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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仙妖神鬼群集(二)

      魂名錄有了新名字,吳鳴先行離開了店裡,正走在半路上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詢問絕,他一直以來決口不提的問題。

      「絕,你說我都死了,為什麼還是沒見到我母親呢?不是說死後好相見的嗎?」吳鳴望著靛青色的天空,白雲絲柔的在空中渲染,與夕陽的橘紅色彩相應,形成美麗如水彩畫般的落日夕暮。

      「也許她早已投胎去了……也許,她並不想見你。」絕說出模擬兩可的話。

      「是嗎?也是,就算是生前,我也沒見過她幾次……」吳鳴面如恍神的模樣,好似在回想什麼。

      「啾!」刺蝟從絕的狐毛裡竄出,細小的叫聲喚醒了吳鳴的失神。

      「刺蝟!你怎麼也來了。」吳鳴一臉的驚喜。

      「牠一直吵著要見你,我就帶來了。」

      「真的?其實我也有點想你。」

      吳鳴抱著牠站在路邊,右手輕撫牠額頭,成為死神的他,穿著一身的黑底白邊銀裝飾的長襬衣袍,肩上還圍著玄色狐狸。

      照理說這樣一個人在大熱天的路上走著,該是很引人注意才對,但這一切的可能性同樣都被隱藏在他現在的職業之下,如同透明一般的存在讓吳鳴即時飛在半空中,或是穿牆而過都不會出現驚嚇尖叫的聲響,而他亦很久都沒有這麼輕鬆的到大馬路上走動了。

      但大千世界裡,還是有著特例的存在……

      「媽媽,那個黑色的人頭上好漂漂!」小孩子的眼睛最是乾淨,時常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嗯?哪裡?媽媽沒看到啊,會不會是走掉了呢?」媽媽順著孩子的手指看過去,眼線範圍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黑色的人。

      「他還在那裡呀!還跟我揮手手。」孩子天真的話語說令媽媽毛骨悚然的話來。

      「揮?!呃……寶寶呀,我們該坐車車回家了唷!」

      「人家不要啦,媽媽,我要買跟那個黑色的人一樣的狐狸,妳買給我啦!」

      「哪、哪來什麼狐狸啊?我們先回家吧!」媽媽對自己家孩子的要求視而不見。

      「就是那個黑色的人脖子上的呀!可是我不要黑色的,我要白色的!」

      孩子說得愈多,那位母親的臉色愈蒼白,顯然就是被自己的孩子給嚇到了,直接彎腰抱起孩子跑走了,搞得有些被這母親撥開的人還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明白這般逃命的態度是為啥?再說了,那個方向的盡頭只有一間廟,哪有什麼站牌?

      眾人不明所以,唯讀站在原地無言以對的三個,默默地遙望著那對母子倆。

      「我們……嚇到人了呢……」吳鳴回想起剛才的畫面,那個人奔跑的像在逃命……

      「嗯,那也是沒辦法的,防得了大部份的人,也防不了每一人。」絕安慰他。

      「啾!」刺蝟附和著。

      「說的也是,走吧!我們就快到了」吳鳴說完就帶著他們走進一個小巷子裡。

      「就是這裡,我看看,這次的魂魄……救貓掉下樓的啊,好人吶!可是怎麼沒看到?」吳鳴左右穿牆就是沒有看到。

      「資料上說是落在別人家的天花板上死的,這棟房子已經不是資料上的那個樣子,如果找不到,那麼就是在視線不及之處。」

      「什麼意思……呃!你是說在天花板的牆裡?!」吳鳴本來不明白絕的話中意涵,但一看到放眼望去只有牆擋到他的視線,當下他就明白了。

      「害怕?」絕語氣平淡卻不停的用尾巴輕拍吳跑的背脊,似在安撫他。

      「沒什麼,只是有點訝異,其實應該也不麻煩,直接收魂就可以了吧?」自己都死了一段時間了,哪還有什麼好怕的。

      「腦袋動的挺快。」絕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還以為他會慌亂成什麼樣,沒想到不需要他安慰就自己鎮定下來了。

      「嘿嘿!那我收魂了。」吳鳴向絕說了聲就拿起魂名錄開始動作。

      「李明志!」

      「吾名李明志,本人在此。」清新平緩的男性嗓從天花板中傳來。

      吳鳴放心一笑,果然在那裡!

