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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與太陽1.超能力的世界

西元2112年。

那年人類崇拜強大。

那年人類擁有超能力。

超能力以天生資質決定。

愚笨與天才完全不能比擬。

在努力也無打破上帝的制訂。

無法動搖的社會金字塔阿。

強者為上人弱者為下人。

資質檢測儀器的創造。

解讀了上帝讀密碼。

成就世界的現實。

強者的世界。

「哈哈,弱者就該乖乖成為強者的肉,這就是妳『下位者』的價值。」

目無法紀的夜晚,一位登徒子把女學生逼到死路,留著口水一臉猥褻樣。

「可惡,為什麼長的這麼醜,卻是個天才!再一次,element!」女學生大喊,身旁浮現一顆顆水球。

這是超能力。

人類大腦一般思考是使用外部的10%,內部的90%是用在運算超能力。

大至上可以說明,越聰明的人計算能力越強,超能力使用起來也就越強。

事實也證明了,外表與智商無關。

「arm!」一面有些透明的盾牌,憑空出現在色狼面前,檔下所有水球。

同時精神力從盾牌滲透到上面的水球,在那裡面寫上了新的運算。

「move!」數顆水球合成一道水柱,返回到女學生身上。

雖然水能力者對水的操控性較強,但她看到水柱時慌了腦袋,來不及阻擋與閃避,正面被水柱給撞上。

被沖倒在地上,所幸沒什麼大礙,只是身體全身濕透而已。

「哈哈哈~妳是在色誘阿,我的意志力可不堅定。」舔了舔舌頭,望著女學生濕透的制服呈現半透明狀態,朦朧的顯像衣服下美麗景色。

色狼撲上去。衣服被暴力撕開,大片水嫩肌膚暴露在夜色中。

女學生不反抗了,抬著頭望著高掛天空的明月,高舉著手。

心中憎恨怒吼著:為什麼蒼天如此不公平阿!!!!!!!!!

