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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戰記Tuaoi Wars vol.4-6

如此直接的反應,埃澤斯似乎也第一次遇到,顯得有些詫異。

「……妳說話還真直接…不過,我很欣賞如此聰明的女人。」蘭陵歪著頭,完全不想理解對方話中含義。

「是嗎?我倒是很討厭您,希望你們這些人快點從世界上消失。」

埃澤斯開心地像被逗樂,「這我應該很難答應妳呢…」

「又是為什麼?」

「以和我作對的人而言,妳還真是難纏。」雖然這麼說,但埃澤斯沒有絲毫緊張,只將還想偷溜離開他的茉理拉回來,「如果不是能力還沒恢復完全,我就先將其他人殺掉,再把妳們都帶走。」

「你別妄想了!我們才不會讓你帶走主上!」雖然明知敵不過對方,晴春還是忍不住大喊,卻只得來平靜地忽視。

「嗯…這裡看來,每個人都是美人呢~」標準色魔似的發言,冷汗。

「………」

「…在心裡打算也沒用,就算這樣,你們還是傷不了我,剛剛不是測試過了?」

原來他也知道剛才蘭陵那些看似無厘頭的動作,只是在測試以他們的能力能否傷到這些神族後裔。

既然話都說得如此明白,蘭陵也不再打算拐彎抹角,「您別忘了,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輕輕笑起,「對了對了、還真是失禮。」但表情卻完全沒有愧疚之意,「那個叫什麼永世會說我從他國得到五顆佐依石、三顆行蹤不明…吧?」

「傳說中您將除了您自己的佐依石,和亞特拉斯的佐依石留下外,其他得到的佐依石全都留在飛在天空的島上?」蘭陵沒說出她自己身上也還留有一顆。

情景十分怪異,所有人沒想到,埃澤斯突然就那麼將右手食指放進太陽穴裡,像撈拾什麼東西似地在其中攪動,接著拉出一顆、兩顆、三顆…色澤和大小皆有些不同差異的佐依石,黏稠狀液體逐漸硬化出完整的佐依石。

「從別國那得到的有六顆才對,不過我在波賽地亞的東西南北上放了四顆,讓它飛到空中,不被任何人找到。」

情景懾人,幾乎沒有人能冷靜說出話來,這實在很是詭異,「我自己則保留了兩顆,加上我自己的…」

「這傢伙自己身上就有三顆那種要命的東西…?」和陵躲在良輔身後忍不住脫口而出,如果埃澤斯手上有三顆,再加上茉理的佐依石……

這個世界的確已算是半握在這兩人手上。

無法喘息的巨大壓迫感,這下真的沒辦法從這個人手上救下世界了是嗎?

新世界。

再度由神的後裔統治的專制世界。

「那麼,我可以帶亞特拉斯走了嗎?」假意的問題,從一開始就沒讓人有選擇機會,這個人仍舊優雅地朝著眾人詢問。

一整片地默然,埃澤斯臉上的笑意看了十分礙眼,卻一籌莫展,而他也明白,於是對茉理伸出手,「該走了吧。」

不是問句,沒有選擇。

茉理其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是對大家好的。自己以前覺得要對爸爸好、對媽媽好、對可雷莎好,到頭來什麼都沒有掌握住,反而失去一切。

想重新把握現在,卻又發現,身邊什麼人,全都沒辦法留下,想留下的話,又會因為自己而失去。

「那個…」有些遲疑的模樣,讓埃澤斯的臉色一變,茉理連忙擺手,「…我…我會跟你走,只要讓我跟蘭陵說幾句就好……」

蘭陵雖有些驚訝,但臉上表情沒有太多波瀾,默默走到蘭陵身邊,相近的身高,對望的兩雙眼睛有不同的想法,只見茉理貼在蘭陵身邊說了幾句就離開,回到埃澤斯身邊;回頭再看了一眼拜耶爾,只見他死命地想爬起來,卻使不上力量。

「…不要、去…殿下……」

望著他朝自己伸長而來的手,茉理沒辦法給予回應,眼角悄悄落下淚水,然後,轉身,有些猶豫,仍然搭上埃澤斯細寬厚實的手掌。

埃澤斯的佐依石瞬間又如同水般,水晶部分全潑散而開,逐漸變成湖,然後一面汪洋大鏡;如同水,埃澤斯的身體逐漸被融合,變成水晶般的顏色,甚至連茉理,也像是傳染般,從四肢開始,沒有什麼特別感覺,只有冰涼,如同她的心。