      「流離失所的魂魄啊,魂瓶並非汝之新枷索,而是隨吾至新生的暫住之所,收!」魂魄光球從天花板中穿出收到魂瓶裡,仔細一看還會發現比以往的都亮上幾分,這是因好事身亡的證明。

      魂瓶順利的回收後,到達糾察司前的走道上,殿下面前的差使小鬼被遣來請絕去一趟殿下的辦公室,絕給了吳鳴一個放心的眼神後,讓他先去交差,然後去一樓等他。

      吳鳴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先離開了,而後絕跟著差使一路拐了幾個彎,下了幾層樓梯走到異事所最底層的一處房間,那裡就是殿下的辦公室,差使將絕送到門口後就離開了,絕在外面欣賞幾眼莊嚴氣盛的紅漆雕花木門,厚實的木門上頭刻的是開得正盛的彼岸花叢,門底下則是三途川的水波紋。

      一推開門,裡頭的擺設並非同木門般的古風氣息,而是隨著殿下的要求添置了許許多多的人間有趣事物,辦公皺內只有殿下一人,而殿下並沒有坐在辦公桌前,而是坐茶几旁的一個造型椅上,與殿下那身古裝一搭配,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可身上的氣勢威嚴一點都沒因此減上幾分。

      「怎麼穿著這身?」絕指得是古裝的正裝,而不是平時的判案的古裝服飾。

      「哎,上面派人來了,我看要加快腳步,話說你也別太護著他,成長速度會變慢的。」說完手一揮,茶几上就出現了一套泡好茶的茶具,直接拿起一杯茶來喝。

      「嗯。」絕隨口應了一聲,然後自己動手斟了一杯茶,慢慢品嘗。

      「你說我們要不要把仙子的事告訴吳鳴?」

      「最好不要,等待實為上策。」

      「我怕上面的等不了。」殿下撇了身旁的人一眼。

      絕搖搖頭,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覺得這個問題一點都不大。

      好吧好吧,你自已看著辦。」反正被委托的人不是他。

      接著殿下又想了一件事,他還是通知一下監護人為好。

      「絕,別太保護吳鳴了,他需要盡快成長起來。」

      絕正要否認時,就被殿下的話給堵住了。

      「別否認,要不是過度保護,你會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跟在他身邊?」

      「……」絕知道自己無法反駁,但早在吳嗎死之前,他就已經受了委託而埋伏在他身邊一段時間,一天沒看見他的身影反而覺得怪異,正因如此他也不想看著自己護著的人逝世的畫面……

      誰知道就這麼離開一下下,他就找不到那人了,那人失蹤的時間裡他每天都擔憂不已,結果就是將那人的身影愈加殖入心裡,更捨不得他受傷難過,為了避免這點,現在的他時不時地跟在那人身邊,就算有事不得不離開也會派出使役跟在小孩身邊,以防萬一。

      「現在,我給你二個選擇,一是你減少在他身邊的時間,但可以讓使役作他的護衛;二是增加任務的難度,但你可以二十四小時跟在他的身邊,二選一,沒有其它選項。」殿下希望絕選擇的是前者,使役是不會事前預防危險的,只有對臨危事件的防護能力而已,這樣既不會讓吳鳴陷入高危機中,也不會防礙他的成長速度,可以說是一舉二得啊!

      絕低下雙眸,倆手捧著茶杯在杯緣摩擦著,狀似思考著要選哪一項。

      「你在猶豫什麼?是因為捨不得?還是,你後悔接下這個活……」

      殿下話沒說完就被絕打斷了。

      「二吧。」

      「……你說啥?」殿下有點不確定這人是在罵他『二』,還是在告訴他答案,畢竟從平時的相處來看,殿下有點心虛……

      絕白了他一眼,大概知道這人在想些什麼,真是的!難道會有人跟他一樣無聊嗎!還是快點把話題結束,將管束他的人叫進來,否則自己會先受不了這人的思考邏輯的!

      「我是說第二項選擇。好了,我要回去了,文隸書!你可以進來了!」絕回答完殿下的問題後,隨即向門的方向說完下半句,身影就立刻消失了。

      「他這是去找吳鳴了吧?」

      「當然,這裡也只有吳鳴的身邊能讓他說出『回去』這種話來了。」

      「哎?阿書,你還真的在門外啊?我還以為你在幫我批文件了。」這樣等一下不就要他加班了嘛!哦,不,他還想去上去晃晃的……

      「你……想死嗎?」文隸書怒氣大漲,這家伙果然打著讓他批文件的主意,所以才把一疊疊的文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的吧?這個混蛋!