「蒼天待我真好,讓我遇上了獵物。」第三個聲音。

上面的色狼,下面的女學生,詫異的望著後頭的黑暗。

碰—

使用消音器過濾的槍聲,旋轉穿過夜色,在色狼身上綻放血花。

「嗨~『天才』晚安。」是名男性的聲音。

黑暗中浮現一道消瘦的身影,一手持槍,一手撐著突兀的黑色雨傘出現。

手放開,黑傘握柄扣著手腕一百八十度旋轉,掉落前手迅速的伸進傘中,把傘給收起來。少了遮蔽,漸漸的月光照出真面目。

一身便於隱匿的黑色系服裝,長袖長褲外還戴著黑色手套,不讓一絲肌膚外露似的。即便是臉也一樣,一圈圈的白色繃帶纏繞在頭上,只讓一對眼睛露出。

暗紅色眼睛,雪白色頭髮,近白的紅色嘴唇,這是男子唯一露出來的部分。

如披著夜色的死神,來此勾魂。

「你是誰!」色狼壓著中彈的腹部,神情刺痛的站起來。

「是『垃圾』,以及你的死神。天才不是錯,錯在於你把智慧用錯地方了。」

「你想幹嘛!我可是會活用三個能力以上的『中位超能力者』,arms、element!」除了盾牌浮現外,色狼另一隻手上中多了顆燃燒的火球。

「對,你超能力很強,所以要加油的打敗我。心情恐懼計算能力減弱,又帶傷口……」黑傘放在牆邊,手槍收進腰間槍袋中,改拿出一把小刀。

「我只用這柄小刀,應該能增加許多你活下來的可能吧?我不太會算機率沒法告訴你。確定的是,來得及殺死我,去醫院你還有許多生存機會的。」

「媽的!!!」用力把火球擲向死神。

火球靠的不是手扔出,而是用大腦精神力來超控。丟的動作可以說是多餘的,不過「把火球扔出去」的這項計算,配上手的動作方便許多。

所以動作雖然多餘,依然是做出了。

狹長的暗巷不易閃躲火球,男子沒有左右閃躲,而是身手矯捷的單腳踩在牆壁上跳躍,躲過火球的瞬間,同時從上方逼近了色狼。

異常的體能,這不是常人熟悉的野蠻戰鬥方式,現在是超能力的時代。

色狼嘴角彎起欣喜的笑容,他看見機會了。

盾牌移向上方對準,擋住從空中落下的男子,另一手則是正在蓄氣火球。

超能力戰鬥可與物質戰鬥不同,盾牌是由意念而生,大小、形狀、硬度皆來自於使用者本身。

形狀上改變需要更多運算,時間不允許,不過「中斷」就相對簡單許多。

盾牌防禦在前面時無法攻擊的盲點,物理規則在超能力使用上是不成立的。只要一瞬間讓盾牌消失,便可以讓火球從意外的角度打個對方措手不及。

這招過去陰了很多人,現在也將是。

「垃圾就該燒掉的!」最強力的火球扔出。

以地平線上60度角,從非超能力者的笨蛋們所不知道的路線,展現神乎其技的一擊,燒死無知的垃圾。

全是妄想。

「你真『天才』呀。」

銀光閃爍,從手中飛射而出的小刀與招能力召喚的盾牌碰撞,沒有意外的被擋在外頭,全然無法刺到龜縮在後頭的色狼。

之後,火球飛出,碰上了自己召喚的盾牌。

碰!炸裂,壓縮過的力量果然不是吹噓的,噴射出的狂風與熱氣灌滿巷道,溫度瞬間攀升了數度,地上的一灘水更是瞬間化為白煙,與黑煙交錯著。

「我討厭熱。」撥開煙塵,當火球靶子的目標走出。

竟然毫髮無傷!在如此強大的爆炸下。

火力有多強大,使用者非常清楚,因為親身體驗了。

「為、為……什……麼?」聲音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擋住視線的煙散去,漸漸露出結局。該燒成灰的沒事,反而充當砲台的色狼,卻是全身焦黑的坐靠著牆壁,血肉模糊。

「很簡單,你無法『看左邊的同時也看右邊』,刀刺在盾上,基礎運算是『防禦』,同時你又要『解除防禦』,互衝的結果就是當機了。沒有來得及消失,所以火球與盾牌親密處碰後,也就『碰!』了。」

「比、比……我、我……懂……超能……你、是……」

斷斷續續的緩慢說話,是無力了,也是為了拖延時間。

將最後的超能力使用超乎人體極限,烤焦的身體溫度持續增加,血液也漸漸沸騰。當紅色的水氣從身體冒出時,就是完成了——自爆。

「我是誰?我不是說過了,我是個被判定沒用處的『垃圾』。」

被爆炸氣流捲上空中的刀子直直落下,此物也非凡品,在瞬間高溫下沒有半點融化的痕跡。當刀快要掉在男子肩膀上時,看也沒看的左手向上一拍。

色狼燙到血液也蒸發的灼熱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冷至靈魂空虛。

低頭看,銀色小刀已經刺進了心臟,剝奪最後的生命力,連同自爆的機會。

「幫我跟上帝問好,假如你能去的話。」

暗紅色的眼睛望向縮在牆角衣服破爛的女子。

眼前還有另一名上帝的寵兒。

菁英區——集結強者的地區,財富、智商、名譽、超能力……各個天才出生於此、來到此地,是金字塔頂端的人們,所居住的地區。

回收區——集結被社會淘汰的缺陷嬰兒,被國家回收安置在此處,透過成長紀錄尋找可用之才。多是訓練勞力粗工人員、偶爾也會意外挖掘到天才。

鄰近「回收區」與「菁英區」的編號第13城市,注定此地不安寧。位於金字塔階級的中央,不高不低,主要居住者為中產階級市民,由於位於各城市間,所以同時也混雜著不少其他位階的,上至貴族下至賤民,居民形形色色,繁雜而——混亂。

反差最大的莫過於學校,義務教育的九年由政府制定規則所以差別不大,到了高中,原本中間的不說,上面不夠厲害的菁英、下面較厲害的回收物、是菁英的菁英還是會來、是回收物中的無用垃圾也是能來。

只要有錢繳學費,那就沒有阻止花錢的理由,即便學習與才能不相符的。

所以用數字套在一個班上,能清楚看見一百分的與零分的。

就像這個班上專注聽課的出木杉英才同學,人如其名字一樣厲害,分數徘徊在二、三位數之間,是個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的貨真價實天才。

鏡頭來到他座位旁邊,是個分數徘徊在一、二位數或零分的笨蛋。不曉得花錢來這做什麼,老師幾乎沒看過那人的臉,記憶中上課只看得到頭頂的黑色連帽。

「超能力大至分為,移動物體的念動力(move)、建構虛物為實的投影力(arms)、發出自然力(element)、心靈能力(sprit)……」女老師在台上上課,用心的拿著粉筆一筆一劃寫著。

只是台下同學不領情。

「老師。」同學舉手發言:「這些東西我們早就知道了,超能力這種東西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倘若學會的話,我們已經不在這了。」

哄堂大笑。

並非愉悅的笑聲,而是空洞的自嘲迴盪在班級。

這個班上有四成同學完全無超能力資質,剩下的也多是低資質。透過社會的「現實」,從過去十幾年來已經清楚看清了。

「是嗎。」老師笑了,不以為然的轉過身繼續寫黑板,但不是接續寫下去,而是畫出一個圓形的比例圖:「你們知道這百分之一是什麼嗎?」

「天才?」學生A。

搖頭。

「成功者?」學生B。

搖頭。

「富貴人?」學生C。

搖頭。

「是無法使用超能力的人。」

不知道狀況的你看我我看你的,找不到是誰說的。看見知道狀況的,順著目光朝門口看去。

「喂、喂,吸血鬼,快起來呀。」

令人厭煩的惱人鬧鐘配上拍打,寤寐間不願張開眼睛甦醒,選擇偏開頭繼續睡,模糊不清的說:「出木杉英才……難得我坐時光機回到過去,別吵我,等到世界末日最後一般逃離車時在叫我。」

