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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一直以來,柳意的文字中總是流淌著一道暖意。

但他的聲音卻與文字截然不同,溫潤中總是透著一絲清冷。

在與柳意的對話中,我得知了他目前二十四歲。

按照認識的時間來推算,當時我是十六歲的高一生,而他則是二十歲的大二生。

原來相差了四歲啊……

又知道了一點關於他的事情,我感覺自己似乎更接近了他一點。

就在互相道晚安的時候,我瞥了眼電腦桌面上的時間,赫然發現已經十一點半了,我怯怯地問他,「那……以後也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嗯......」他沉吟了半晌,卻遲遲沒有下文。

啊......會不會打擾到他呢?

想到此,我暗暗懊惱自己總是少根筋。

他還是沒有反應,我心中一急,便道:「不可以也沒關係的......」

「不是不可以。」他語中帶笑。

那笑聲在我心中蕩漾,就連我的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彎起。

放下心中的大石,我輕聲說:「晚安,柳意。」

正等著他掛斷電話時,卻發現他似乎還沒掛斷電話,我便試探性地問:「柳意?」

「嗯?」他似是不經意的輕哼了一聲。

「你……怎麼不掛斷電話呢?」

「嗯,妳先掛斷吧。」

心中突然竄起一抹異樣感,然後我壓下心中的疑惑及那怪異的感覺對他說:「那……晚安,祝好夢。」

「晚安,靖安。」

掛斷電話之後,臉頰突然熱了起來。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散去臉上的那股燥熱感,閉上眼後沒多久我就沉沉入睡。

這個夜晚的夢,很甜。

陽光透過窗簾灑落下來,房間泛起一絲柔和的微光,迷迷濛濛地起床盥洗後,換上衣服,我步行到附近的早餐店享用今天的第一餐。

到櫃台前點餐、結帳之後,我挑了一個較少人的位置落座。

單手支撐著下巴,一邊喝著紅茶,一邊靜靜地看著店內的每一個人。

其中有一家人吸引了我的目光,小女孩高高的抬起頭,讓爸爸替自己擦掉臉上的美乃滋及番茄醬,而媽媽帶著溫柔的笑容摸摸小女孩的頭。

我有些羨慕那一家人幸福和樂的模樣,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及媽媽,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絲絲苦澀。

突然對面有個人坐下,我下意識將剛剛閱讀的報紙收到一旁,將桌面的位置讓了出來,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慵懶嗓音傳來,「早安,二十歲小姐。」

收報紙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見對方的臉之後──「你……白目店員?啊……」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見他愣住,我才想起自己這樣真是太失禮了。

「抱、抱歉,我叫林靖安,請問要怎麼稱呼你?」我尷尬地看了對面的他一眼,他垂眼看著早餐的Menu,似乎對於我剛剛的失禮不怎麼在意。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口,「我叫顧丹。」

隨後拿起一旁的筆,在Menu上畫了幾筆,站起身走向櫃台結帳後再走回來坐在我的對面。

我們四目交接,沉默了約十秒,他驀地開口,「妳好,林靖安。」

他笑嘻嘻地看著我,我朝他微微點頭,簡單的打個招呼。

突然看見桌子上有一台單眼相機,便開口隨意地問他:「你攝影?」

這時他的早餐送上來,他咬了一口蛋餅,然後語帶含糊的回應,「是啊,要看照片嗎?」

他用一旁的紙巾擦擦手,將相機開啟後拿給我後,便繼續享用他的早餐。

我一張一張的看著裡頭的照片,他其實算是蠻專業的,光線及角度都抓得很完美。

突然我眼睛一亮,發現有張夕陽的照片非常漂亮,將相機遞到他面前問他:「這是……」

他剛好享用完他的早餐,抽了一張紙巾來擦擦手後接過相機,然後用興奮的口氣對我說:「妳喜歡這張照片?這是我去年去外島玩的時候拍的!」

「原來如此,你拍照的技術蠻厲害的......照片也都很有意境,像是會說話一樣。」

我喜歡看漂亮的風景照片,因為那樣的照片總會讓我感覺到世界的每個角落都是美好的。

這樣一想,突然就覺得他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白目了。

「哈哈哈,那當然!謝謝靖安小妹妹的愛戴,我實在是受寵若驚啊!」他勾起薄唇,歪著嘴笑了笑。

我的嘴角抽了抽,撤回前言,他還是很白目,而且還很自大。

我走出早餐店時,發現顧丹一直跟在我後面,起先沒怎麼在意,但後來我滿臉黑線的轉過身去,他似乎被我嚇了一跳,獃獃地看著我。

「顧丹,你一直跟在我後面幹嘛?」

「就想跟著妳而已啊,反正也沒事情做。」他狀似無辜的聳聳肩膀。

我看著他那無辜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對他說:「我要去書店,這樣你還要繼續跟著我嗎?」

「跟,當然跟!」他往前走了兩步,站到我身旁與我並肩行走。

突然有一台轎車疾速從我身邊開過,我嚇了一大跳,轉過頭只見他眉頭緊蹙,然後抓起我的手臂將我拉到道路的內側。

「呃,謝謝。」我小聲的囁嚅著,感覺到手臂上已經起雞皮疙瘩,腦中想著如果剛剛站出去一點的話,我可能就被撞飛了……

「是我不好,沒注意到,居然讓女生走外側。」他的眉頭還是皺成難看的八字眉,似是非常懊惱。

「沒關係,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硬是扯起微笑,一個連我自己看了可能都會覺得很乾的微笑。

他沒有理我,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而已。

我的內心是害怕恐慌的。

即使當時我還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多少也開始從親戚的口中得知爸媽就是因為車禍而不幸喪生的。

「別恍神了。」

眼前出現一隻指骨修長的手,我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居然差點撞到路旁的招牌。

而顧丹正皺著眉頭盯著我瞧。

「哦,謝謝。」我朝他感激一笑,繞過招牌繼續走到轉角處進入書店。

才進到書店沒多久,手機便傳來訊息的提示音。

是柳意發過來的。

點開來看,發現是一張從玻璃窗往外拍的花朵照片,一旁還附上一小段文字。

來自:柳意

“栽培一小段時間的花,略有些成果了;花朵很有朝氣,希望妳今天也是如此。”

溫暖從文字流入我心中,彷彿心中最柔軟的角落被輕輕地觸碰。

照片中,透過玻璃窗的反射,我隱約瞧見柳意似乎有些清瘦的身影。

將照片儲存在手機裡面後,我回傳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便將手機收入包包內。

我晃到文學小說區塊,左挑右挑,挑了幾本看似有趣的書後,便走向櫃台結帳。

我遠遠就瞧見顧丹站在門口處,見我結帳過後便向我招招手,我慢慢地走過去,他塞了一張紙條到我手裡,上面寫著的似乎是他的連絡方式。

「我有事情要先走了,先掰了!」他向我揮揮手後,隨後將手插進牛仔褲口袋裡。

「好的,你慢走,掰掰。」

互相道別後,我發現一旁有家花店,有一盆小小的仙人掌瞬間吸引我的目光,我二話不說便將它買下。

想起自己栽種的第一株仙人掌是不小心澆水太多而死的;而第二株則是颱風天忘記將他收進來,等到颱風過後才發現仙人掌已經跳樓了。

其實我有個稱號,叫做仙人掌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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