      「呃!我已經死了……」這個異事所只有非人能夠存在,凡身肉體是不可能在這裡說話的——

      殿下沒敢將後面的話說完,因為他似乎看到了熊熊烈火在文隸書的背後,宛如地獄背景般向他撲來,好可怕,他還沒正式上崗,別那麼早讓他見識正職的工作場合啊!

      「閉嘴,不然我會想要揍你好教育你不要再亂叫我外號的事。」文隸書咬牙切齒地說。

      「……」殿下真的閉上嘴了,而他彷彿看到了由紅轉黑的滔天怒火。

      文隸書再開口之時,竟是語氣淡淡的恐嚇內容。

      「對了,如果你不能在三秒內把文件搬回去,我就揍你,十分鍾分不批完文件,我也揍你,不過是在屬下的面前。」說完還對殿下笑得連彼岸花都不願搶他的風采。

      殿下打了個冷顫,一刻也不敢停留地消失在他的眼前,等到所長辦公室空無一人時,文隸書才坐在椅子上撫額休息。

      「啊~等到調職的時候,絕對要調離他遠遠的,省得被氣死還找不到源頭,因為某人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做!唉……還有幾百年吶,可我怎麼老感覺自己會先被氣活起來呢?」

      文隸書在椅子上休息,順便調解一下情緒,做所長的部屬真得很需要EQ啊!他覺得之後就算調去哪都能過得如魚得水,畢竟沒有哪位像這位殿下一樣讓人如此搞不定自己的火氣。

      十分鐘後,武林出現在文隸書的面前,通知他殿下已經文件批完了,現在想問他還有沒有什麼需要他批示的事。

      文隸書聽完後,嘴角微抽地抿著雙唇,頓時感覺自己的火氣又要再起,連忙靜下心來調整心情,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發怒!

      「氣死我了!原來他可以十分鐘之內批完文件的,都破上次的紀錄了呢!那以往托個幾天才完成,果然是在耍我嗎?!不行,我要去揍他!」然後文隸書就消失了。

      接著武林也消失在原地,但他不是去阻止的,而是去觀戰的,他早就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有人能揍殿下了,可惜文隸書太過守規局,情緒也老是自行控制的很好,否則換了他早就一拳打下去了!

      至於他自己為什麼不打,當然是因為能力類型不同,就像文隸書管理行政完全擅長,打架就不行了;反過來說,他當然是行政文書完全不行,打架那是家常便飯的容易,因此也怕自己會氣得忘了分寸,失手揍得太過了,讓文隸書上場教訓的話,揍人肯定會痛,但至少不會慘得下不來床,且他過去觀戰的話,說不定還能指點文隸書幾招呢!

      正在辦公室上趴著畫畫地殿下,此刻還不知道自己的兩個部下,一個正趕來揍他,另一個正跟著過來要指點迷津的!他成為熊貓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來了!

      文隸書一轉間就到了殿下的前面,正舉起拳頭來要掄下去時,一隻純白的紙鶴飛了過來停在兩人之間,自動自發的解開自身的折痕,直接落在殿下那不堪入目的作品之上,字跡瞬間顯現出來,讓殿下想不看都不行。

      「看來我們要找絕來好好計劃一下了,對了,你……喝!你要揍我?!」殿下難得正經的表情頓時扭曲了。

      文隸書切了一聲,狀似可惜地收起拳頭,張口接下殿下未完的話,心裡宛惜的很,差一點就能揍得他滿頭包,最好揍連熊貓都比不上他的珍貴。

      「我會吩咐禮祭司的鬼差們注意一下近來拜訪的客人,令糾察司加緊巡邏,務必不要鬆懈產生疏失,讓糾察司的人暗中安排吳鳴的任務表。」

      「咳,就這麼安排,你去忙吧!」殿下趕快將人給調開,省得等一下忍不住氣把他真的給打了。

      等到文隸書對相關司下完命令後,殿下趕忙連理由都不說明地將絕給叫來,把事情排的如此緊湊就是怕和文隸書獨處時會慘遭毒手,雖然他有武林這個武衛,卻在這種情況之下形同虛設,殿下真是心裡苦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想高喊他冤啊他!人善被人欺的典型就是他呀!

      殿下如此腦洞大開的想像力要是被那兩人知道了,怕是要聯手一起雙管齊下地來治他,文的讓他行程不得閒,武的讓他時不時來個跌倒陷阱什麼的,干擾他行進的路線,整個就是不順暢到了極點!