「那你該起來追車了。」

「隨便……」黑色外套連帽掉下露出藏在底下的一頭白髮,他睡眼惺忪的說:「幹嘛?世界末日來了?」

本名月耀,被出木杉英才稱為吸血鬼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白色的頭髮白色的肌膚——白化症,畏懼陽光,如同故事中見光死的吸血鬼一樣。

所以他始終穿著連帽外套,座位幾乎在沒有陽光的角落。在他座位旁邊還放了一枝黑色不透光雨傘,為了隨時保護自己不被陽光攻擊。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裝備,讓自己不被太陽給看見。

不會對於被叫吸血鬼而生氣,因為這是在貼切不過的事實。

「要那麼形容也可以,如世界末日般的震撼呀。」

轉學生面對著黑板拾起粉筆,如今難得一見的烏黑長髮如瀑布般直瀉而下。

「原來是轉學生呀……」勉強撐著千斤重般的眼皮。

轉學生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日華。甩盪及腰長髮與白摺裙,黑色長襪包裹的雙腳並攏,姣好臉蛋上的兩片紅唇張合道:「我叫日華,各位同學請多指教。」

「就這樣?沒啥特別的。直接列入不用記得的名單。」

很美麗、很漂亮、很可愛……那些都不重要,從有意識開始早已經清楚知道,這世界沒有機器貓能從口袋拿出實現夢想的道具。轉學生長的在漂亮又如何,在現實追求不切實際的幻想完全沒有意義,白日夢放在夢中就夠了。

「不管怎麼樣,睡覺皇帝大,跟在月球架電視牆一樣重要。」月耀打個無聲的哈欠,把掉下的連帽重新蓋回頭上,趴下來繼續睡覺。

「是嗎?這時候才轉學……總覺得,會很有趣。」

不去理會出木杉英才總是很有禪機的發言,月耀轉過頭繼續睡。

有點堅硬的木桌趴著有點不舒服,但學校沒有提供床鋪所以將就將就了,反正閉上眼睛睡著後,兩者間也就沒有差別了……

這是要讓人怎麼好好睡覺呀!足以冰凍世界的冷冽視線,一道、兩道、三道……無數到憤恨與嫉妒與羨慕交融的殺意,投射而來。

逼的月耀不得不讓自己的腦袋再次離開桌面,去一看究竟是招誰惹誰了。

「吸血鬼,恭喜你呀,貌似你的春天來臨了阿!」

「啥?」狀況外。

出木杉高舉著右手,笑道:「老師,我願意讓位給日華同學!」

「哎呀哎呀,這麼有趣的發展,老師怎麼能有拒絕的理由呢?年輕真好。你換到月耀的後面,看不到黑板在跟老師說。」老師不曉得在興奮什麼的把竹籤投回籤桶中,雀躍的讓轉學生走向座位。

在趴下的那十秒,好像錯過了什麼大事,以致於自己的世界出現改變。

似乎位置用隨機抽籤決定「坐誰旁邊」,似乎抽到自己……見鬼決定座位方式,見鬼的運氣,這不重要。

「這是五十分之一的機率才讓我們坐在一起,說明著我們的緣分,同學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嬌嫩細語,轉學生輕聲詢問著。

「ZZZ~~」神技,一秒鐘入睡。

歪著頭彷彿在看奇異生物,舉起纖纖素手,伸出一隻細指,小心的戳戳戳。

某個開關被戳中似,突然起來,白髮下是機械般面無表情,連珠炮的說:

「我們沒有熟到吵我睡覺我不會不爽,還有別跟我裝熟。妳想要提高友好度,可以先跟前面、左邊、後面搭話,他們都是『五十分之一』。應該吧,我智商不好不太會算,報告完畢,趴下,睡覺。」趴下睡覺。

「……」沈默。

話說到這種程度,不會在有可能搭上線了吧。

即使這很傷人,或許讓轉學生的善意受到嚴重打擊,對於善意出現質疑。

不過這樣就好,短暫的痛苦,比起未來被空想愚弄來的好多了。

浪漫的學生生活?不過是個不符合現實的幻想罷了。

「那真是沒辦法了。」嘆了口氣。

啪嚓!

聲音灌入耳中瞬間打醒所有神經,反射性伸手往左邊一抓。

那是訓練成如本能似的反應,聽到那彈簧卡上的聲音可以知道是——手槍。

過份白晰的手緊抓住握著槍托的玉手,讓她無法扣下扳機。

「瞬間進展到牽手,真是一大躍進阿,可惜學校是禁止交往的,轉學生。」

「沒辦法,用槍頂著你才會有反應,不肯告訴我名字的月耀同學。」

雙手交疊在一把槍上,互不放手所以緊緊握著。

是偶然也是必然,是現實也是虛幻。

日與月交錯,彼此相連上命運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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