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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之二春夢無痕1

其之二春夢無痕(1.0)

我們無法回到過去,但過去並不會消失。

這些都確實的支持著現在的我。

【春夢無痕,比喻世事變幻,如春夜的夢境一樣容易消逝,不留一點痕跡。】

其之二春夢無痕(1.1)

時間再倒回一點。

那是斐澤在與同伴們因為遇到突如其來出現的妖魔攪局,不得不暫且放棄獵捕孟極,同時各自逃生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其實這樣因為妖魔來襲而不得不逃脫的事情也不是不曾發生過。

畢竟黃海原本就是妖魔棲息之所,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有妖魔的行蹤,也必須要隨時隨地面對來襲的妖魔。

有些妖魔是揪集眾人之力就可以擊退、甚至是消滅的,然而大多數時候,即便是面對妖魔的經驗比起剛氏來得多的、身經百戰的朱氏也不會在這個黃海之地對於妖魔輕舉妄動。

有時候不見得是因為無法應對,而是消滅之後的血腥味,甚至是在迎戰妖魔的時候,會引來更多、更兇猛的妖魔。

於是,多半的時候,即使是朱氏也會儘量避開妖魔。

在黃海之中對於朱氏和剛氏這類的黃朱之民而言,有一個庇護所存在,那就是存在於黃海某處的、屬於沒有國家的黃朱之民的里木。

黃朱之民想要有子嗣的話,只要向這株黃朱之民特有的里木祈求的話,就可以得到孕育著下一代的卵果。

這件事情對於黃朱以外的十二國百姓是一件秘密。

這棵由黃海的守護神-犬郎真君為黃朱之民向上天所祈求的里木,只要被黃朱之民以外的人觸碰的話,就會枯萎、死亡。

所以這件事情理所當就成為了黃朱之民之間絕對不外傳的祕密。

其之二春夢無痕(1.2)

總是會有這樣的人的,因為覺得黃朱之民不配擁有這樣、與十二國中的百姓也一樣擁有的里木而心生忌妒,於是如果有這樣的人知道的話,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去尋找到這棵里木,然後將之毀壞。

從梧桐那邊習得有關剛氏之事的斐澤也知道這棵樹的存在。

黃朱之民即使在黃海之中被妖魔追趕也不感到害怕,因為只要能夠抵達這棵里木的所在的話,那麼就能夠確保安全。

一如其他在十二國之中的野木和里木一樣。

被突如其來攪局的妖魔追趕的梧桐、斐澤和其他的剛氏們在各自散開躲避之後,將這棵里木做為了集合地。

這也算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了吧。

在這個黃海之中除了蓬山的宮殿之外,唯一的安全之地。

在這裡做重整之後再出發。

一邊謹慎小心的躲著妖魔,一邊往這個集合地前進的斐澤卻不是那麼的順利。

來襲的妖魔不僅相當的兇殘,數量上也佔了相當的優勢。

突然閃過將身軀藏在樹根之下,等待妖魔離的稍遠再繼續行動的斐澤腦海中的,是關於梧桐發現自己那時候的事情。

「不知怎麼的妖魔很快就不見了,」梧桐當時苦笑著,「我還以為我要命喪在那裏了呢,不過沒有想到很快就脫困了。」

「甚至還發現了能夠安穩生活好一陣子的珍稀植物,若是根據剛氏的說法,或許我就是乘上了大鵬鳥的翅膀,」梧桐接著說的話語也猶在耳際,「可別讓大鵬鳥掉下來,所以我才會將當時還在襁褓中的你撿起來扶養,否則以當時的狀況來說,任由你自生自滅才是最正常的。」

其之二春夢無痕(1.3)

斐澤相當明白梧桐的意思。

就算是梧桐當時拋下還是襁褓中的孩子的自己也不能夠責怪梧桐的冷血,因為不能夠衡量自己的力量就大發善心的話,最後就連自己也會被牽連進去。

這一點在斐澤開始和梧桐一起承接剛氏的工作之後,就更有體悟。

因為剛氏的工作是將雇主安全的送達蓬山。

當中的各項不能缺少的準備之中,有一種特別的石頭相當的重要。

這必定要攜帶著踏入昇山之旅的石頭被稱為滿甕石。

為什麼這麼樣長途跋涉的旅程卻還要攜帶沉重的石頭呢?

