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時間,原本應該是人類覓食的時刻。但在學校裡,尤其是在剛開學的時候卻變成了人類交際的主要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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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的便當,飄來的不是食物的香氣,而是教室四周人們開心交談的吵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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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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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座位上起身,走出了教室,想讓我的耳根子清靜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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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目的的走在走廊上,但身邊卻還是不停傳來其他人的嘻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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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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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走到了一個人煙比較稀少的陽台,才讓我的腦子好不容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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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身子靠著陽台,望向外頭的風景,微微的徐風吹撫著我的臉,與我的黑色長髮在空中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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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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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享受著一個人的寧靜時,後方便傳來了兩個男生的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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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我就跟你說…」甲男說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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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說什麼?幹嘛停住啊?」乙男不解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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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沒有,只是看到了個熟人。」甲男小聲地說著,似乎怕他人聽到,不過這聲音好熟悉喔…啊!想起來了!是我國小坐在我隔壁的余廷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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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不用回頭我也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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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你說你看到誰啊?不會是那個女的吧?」乙男仍不識相且毫無壓低音量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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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你小聲一點啦!白癡!」雖然他們離我越來越遠,但仍可清楚聽見他們的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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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女的長的還不錯欸!是個什麼樣的女生啊?欸欸!介紹一下吧!不要自己『暗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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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喔!她是個很奇怪的人,最好不要接近她啦!」我的餘光瞄到了余廷丞偷偷的回頭看我,彷彿很害怕我聽到他剛才所說的話。很可惜,我都聽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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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時候的記憶突然跑進了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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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時候,坐在隔壁的他,每天都時不時的對我丟小東西或是把我的東西給偷藏起來,盡做些小孩子的把戲,但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似乎是見我沒任何反應久了,他反而無緣由的生起了氣來,就在某一天他突然發起飆將我重重推倒在地並對我漫罵了一些話,但到底罵了些什麼我實在是記不得了,因為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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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人是吧…也對!在一般人的眼裡我的確是很奇怪,只因為我不一樣,不同於一般人,而人們都很害怕與他們不一樣的人,人們真的很懦弱呢!不過我不在乎,因為我喜歡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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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透氣透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回班上了,免得我的便當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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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一回到班上,走到原本應是我座位的地方,我的便當卻連同座位一起不見了。正當我不解時,便聽到身旁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子,但不是只有一個人,而是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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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左邊轉頭一看,原來是我表演藝術課的組員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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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整群人坐在用六張桌椅拼接成的位子上,似乎已經等我許久了,而其中一張無人坐的桌椅便是我的座位,桌上還擺著我那快涼掉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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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瑀!快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吧!」黃羽潔熱情的邀請著我,還附帶著她的招牌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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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妳快點啦葉心瑀!因為妳,我們餓了好久喔!黃羽潔說妳還沒來之前,我們都不能吃欸!」鍾閔皺著眉頭並嘟起嘴看著我,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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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要再裝可愛了啦!很噁心欸你!」謝彥平阻止著坐在他右側的鍾閔,隨後又對我眨眼吐舌的問:「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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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都一樣啦!不要再裝可愛了,真的很不適合你們欸!心瑀,不要理他們了,快點過來吃吧!不然你的便當要涼了呢!」黃羽潔拍了拍在她身旁的空座位,示意我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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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任何話的便坐在那位子上,要是平常的我絕不會跟他們坐在一起,但要是再將桌椅搬回我原本的位子,反而會更麻煩。而我,討厭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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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一坐下,鍾閔便興高采烈的說:「既然葉心瑀來了,那就開動吧!」隨後便開始狼吞虎嚥了起來,接著其他人也開始吃起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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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地吃了一口飯,便觀察著我們這餐桌的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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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面坐的是謝彥平,在他右側的是鍾閔,再過去則是吳啟聖,而坐在我左側的人是黃羽潔,再過去是陳夢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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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你們知道嗎?