接著蘭陵驚訝地發現,水鏡從另一邊逐漸縮小,卻沒方法阻止他們消失在眼前;茉理最後一眼仍救落在拜耶爾身上,心口有些什麼哽在喉嚨,「我…」水鏡消失的越來越快,冰冷的感覺讓茉理很是難受,最後什麼都沒留下。

「不   -   -   -   -   -!」

偌大的整個房間,只餘下拜耶爾一個人心碎的吼叫聲,其他人全不發一語,各有所思。

和陵走出良輔背後,緩緩朝蘭陵移動,「剛剛她跟妳說了什麼?」

沒有立刻回答,只深吸了口氣望向拜耶爾,仍見他滿臉不解地看著自己,蘭陵不發一語地越過和陵往他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讓他帶著茉理殿下離開…?為什麼?」

「你明知道目前我們全敵不過他。」

「……」

「她跟那個男人走的原因…你不明白嗎?」

「…我……」

無言以對是因為他們都知道,茉理是為了不讓埃澤斯對他們下手;看著拜耶爾失落的模樣,蘭陵在自己身上胡亂搜了搜,像在找什麼,最後掏出那顆較為細長的佐依石,上面還用皮製繩綁得好好的。

「茉理其實沒說什麼,只是為了把她的佐依石給我。」

「!」

「而且我也有話問你…」

「什麼?」

蘭陵由上往下的俯視顯得更加嚴肅,眼神更為冷淡,「你,是誰?」

不僅拜耶爾愣住,jk其他人也無法明白蘭陵所說,但蘭陵根本不在意。

「為什麼你也能像那個變態魔王一樣,從手掌拉出水晶刀?」

「!!!」

「!!!」

「!!!」

連拜耶爾也忍不住感到驚訝,沒法反應,「妳說…」

「你,到底是誰?」

做了個夢。

夢裡沒有我,沒有你。什麼都沒有。

時間如同流沙,緩慢、沒有聲響,然後終於望見那雙眼。湛藍略灰色的眼珠,玻璃球。

身著長紗,走在寬大的宮殿中,遇不見任何人,這時候她感覺自己的確是亞特拉斯,她如他般孤寂、如他般渺小,但他仍坐在十王之首的寶座上。

埃澤斯傷了他的心,而他傷了妻子的心,傷了那些愛“他”的人…有時轉過身卻誰也不記得。

除了埃澤斯那雙紫羅蘭之眼,他卻記不得自己妻子的模樣,甚至是她的身影、氣味,都來不及埃澤斯帶給他的痛,來得令他深刻。

等等、那個湛藍略灰色的眼珠是誰?

…是誰?

不遠處尚有些模糊的身影,始終看不清,覺得自己似乎對對方十分熟識,卻始終想不起。想不起,被遺忘在那的記憶,如此鮮明,又如此遙遠。

總覺得有些難過。

那個人說話,看不清身影,但光聽見聲音就足以令她落淚;寬大手掌捂住亞特拉斯整張哭泣的臉,他想起這個人,總離自己半步遠。禮貌地、關心的,直到令人憎恨的對他無所止盡地溫柔,總故意對他任性狂妄。

……修斯?

好像不大對。

正要開口問,卻像被人從白晝中狠狠打斷。

茉理慌亂地從床上彈起,還無法消化自己身在何處,她左右探視,卻看不見任何人,連埃澤斯也不在。

她又是一個人…,重覆兩個人的寂寞孤單。

突然襲來的寂寞幾乎足以將人殺死。

「妳醒了?」從浴室探頭冒出的埃澤斯猛然問了句,嚇得茱理無法反應。

「……啊、恩…」

茉理突然感覺回到現實,表情看來十分有趣地模樣,讓短髮的埃澤斯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先一頭漂亮的亞褐色長髮變成短髮,茉理不知為何,內心有些難過。

埃澤斯只是在他們互相對峙的情況下,靜靜地用著手掌拉出的水晶刀慢慢割短,割斷的聲音沙沙沙地,在空氣中持續晃動,然後,茉理緩慢靠近埃澤斯,接過他手裡的刀,刀身突然有些改變,變得更精簡短小。