當然不是為了鍛鍊,也不是這個石頭是多麼的珍稀,而是這種滿甕石是一種說他為保命石也不為過的石頭。

在黃海之中的水源取得是非常困難的。

因為並不是溪流中、沼澤中、池塘中的水都可以拿來飲用。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黃海是妖魔棲息地的緣故,除了雨水以外,黃海當中的水幾乎都沒有辦法直接拿來飲用。

於是這種滿甕石就派上了用場。

只要將這種小石頭放到容器裝盛著些帶有毒性而不能直接飲用的水,過了一陣子之後,小石頭完全變了顏色,這些水就可以被安全無虞的飲用了。

但是滿甕石只能夠用一次。

用過了一次、改變了顏色的滿甕石,就必須要丟棄、無法再使用第二次。

這也是這種石頭最大的缺點。

因為石頭是非常重的,並不是甚麼輕便的行李,同時也也因為這個滿甕石是這麼的重要,所以每個剛氏都會為自己和雇主計算這趟旅程所需要的石頭的數量。

其之二春夢無痕(1.4)

也由於這樣,帶入昇山之旅的滿甕石是無法隨便分給別人的。

一旦分給了別人一次就必須要分給第二次。

但是石頭卻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攜帶的數量也有其限制。

所以不能夠罔顧自己和雇主的安全,產生不必要的悲憫之心。

總不能為了拯救別人,就把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吧!

總不能為了拯救別人,就把自己的僱主的性命也賠了進去吧!

所以就算梧桐當初拋棄了與梧桐本來就毫無關係的自己,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如果說世道很好、君王尚且在位,梧桐還至少可以將自己送到城鎮中里家去。

因為能夠維持正常運作的里家,會照顧自己國家無依無靠、尚未成年的國民。

只是就是因為國家混亂,每個人都自顧不暇了,誰又能夠來照顧還是嬰孩、根本沒有照顧自己能力的自己呢?

再加上,梧桐也不是國家的百姓。

作為黃朱之民,多半的時間裡四處為家的梧桐,其實在不少十二國的百姓眼中是被輕視的。

若將這個常世裡的人們分等級,君王與台輔理所當然是在金字塔的最頂端,享有無盡的榮華富貴與權勢。

其次便是擔任官職、擁有由國家賜與仙籍的地仙。

天仙不得不說,與常世之中的人的距離,說不定比君王、台輔的距離更加的遙遠。

那是不與人直接接觸的存在。

在這常世中除了國家之中可能會存在的、自力昇山的少數飛仙以外,最靠近人們的天仙就是蓬山的女仙們了。

其之二春夢無痕(1.5)

服侍著統管蓬山女仙的碧霞玄君與還沒有下到生國的麒麟的女仙們,據說本來是國家之中的人。

如同自力昇山的飛仙一樣,因著某些特定的機緣而從上天那裏得到仙籍,然後成為了蓬山女仙。

這些女仙是天仙之中最接近人們的存在。

除此之外的天仙,幾乎和常世沒有甚麼直接的關聯,所以不能夠與常世之中的人做比較。

其次就是國家之中的百姓。

然後,再其次,就是黃朱之民與浮民了。

這是常世之中處於國家的百姓們常有的感覺。

因為不管是黃朱之民也好、浮民也好都是沒有家的,也沒有國家做為後盾。

當時處於這樣地位的梧桐就算不理會自己,逕自離開也沒有人會去責備。

當時與現在的巧國,都是傾頹的國家。

雖然不知道前代塙王究竟做了甚麼事情才使得國家傾頹的速度超乎想像,但那也不是只是個升斗小民的自己可以知道的。

君王與百姓的距離,就如同那高聳入雲端、看不見頂端的凌雲山一樣的遙遠。

斐澤之所以想到這件事情,是因為梧桐曾說他以為自己就是鵬雛。

只要和自己在一起就會託自己的福氣而有不可思議的強運。

那是屬於君王的運勢。

那是剛氏口中所稱搭上了大鵬鳥的翅膀。

然而,現在的狀況又要怎麼解釋呢?

因為妖魔在附近盤桓不肯離去,再這麼下去自己就會被妖魔發現了吧。

大概也是因為身上在逃脫的過程中所受的傷,所顯露出來的血腥味吸引了妖魔在附近尋找著自己的蹤跡。

其之二春夢無痕(1.6)

而就算不被妖魔發現,在現在這樣不能夠脫身也無法好好醫治傷口的狀況之下,自己生存的機率也越來越小了。

該怎麼樣才能夠安然的逃脫呢?