聽說最近Running Man要來台灣欸!」吃到一半的黃羽潔把口中的那一坨飯一口吞了下去,似乎已經按耐不住內心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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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什麼時候對韓國人有興趣啦!以前從沒聽你說過。」我對面的謝彥平狐疑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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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只是想隨便找個話題和大家聊聊而已啦!因為大家都好安靜喔,讓我覺得有些尷尬!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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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為什麼人們跟不熟的人在一起且安靜不說任何一句話時會令人感到不安呢?是因為是人類有所謂的安靜恐懼症嗎?當然不是!是因為人們都害怕他們不熟悉的事物,因為他們不懂,就像他們也看不透我一樣,而他們害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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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們是國小同學嗎?」陳夢茹指著黃羽潔與謝彥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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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稀奇,她竟然自己主動開口說話了,聲音是比之前還大聲清楚了些,但還是依舊輕柔的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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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第一次聽到她自己主動講話,黃羽潔感到有些驚訝:「喔!對啊!我和謝彥平還有鍾閔是國小五、六年級的同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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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和阿閔及小聖聖他們呢,則是從幼稚園就認識到現在了喔!」謝彥平微笑著說,似乎是因為認識了他的哥兒們而打從心裡感到開心。又一個笑話!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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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速麻幾!麻幾辣!」剛狼吞虎嚥完,整嘴都還填滿飯菜的鍾閔努力試著用最標準的發音說著,但所有人都用納悶的表情看著他,完全沒一個人聽得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除了吳啟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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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算是麻吉!麻吉啦!』」吳啟聖說完便又好像沒事一樣的低下頭吃了一口飯,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但其他人則是驚訝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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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呵!太強了啦你!哈哈呵!果然還是只有你聽得出來他在說些什麼欸!兄弟!哈哈哈呵!」謝彥平用著奇異的笑聲仰頭大笑著,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了,還差點從椅子上後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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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都笑個不停,不只是因為吳啟聖厲害的翻譯法,也是因為謝彥平誇張的笑法逗得其他人像點了笑穴一樣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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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愧是我的麻吉!真懂我!」好不容易忍著笑意才把飯吞下去的鍾閔搭著吳啟聖的肩開懷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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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麻吉,不如說是孽緣…」吳啟聖小聲地說,殊不知在旁的鍾閔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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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小聖聖!竟敢這樣說!小心我把你的秘密說出來喔!」鍾閔兩手勾住吳啟聖的脖子,左腳將他的身體狠狠扣著,不停將吳啟聖的身體向後扳。而吳啟聖則是脹紅了臉吐出舌頭,一手抓著鍾閔的手不放,一手不停拍著桌子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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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鍾閔!不要再欺負他了啦!小心我也把你的『小秘密』說出來喔!」黃羽潔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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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鍾閔因為黃羽潔的威脅趕緊放開了吳啟聖,並坐回了他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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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們的感情真好!那葉心瑀呢?妳國小讀哪裡?」突然,陳夢茹將問題轉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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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喔!她跟我們一樣讀同一間國小啦!還記得國小五、六年級的時候她在我們隔壁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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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謝彥平竟然幫不想回應的我回答了,真是多管閒事。不過真沒想到原來他也記得我國小時在他隔壁班啊!也對,因為我很奇怪嘛,會記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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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呢…同個國小的…」陳夢茹淺淺笑著,似乎很羨慕同個國小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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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夢茹好像不是我們國小的呢,以前從沒見過妳。因為大部分讀我們這間國中的都是從同個國小來的,忘了問你是從哪間學校來的了。那妳是讀哪間國小啊?」坐在陳夢茹旁邊的黃羽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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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的學校你們應該都沒聽過,因為那是個很深山的小學校,聽說已經快要廢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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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真可惜…」黃羽潔垂喪著臉說,似乎是真的很不捨陳夢茹的學校即將廢校,但有誰會為剛認識不久的同學之前讀的小學而感到惋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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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記憶又一幕幕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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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害羞、內向的小女孩一個人安靜地坐在位子上,沒人理睬。她看向四周這個陌生的環境,感到有些害怕,身旁的人也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使她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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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頭,她搓揉著自己的兩雙小手,此時的她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連一刻也不想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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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感受到左肩被人拍打的感覺,並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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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小女孩有著烏黑亮麗的短髮及兩顆小門牙,笑著說:「妳是那個新同學嗎?妳叫什麼名字啊?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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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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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鬧不休的中午休息時間終於結束了,幸好下午因剛開學的關係沒什麼重要的課,輕鬆的度過了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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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瑀!