佐伊石是運用精神力操控的。

不論數量,只要精神力夠強,無論多少佐依石都能擁有,但曾有記錄的是,有人能同時操控五顆佐依石,如果反被能量強大的佐依石操控,那人並不為人。

雖然埃澤斯身上有三顆佐伊石,最常用的也只有一到兩顆,就會令他失去過多體力。久未使用佐依石的他,那天在和JK對立的場合中,他幾乎是硬撐著身體離開,當然,這事只有她知道。

即使如此,茉理現在無法輕易拋下這個人,這個留下自己和亞特拉斯全部悲傷和喜悅的人。

就算是茉理自己親手幫他用剪刀一鬃一鬃剪下,她還是難以習慣,儘管他們已成為彼此最親密的人。

親密的人。

字面上這麼寫,埃澤斯則更像是因為她,來適應這個他們記憶中,卻變化過大的現世,而且異常地十分融入。

他毫不在乎這些令人無以言喻的變化,並像個不經孩子般完全接受,沒抗拒被更毒害的污染侵入;讓那些文明入腦、讓改變蝕骨,毒液在血裡幻化成花,開出嬌豔美麗,卻急速吃食掉生命的怪物。

覺得彼此可悲卻無法分離,所以他緊抱住她的時候突然想到,她和其他亞特拉斯最大不同之處。

如同埃澤斯在此世和她第一次相見時所說的:『沒想到,“這次”亞特拉斯是…女的?』

──────她能生下孩子。

亞特拉斯沒有孩子,印象中沒有。

無論是和妻子安涅菲爾特,還是和那些不在少數的鶯鶯燕燕,都沒有留下孩子。

埃澤斯的後宮裡倒有幾個女人為他生下了幾個小王子、公主,但大多數都在生下不久後便夭折;亞特拉斯不只一次地曾羨慕過那些女人、也妒嫉過,甚至咒詛她們,就算覺得自己醜惡,仍然沒辦法放棄那種想法。

聽到他那麼說,埃澤斯只是笑了笑,沒多說話;雖然沒說,但亞特拉斯知道那陣子便不再去找女人,連他的兒子和女兒們也從未受到關愛,就算曾愧疚,最後仍化為喜悅,所以他真的很醜陋的啊,自私、而又悲傷。

茉理沒有辦法拒絕那樣的埃澤斯。

只能像被石化般地擁抱,握住彼此的手,然後閉上眼睛,帶著萬千年亞特拉斯的思念與愛恨,躺在埃澤斯懷裡,攬住他的頸項。

沉靜地是語言,時間始終前行。

但,他們不會有孩子。如果她是亞特拉斯,那麼他們的孩子會是另一個怪物,上古時代留下,基因的變種,他自己不會允許讓她成為一個“母親”。

茉理想。

「我們要去哪?」

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但還是開口了,她想聽埃澤斯親口說,就算不說解釋也沒關係,但她知道埃澤斯對她總有用不盡的耐心。

他們幾天幾夜都在一起,就算只躺在床上看著電視,什麼事都不做、不說,依舊能夠就那樣渡過一天。

「空中花園。」抱著她的埃澤斯壓下下巴,往頭上去。

「…傳說中的古代七大奇蹟?」

在前六世紀由新巴比倫王國的尼布甲尼撒二世國王巴比倫城為其患思鄉病的王妃安美依迪絲修建,立於高台上的花園,猶如浮在空中而得名。

空中花園據說採用立體造園手法,將花園放在四層平台之上,由瀝青及磚塊建成,平台用二十五米高的柱子支撐,有灌溉系統,奴隸不停地推動連繫著齒輪的把手澆水。園中種植各種花草樹木,遠看猶如花園懸在半空中。

茉理知道,但不知怎麼去,其實那是埃澤斯為亞特拉斯建造的花園,卻被後人添油加醋。

瞪著埃澤斯從床邊櫃子抽屜裡拿出,前幾天他們到商店裡買的世界地圖。看了看上面的圖示皺眉。倆個人縮在花花的地圖前,茉理他說圖形跟萬年前是沒啥大差別,要去的話,區域大概在現今伊拉克附近。