還是自己的強運就到此為止了?

斐澤心中興起了放棄的念頭。

不知道梧桐是否已經順利逃脫?

之所以會興起這樣放棄的念頭,是在剛才的混亂之中,似乎看見了梧桐被妖魔追趕上的畫面。

不管怎樣都希望梧桐可以平安無事才好。

「噓!」就在斐澤還在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等待妖魔離去的時候,突然斐澤的袖子被甚麼東西拉扯住了,正當斐澤感到非常驚訝而要驚呼出聲的時候,對方輕聲的出聲制止了斐澤的驚詫聲。

以為是妖魔而驚魂未定的斐澤定睛一看,拉住自己袖子的人是一個看起來大概十八歲左右的女孩子。

青金石色的頭髮規矩的綁成一束馬尾,還有那如同冬日湖面顏色眼瞳都給斐澤無限的安慰。

對方看到斐澤稍微鎮定了下來,這才說,「跟我來,往這邊。」

斐澤或許是鬼迷心竅了吧,聽著對方溫潤的聲音不自覺的沒有任何懷疑就跟著走了。

然後,等到斐澤終於能夠冷靜下來觀察四周的狀況,本來一直在附近盤旋的妖魔已經不知道在甚麼時候不見了。

「啊,不用擔心,硥把妖魔引開了,暫時可以安心的,」聲音溫潤的女子帶著安慰的笑容安撫著斐澤的情緒。

「硥是?」斐澤不自覺的問。

其之二春夢無痕(1.7)

「是我的騎獸,」女子笑笑,「初次見面,我叫做紅袖。我和師傅正在附近蒐集一些草藥,正好看見有妖魔在附近徘徊。師傅猜是不是有朱氏被困住了,所以讓我來看看。幸好師傅猜對了。」笑得無邪。

「我的名字是斐澤,不過我是剛氏不是朱氏。還有不會危險嗎?你的騎獸也不要緊嗎?」已經稍微鎮定下來的斐澤帶著些許的懷疑問。

這個地方可是妖魔的巢穴-黃海之地,還沒有看見誰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在這裡走動的。

「不要緊的,這一帶我和師傅待了好些時間了,地形或是有甚麼妖魔習慣在這裡出沒的習性。再說,我可是有犬郎真君的保佑的呢!犬郎真君是黃海的守護神,受到犬郎真君保護的我們不會有事的!」紅袖像是要安撫斐澤一樣,將掛在胸前的、陳舊的桃木護身符拿給斐澤看。

「這樣啊。。。,」斐澤低頭看向自己身上與紅袖非常肖似的護身符,喃喃自語著。

紅袖身上的護身符大概和自己一樣是從四令門旁祭祀犬郎真君的廟宇求來的。

「越陳舊的護身符越好,」這是自己與梧桐展開首次的黃海之行的時候,在犬郎真君的廟宇中告訴自己的常識。

「因為從黃海安全返回之後,人們會將一開始出發旅行時所求得的護身符還給廟宇。越陳舊的護身符,代表持有這個護身符並且從黃海安然回歸的人數也越多。」

其之二春夢無痕(1.8)

當時自己並不以為意。

不過既然自己要成為剛氏,那麼這點看起來不起眼,卻對出入黃海的朱氏與剛氏都很重要的小事情,自己也應該牢牢記住才是。

於是每回梧桐都會如同他曾經說過的,替他和自己挑一個最陳舊的護身符。。。。

「而且硥他啊,可是在黃海出生的唷,雖然沒有辦法打倒所有的妖魔,不過甩開剛剛的妖魔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似乎沒有察覺斐澤的猶豫與不安,紅袖誇耀著自己騎獸的能力。

「那麼我們趕快走吧,到比較安全的地方去,師傅也在那裏等我們呢,你的傷口也要處理一下,」紅袖接著催促著。

「嗯,」斐澤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同伴們現在怎麼樣了,不過眼下自己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至少要保住自己的這條命才能夠到達同伴們的所在地不是嗎?

