所以我期望的并不多,真的……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再让我深深的爱上你以后,却又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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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不会影响你的前途,我只是希望你在心里给我留那么一点点角落,让我的灵魂有个安身立命之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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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这些年活得就像是行尸走肉,我的灵魂已经被你带走了,而你却不肯它一丝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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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就一次倾泻个够吧。大一下半学期,慕被选中作为交流生来到南洋理工大学读书,两个人从此天各一方,慕渐渐的淡出了他的生活。只是半年的初恋时光,慕在他心中种下了爱的种子,此后在没有慕的岁月里却生根发芽,长成了名为思念的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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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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