「去那裡的話就能召喚了。」

「召喚?」

「最後的王宮。」

「你說他們要去波───波、波賽地亞?!!!」雷陵在車裡大叫,聲音大到連蘭陵也忍不住皺眉,投來一記眼刀後立刻閉嘴。

傳說中,波賽地亞是在一萬年前才沉入海中,亞特蘭提斯的最後一個島嶼,同時也是埃澤斯的王宮所在。

拜耶爾搖頭:「應該說,埃澤斯運用佐伊石強大力量,使得崩裂大地中尚存的波賽地亞升至空中。」將他所懷念愛恨的所有事物,全都拋向空中,這樣的決心,也是他從未做到。

「怎麼去呢?既然是傳說中的地方。」和陵挨著坐在晴春身邊,覺得疲累感深深往他侵襲而來,仍硬撐起身子。

晴春喬了喬位置,好讓和陵感到舒適,「主上不是說拜耶爾先生也應該是亞特蘭提斯的人?」

拜耶爾把臉看像窗外,車子開得很快,外面窗景不斷快速變換,根本看不清,也沒打算開口解釋,JK其他人停下動作,空氣中有股致命地沉默。

蘭陵坐在他對面位置,一手撐住臉頰,平靜地看著他,「你也是“十王”之一吧?」

「…什麼?」這也是眾人的困惑,只是由拜耶爾自己口中問出。

歪了歪身,蘭陵讓自己躺進良輔懷裡,睡意持續襲來,始終讓她難受,臉色蒼白,「後期的佐伊石全都被操控在十王手上,也只有這個說法解釋你手中能變出水晶刀。」

「…埃澤斯說的沒錯,妳很聰明。」看來是沒法隱藏了,那就乾脆明白全部托出。

蘭陵覺得頭有些暈眩,除了這個問題之外,還有好多問題想問眼前這個人,但速度實在太慢。這個人太被動了,而且話少到她幾乎問一句說一句。

「所以…你是誰?」

「……被亞特拉斯遺忘的人。」

「…被人遺忘,卻還跟著他萬千世轉生?」始終沉默的晴江突然出聲,「怎麼會…?」

拜耶爾笑了,「我沒有脫離肉體,不需轉生。」

「………」

「………」

「…所以你仍是萬千年前的你?」眾人驚得倒抽一口氣。

「我是尬德伊拉之王,最後一任攸梅羅斯。」

「永世會是你創立的…嗎?」

「沒錯。」

「他們不知道你的存在?」

「只要我希望。」

「為什麼?」

「我的佐伊石能力是“變化”。」

每顆佐伊石都有其各自的能力,十王登基時都會繼承到前代所得一切,包含到權力、駐地、甚或情感、以及佐伊石,而後拋棄掉成為王之前的一切,連同名字;繼承攸梅羅斯能力的拜耶爾,從中得到強大的幻化力量,在不斷流轉的世界,茫茫人海中,一次一次一次找到亞特拉斯。

「那麼變態魔王的能力是什麼,能知道嗎?」

拜耶爾低頭,「歷代埃澤斯所擁有的是“冰凍”能力,所以亞特拉斯進入水晶棺後,就是他用能力將他的肉體永遠保存下來。」

但是除了這個能力外,還有他們身邊的三顆佐伊石,他們卻還無法掌握,埃澤斯實際上能操控的另兩個能力是什麼。

行駛中的車子突然迴轉,接著往後倒車,似乎是到了目的地,但拜耶爾早就了然於心似地沒有多所在意。

「那麼我們該怎麼找到波賽地亞?」就算不先規劃攔截埃澤斯和茉理行走的路線,至少也該知道目標怎麼尋找吧?總不能就這樣要他們去找一個傳說中的地方。

拜耶爾聽了雷陵的問題,只對他們嘴角一笑,「所以我才又去拜託了“那個人”   …」

「那個人?」

還沒下車便有人站在車外等候已久的模樣,一開車門,那人的笑容更是耀眼得十分欠揍。

「唉古唉古,終於等到你們了啊~~~」

雷陵只差沒一拳給他,「…光宗?」

這一定是他的陰謀,JK所有人想。

TBC

                                          *      *      *

呃,有些變動是,寫大綱時也不一定想到的情節。

因為寫大綱時,我真的很大綱…(-o-;)

有時候這樣的突如其來,其實也讓作者自己嚇一大跳…,

篇幅還沒完全確定,只有結局是確定。

究竟會走到哪步呢,讓我們繼續看~下~去~~~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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