而且自己好像在甚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年輕的女子在出入黃海的朱氏與剛氏之間並不多見。

雖然這個常世裡男女之間的工作並沒有很明顯的分際,也有很出色的女武將,不過畢竟得深入這妖魔所聚集的黃海之地,所以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都必須先熟悉在黃海的生存之道之後,才會在這黃海之地或做著狩獵妖獸以為騎獸,或護送著昇山者的工作。

不過走在自己前面的這個名為紅袖的年輕女子實在太過於年輕了。

以他這種游刃有餘的模樣,恐怕不是因為太過於自滿而有的自信,更多的還有對於黃海的熟悉度。

是在甚麼地方聽見過的名字嗎?

斐澤將這樣的疑問存在於自己的腦海中。

其之二春夢無痕(1.9)

走在斐澤前面的紅袖雖然察覺了斐澤的疑問,但並沒有對於這樣的疑問多加解釋。

因為自己是飛仙。

仙籍是由師傅所賜予的飛仙。

曾經做為一國公主的自己,可說背叛了國家,然後因為某些緣故再也沒有辦法回到國家之中。

一則當時的自己處於就如同身後這個叫做斐澤的人,如果自己沒有出手救援的話就會面臨的被妖魔蠶食鯨吞的下場。

一則當時的自己在被師傅們救助之後,在還沒有來得及重新回到國家之前,就得知了國家覆亡的消息。

拋棄了國家、背叛了國家的自己,就算國家沒有滅亡,也再也沒有顏面回到國家之中了吧。

在那之後,自己成為了師傅的徒弟。

一心一意的朝著自己想要追求的目標前進。

即使已經成為不存在的人。

自己會來救助斐澤,那也可說是師傅的意思。

師傅們是無法直接干涉國家之中的事情的,但是自己和青衣-拜於另外一個師傅門下,與自己同樣是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間的人,卻不一樣。

師傅剛才讓自己做選擇了。

紅袖想起了方才在常世之間被人稱呼為蔚軒的朱氏、醫者和藥師,實際上的真實身分是玉京地位僅次於上天和王母娘娘的天仙-太陰真君對自己說的話。

「這個人如果能夠逃過這一劫,那麼他將來會成為巧國的君王。雖然是個飄風之王,不過終究是個君王。在這裡遇到也算是他的福分,大鵬之翼是否會在這裡被折斷呢?由你來決定吧,紅袖,」外貌維持著常人模樣的太陰真君,或許這個模樣的時候稱之為蔚軒比較恰當。

其之二春夢無痕(1.10)

飄風之王不終朝。

聽見師傅的話,紅袖心中閃過的第一句話便是這件事情。

飄風之王從各種意義上來說,可不是甚麼好稱呼啊!

因為飄風之王指得是很快就登上君王的寶座,但是國家也很快就傾頹的君王。

該救還是不該救?

如果是個飄風之王的話,那麼是否對於國家的百姓而言最好這樣的君王不要存在比較好?

又為什麼師傅要把這樣關乎國家存亡之事的事情交給自己來做決定?

即使是曾經貴為一國的公主的紅袖、即使是曾經任職於朝廷要職處理過許多政務的紅袖也無法明白原因。

然而,即使是飄風之王,如果在他成為君王、行君王之事的期間能夠給百姓帶來些許的喘息時間的話,那也算是不錯了吧。

沒有君王在的國家,百姓要遭受的是許多接連不斷的天災與妖魔的侵襲。

妖魔姑且不提,乾旱、風災、洪水、地震、蝗害等等這些只要君王不在位便會越來越嚴重的災害,即便是飄風之王的登基,只要君王在位的話,那麼這些讓百姓民不聊生的災難也會減少、消失。

即使只有短暫的幾十年也好,飄風之王也能夠給百姓帶來一些希望的吧?

沒有希望、看不見希望的話,是沒有辦法活下去的。。。

於是紅袖決定要救助這個師傅口中會是將來巧國君王的人。

然後在蔚軒的指示之下,紅袖朝著那個被稱之為是將來巧國君王的人的所在之處而去。

應對眼前的妖魔對紅袖而言根本就無須擔憂害怕。

比起這個更為艱難的場面都已經能夠應付自如了。

其之二春夢無痕(1.11)