      這般情形以往有過一次,那是在殿下一次腦抽了想玩票大的,結果一次惹惱文武判官,導致殿下的生活一下子艱難起來,要啥沒啥,整日埋在文件書卷中,倒是文隸書開心得不得了,那是他上任以來最清閒的一段美好時光,現在也只能拿來回想了。

      「您找我有事?」

      在場的三人完全沒料到吳鳴會跟著絕過來,更沒想到吳鳴一來就將視線被在辦公桌上,結果可想而知……

      「咦?什麼東……那紙上的內容是什麼意思!!」這是吳鳴生氣的反應。

      「啊!」這是殿下驚覺漏餡的反應。

      「糟了!」這是武林驚嚇的聲音。

      「別看!」文隸書還想著要阻止。

      「……」絕則是頓時無話可說。

      「那紙上寫的吾兒吳鳴是啥回事?我母親不是死了嗎?不對,她還在地下?!」吳鳴有些混亂。

      眾人不知該如何告訴他,他的母親現在是天上的仙子,而非地下的鬼差,就算相認了,一個天一個地,還是得分隔兩地過日子,偶爾見見還行,想要天天團圓就難辦了。

      「絕,難不成你早就知道……不會吧?你們難道都知道卻瞞著我不說?」

      大家一臉不忍心地沉默著。

      「絕,你告訴我啊,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騙我的!」吳鳴將期望的目光投向絕的雙眼。

      但絕只是痛苦地移開視線,不想與之對上。

      「原來,你也騙我……我以為你是不會騙我的那個人,原來,你們都一樣……別跟過來。」吳鳴愈說愈小聲,然後就慢慢的消失了。

      吳鳴一時不能接受地暫時逃避離開現場了,但事情仍要繼續討論,這次比較麻煩的是,仙子可能要來這裡拜訪順帶看看自己的兒子過得如何,現下吳鳴跑掉了,到時願不願意出來迎接還真是個大問題,光是能不能接受這件事就夠他們現在煩惱的了。

      第二天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昨天他們想得太美好了,吳鳴不是簡單的暫時逃離,他根本是失蹤了啊!

      「絕,你應該知道吳鳴去哪了吧?」他不是時常放使役在人家身邊顧得緊緊的嗎?殿下疑惑了。

      「這次我沒讓使役跟著他。」絕的臉色有些僵,就因為吳鳴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反倒不敢惹得他更不開心。

      吳鳴一人在街上亂走,因為身份的關係倒是沒有什麼阻力,能穿則穿,一路順暢地沒有擋路牆,但他的身後卻跟了一堆的孤魂野鬼,像是在追尋什麼似地聞香而來。

      走在前頭的吳鳴視而不見身後目露精光的可怕存在,自顧自地走著,有別的鬼差看到了也不敢上前叫喚,就怕引起他身後的那堆東西轉換目標襲來,只好轉而向異事所報告異況。

      於是,在異事所的絕一次次地在最新訊息的更新下知道吳鳴的最新狀態,終於,他忍不住擔心,以迅而不及眼耳的速度離開,他飛至空中,朝著訊息內的街道而去,想以制高點來尋找吳鳴。

      吳鳴精神恍忽、腳步虛浮地走著,就算絕在空中大喊他的名字也不聽不聞,而身後的那堆孤魂野鬼早伺機而動地準備吃掉吳鳴。

      無主的孤魂野鬼無人祭祠,因此會漸漸遺忘生前的回憶,只留下當初的執念,久了久之就轉變為最原始的慾望,只要吞食一切增強自身能力,那麼想要的東西就能被自己得到,就算無法成為鬼王也能當上稱霸一地的鬼主,時間一長想成為五方鬼王也不會是問題,畢竟……孤魂野鬼是不缺時間的!