一起回家吧!」後頭傳來了黃羽潔愉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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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頭都沒轉的快步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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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們一起回家!」她突然跑到了我面前露出她潔白的牙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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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豪不客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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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依舊微笑著:「不用跟我客氣啦!妳家住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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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煩。」說完,我便走出了門外,也沒再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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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回到家。我推開了門展露出今天一整天已許久不見的笑容說:「我回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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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從家裡深處也傳來了愉悅的聲音,接著人也來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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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瑀妳回來啦!肚子餓不餓?媽媽我已經煮好飯菜了,快去洗洗手來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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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完,我便馬上走到廁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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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在外頭和家裡有著很大的差別,但那又怎樣?我就是個雙面人,我就是不喜歡外面的人,只喜歡爸爸媽媽。外頭的人不能給你保障、不能給你信任,抑不會給你真心,而那些人所無法給的,爸爸媽媽都能給我,既然如此,我又為何要與外頭的人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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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廁所,腦中突然竄出以前的記憶,不停的在我腦海裏擺盪,無法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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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明明已經選擇忘記的!明明已經不再出現許久了,為何如今又浮現在我眼前?苦惱的、痛恨的、悲傷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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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痛苦地蹲在廁所前的走廊上,嘗試著想把那些記憶給忘掉,但怎麼試卻都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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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身後傳來關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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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一看,媽媽正皺著眉擔心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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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媽媽擔心,我趕緊笑笑的回答:「沒有啦!只是覺得頭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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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喔,怎麼會突然覺得頭暈呢?會不會是貧血了?看來最近要給你燉補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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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擔心的啦!可能是餓昏了才會頭暈。哇!我聞到了好香的味道喔!媽媽今天煮人篸雞湯嗎?好香喔!害我肚子更餓了!我要先去吃囉!」說完,我便馬上跑向飯廳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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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這孩子真是…」雖然我已經跑離那個地方,但還是能依稀聽見媽媽在後頭笑著所說的話。我知道,她沒在擔心了。而此刻的我,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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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再讓媽媽他們為我擔心了,也不會再讓他們傷心難過了。為了不再讓他們擔心,我絕不能重蹈覆轍,絕對不行!至少在這方面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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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突然,家裡的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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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爸爸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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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回來啦!」我放下手中剛盛好的那碗雞湯,跑向門口迎接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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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瑀瑀啊!今天開學對吧?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啊?」爸爸微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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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媽媽也從我身後走了過來,打算聽我今日在學校發生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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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啊!他們都還滿合得來的耶!而且也對我很好!」我興奮的說著,就好像真的有發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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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們瑀瑀真是厲害!第一天就交到了那麼多朋友,不愧是我女兒!都是因為遺傳到我的基因!哈哈哈!」爸爸站在門口前自傲的說著,彷彿一切的功勞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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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我的卵子,哪來的基因啊?」媽媽斜眼看向爸爸說道,想宣示這功勞也有她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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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不知道他們所爭的這些皆從未發生。從以前就是如此…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只能對爸爸媽媽他們說謊,說著根本不存在的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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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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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大象、人們、樹木、車子…腦子裡充斥著許多以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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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回憶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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