在紅袖與紅袖的騎獸-硥一同離去之後,與蔚軒一同留在原地的男子在猶豫片刻之後向蔚軒提問了,「這樣沒有關係嗎?」

「若有關係也不會讓你負責的,犬郎真君,」回答這個帶著紅色的妖魔-天犬的男子的問題的,是不知道甚麼時候出現在蔚軒身後的女子。

翩然落地的女子似乎剛從甚麼地方過來。

銀色頭髮、銀色眼眸,就連清脆的聲音也分外冰冷的女子穿著絕對不可能會在這種黃海的蠻荒之地所穿著的繁複衣服。

被女子的聲音嚇了一跳的犬郎真君連忙起身行禮,「無極玄君。」

被行禮的女子偏著頭看著按照禮節向自己行禮的犬郎真君,「那是他的命運。紅袖的決定不過就是上天的意旨,所以才會讓我們在這裡又碰見他。」冰冷的聲音依舊。

「又碰見?」得到允許起來的犬郎真君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追問。

「這之前已經遇見過一次,」補充說明的是仍舊維持著普通人外貌的蔚軒,爽朗輕快的聲音稍微讓犬郎真君因為無極玄君出現而被嚇了一跳的心情稍微平復下來。

被稱之為犬郎真君的男子心中苦笑著。

當時被現在仍延續著國家命脈的、現今的雁國台輔-六太在荒廢的雁國裡遇見,然後為自己取了名字-更夜。

然後歷經動盪之後,自己帶著身旁的紅色妖魔-天犬奔向了黃海之地,等待著延王所許自己的承諾-一個不會有人懼怕妖魔的國度實現的那一天。

其之二春夢無痕(1.12)

然後自己被玉京升格為了天仙,那個六太為了自己所保留的仙籍再也無用武之地的時候,自己仍舊保有著在黃海裡四處遊蕩的習慣,玉京的那些上級們也容忍著自己這樣的行為。

然後,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成為了黃海的守護神,甚至在四令門都建起了自己的祠廟。

自己不過就是為無國家可歸的黃朱之民求得了一棵里木,同時偶爾在黃海晃蕩的時候順手幫助需要協助的黃朱之民而已。

原本以為這樣在玉京那些上級的眼中應該是相當脫序的行為,不過在自己為黃朱之民求得里木的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並不是最怪異的天仙。

眼前就連掌管蓬山的碧霞玄君都必須要向他行禮的兩個人-無極玄君與太陰真君才是最怪異的天仙。

地位僅次於上天與王母娘娘的兩人,總是任意改變兩人的外貌,然後不只在黃海,甚至是在十二國之中遊蕩著。

現在在自己眼前銀髮銀瞳聲音清脆冰冷的無極玄君若是變成普通人的樣子,是黑髮褐瞳清脆聲音也跟著帶暖意,極其普通的姿態。

現在在自己眼前黑髮褐瞳爽朗輕快聲的太陰真君若是變回原來的模樣,是淺藍髮金色眸爽朗沉穩的聲音。

迥異的兩種面貌,在自己初次見到兩人的時候也實實在在被嚇了一大跳。

雖說妖魔之中也確實擁有著強大力量、可以改變自己外貌的存在,不過實際見到能夠做到如此完美的人物時還是讓人萬分驚詫。

其之二春夢無痕(1.13)

不過說實在的,不管對象是誰,還是相處過才會知道吧。

一開始自己以為無極玄君是非常殘酷無情的人,和外表是普通人的時候個性落差非常的大。

不過這麼長一段時間,偶爾與無極玄君和太陰真君兩人的相處過後,更夜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是因為曾經經歷過非常殘酷的事情,才會變得如此。

就連剛剛的回話,也不是不在乎自己的關心,反而是擔心自己說不定會被捲入甚麼意料之外的紛爭之中,才會對自己這麼說。

所以更夜對於無極玄君的冷漠無禮的答案,並沒有放在心中,而是看見了對方的真心。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不會明白的吧。

那些隱藏於殘酷話語之中的,究竟是真的冷酷,又或者是出於關心。

這就是成為天仙之後才能夠看穿的東西嗎?

與現在是稱為蔚軒的太陰真君在無極玄君不知道甚麼時候又消失不見了以後開始閒談的更夜突然有了這樣的感覺。

如果在那時能夠有這樣的能力就好了。

就不會傷害了給與自己更夜這個名字的、自己的第一個朋友的心了。

當時候因為自己的愚昧對他做出了許多殘酷的事情來。

身為麒麟,天性悲憫的他,一定早就原諒自己了吧。

是否能夠等到自己與他的主人的約定被實現的一天呢?

還是那個君王也早就忘記了與自己的約定?

還是王朝終有結束的時候?

誰能夠給與自己這些問題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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