      行經的路人只要被碰到,無一不是宛若被毒蛇咬住般的疼痛,也有人因此失了神,呆滯地站在路邊,但這些並未阻止它們前進,仍舊貪婪地朝著吳鳴而去。

      無主的孤魂因為惡念心起,魂魄起了一個又一個的黑色水泡,且的為惡意妄念持續的加深,導致黑泡愈來愈大,甚至魂與魂彼此之間開始相黏,一團團的黑影無法分離地形成噁心爛泥巴似的存在——暗食鬼眾。

      一路還不停地對街邊的無辜闖入它視線內的孤魂野鬼補掠進食,暗食鬼眾身上的黑泡以肉眼的速度變異,令遠方的其它鬼眾膽顫心驚。

      眼看那團令人作噁的黑暗就要黏上前方的人,而那人卻仍不自知地緩慢前行……

      絕到達附近時,已是來不及施行法術,他只好直接飛衝過去擋在吳鳴身後,暗食鬼眾沒有因為絕阻擋在前而生氣,反而興奮不已的想張大惡口想將他吞食,比起吳鳴的低階神位,絕的高格仙體屬於暗食鬼眾眼中的高級食品,更加吸引它們的目光。

      即使絕使出最大法力防護,仍有漏網之魚的汙穢氣息越過防護光罩侵蝕到絕的雙臂,一時不察的他忍不住大叫出聲。

      「啊——」

      熟悉的聲音發出慘烈的叫聲讓吳鳴終於驚醒,他有些恍神地轉過頭來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發現絕為了保護他被那莫名噁心的存在給傷了,一直以來都是孤獨一人的吳鳴,早已視絕為自己最親近的人之一,現在看到他受了傷便突然間忘了自己正在生氣傷心的事,轉而憤怒的情緒,此時此刻,吳鳴只知道他重視的人受傷了,簡直是不能原諒!

      吳鳴不願看到絕為自己受傷,他的身邊只剩下這一個人了,本已習慣孤獨的他,有了陪伴之後就再也回不去了,什麼也比不上可能再次失去的滋味,情緒失控的他頓時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卻不能自制地伸出右手對著暗食鬼眾,力量充斥著吳鳴的身體想要得到釋放,如今有了出口便掙先恐後地朝著右手而去。

      絕緊按著被侵蝕的左手,他被傷口影響,有些吃力地撐著防護光罩,眼角的餘光發現吳鳴走到他的身邊且舉動怪異,無奈他早已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看顧他,只得擔憂地喝止。

      「吳鳴,你要做什麼,別亂來!」

      前方那人卻彷若沒聽見般並未將手放下,接著便發生了令人驚異之事!」

      大量的光芒從那人的手掌心發出,朝著那團東西而去,白色逐漸強盛如同要奪去人的視力似的大放,絕也受不住的抬手遮住雙眼,而就算看不見眼前所發生的事,卻也能感受到那不淨之物已漸漸被淨化,這淨化的原頭不用想也能從吳鳴的行為舉止中猜出,但也僅止於此。

      至於為什麼吳鳴會有這種能力,絕心裡猜想,怕是要必要向仙子詢問一番了,這種異於平常的能力並不像鬼差會有的,反而更像是另一方的國度所擁有的。

      當光芒結束時,暗食鬼眾也不覆存在,留下來的是許多曾被吞食或本心存惡念的孤魂野鬼,被淨化過的靈魂透明清晰,雙眼如同初生之魂般清澈,而造成這個現象的人卻是力量用盡直接倒了下來,絕連忙接住他,才發現吳鳴早已昏死過去了。

      詭異的情況,良好的結果,但主事者根本無法處理,絕不得不叫來文隸書替他們接手收尾,然後自行抱著吳鳴直飛回異事所。

      文隸書一來便二話不說地呼叫附近的鬼差來幫忙收魂,由於淨化的很徹底,此區的鬼差也不推辭,還一個個興高采烈地拿起魂瓶,因為這也代表著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用擔心會再次出現暗食鬼眾的出現了,可以輕輕鬆鬆的巡邏打卡,還有什麼比這更令人高興的嗎?!

      本來暗食鬼眾的出現就需要附近區域的鬼差一同來處理,萬一過於強大,可能還需要多請鬼將出面,雖然是地府的將領卻也具有比鬼差更高的神格,可見暗食鬼眾並不是普通的汙穢存在,而是近於魔物的化身了,一旦鬼將行不通就得一層一層的尋上去找人來降伏。

      其實絕也是做的到的,但他有所顧忌且仙體又受了汙穢氣息所染,內外一時無法兼顧而導致無法正常發揮,絕更從中看出吳鳴對自己的重要性已經大到能夠影響對事情的判斷力,再回想今日所發生之事,他又不禁後怕起來,若是吳鳴沒有這份特別的能力,怕是兩人要命喪於此了,現在他能將人抱回去簡直就是萬幸!

      此時此刻,如此親近的倆人各自在心中化解了對彼此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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