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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習慣吸血鬼

      坐了好幾個小時車程,終於來到了眾多吸血鬼聚居的維特城區。

      現在已是深夜,這裡卻是燈火紅紅。高樓大廈、店鋪和娛樂場所都非常熱鬧。街上有很多人在逛街,不,是吸血鬼。

      這邊的風氣文化雖然比人類那邊更有文藝氣息,無論是繁複的衣飾,還是精雕的建築風格也是,果然要迎合吸血鬼的審美觀;可畢竟是現代,除了設計藝術方面比較古典之外,其他東西還是很前衛的。

      例如青年的吸血鬼等巴士時,會在街上埋頭於設計精美的智能手機;又例如那些身材火辣、頭髮染得七彩繽紛的吸血鬼少女會穿性感迷你短裙配超低胸小背心,只是衣上充滿很哥德式花紋就是了。

      其實這邊的生活模式跟人類那邊沒大分別,只是這邊的人的臉孔大部份都很端正美麗,還有……人類的白天就是他們的黑夜。(這也很大分別了吧)

      過了市中心,車子轉進了高級住宅區,拐了幾個彎就到了一間白色很現代的大宅,一個華麗的牌子寫著海洛氏家。過了鐵閘和前花園便看見那美麗住宅上繞了花的露台,整個感覺很簡潔而莊嚴。

      車子停了,凡多爾優雅地踏下車。而依貝還是努力蠕動到車門,然後艱難地走下車。

      下車時蹌踉了一下,眼前的人伸手扶著她。

      「謝謝。」依貝再討厭這個充滿血腥味的城市,這個大宅、這城市的隱藏掌權人,這宅子的主人面前……她還是懂基本的禮貌。

      凡多爾微笑,然後再沒有理她,自勁兒走。

      依貝跟著卓斯走進這個有點哥德式設計的宅子裡,她不懂形容,像是古董的設計再加上現代的擺設,古今混合的白色大宅。

      這裡不是一般的大,依貝都不知自己走了多少級樓梯,多少條走廊,經過多少個古董燈飾,終於來到自己的房間。

      「依貝小姐,這裡是你的房間。」卓斯恭敬地道。

      依貝沉默地看著比自己高出一陪,雕滿了花紋的門。

      沉沉的門,依貝費了很大的勁兒,用了五分鐘的時間……還是開不到。

      所以吸血鬼的東西都是偏大的嗎?

      想歪面壁。

      卓斯皺眉,然後走上前一把按下門把,「咔嚓」巨響後,門開了。

      依貝站直了身子,還是一如以往冷漠地走了進去。

      裡面的房間……如自己所想一樣,也比自己在人類城區的小公寓大很多,也漂亮很多。依貝走了進去,打開了衣櫃,裡面自己的衣服全部都掛好了。依貝再打開每一個抽屜,檢查了自己的東西都齊了。然後是書櫃,自己喜歡看的書都在,再加上了一大堆什麼《吸血鬼禮儀》、《衣著細則》、《純血與墮血》等等的書籍。

      依貝沉默了一會……

      卓斯問:「依貝小姐覺得房間怎樣?有什麼特別要求,請現在告訴我。」

      依貝想了想:「我想要一個替我帶路的人。」

      「當然,我們會安排一個女僕負責小姐的生活。」

      「嗯,然後請替我換了一道人類可以開的門。」

      「……明白。」

      「還有,這裡的燈都很暗,我想要光亮的燈。這裡太像吸血鬼住的地方。」

      「……知道。」小姐你是吸血鬼啊……「還有嗎?」

      「沒有了……」依貝想了想,又叫停了卓斯:「我想見見叔叔。」

      卓斯有點懊惱:「老爺不是那麼容易見,現在想必是正忙著。」

      依貝點頭:「好吧,那請你替我轉告,若是他有空請讓我找他。」

      「好。」卓斯朝依貝鞠躬:「依貝小姐晚安。」然後他退了出房。

      依貝在一個大得像公共按摩池一般的浴缸,以人類站著淋浴的方法洗了個澡,再看看濕了的地方,只是佔整個浴缸的三分一。就算是擦身的毛巾,包裹著自己後,還是拖地的。依貝極度無言地爬了上足以睡上三人的床,鑽了進被窩。

      雖然有點不習慣,但睡覺還是要的吧……

      市區裡現在非常吵鬧,因為晚上才是吸血鬼的時間。幸好這裡的遠離市區,高級住宅區住著的都是高等吸血鬼,換句話說,是傳統貴族的吸血鬼。所以晚上在家唱卡拉OK的情況並不常見。

      可是依貝這晚還是睡不沉,因為她聽到很多嘶喊聲,不同屠殺的嘶喊……是那種很難涯卻又舒爽的聲音。那把女聲不斷地叫著,時低時高,時短時長,很有節奏。

      依貝重重皺眉,她是一個大學生,當然知道這是什麼聲音。在這裡那麼囂張地做,又不會被鄰居投訴的,恐怕只有那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純血。想不到叔叔一把年紀都那麼精力旺盛。

      依貝終於忍不住,跳了下床,走到了房門口。

      要伸去握手把的手頓了頓,然後無奈地朝外面喊:「喂!有沒有人!」

      一秒間,出面傳來敲門之聲:「依貝小姐?」

      是一把女聲,依貝趕緊叫:「進來吧。」

      推門而進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僕,應該也是吸血鬼:「依貝小姐有什麼吩咐?」

      「沒,麻煩你可以叫卓斯來嗎?」

      「卓斯管家嗎?好的,請等等。」女僕又出了去。

      不一會,又有人敲門。依貝已經有點不耐煩,因為出面嗯嗯啊啊的聲音還沒停止。

      「快進來!」

      卓斯又再次出現在依貝面前:「依貝小姐,有什麼事?」

      「沒,我想說,可不可以替我順道換了個雙重玻璃窗,還有門也要隔音的。」

      卓斯一頭黑線,當然他知道依貝為何這樣做:「好的。」

      「麻煩你,可以立即換嗎?」依貝加重了「立即」兩個字。

      卓斯狂汗:「好的,只要依貝小姐不介意今晚沒得睡的話。」

      「不介意,你不換我還是睡不到。」依貝面無表情地道出了一個事實。

      「……是的。」

      依貝走回床邊抱起枕頭,用力地拖拉著那張大大的被子,然後穿著拖鞋走到門邊。

      此時,一個挺立的身影,一身微微打開了衣領的黑紅色的絲質睡袍,還有那有點亂的及肩金髮,帶著懶散的聲音的凡多爾,華麗地出現在眾人面前:「怎麼了?這裡很熱鬧啊。」

      所有在場的吸血鬼都恭敬地向凡多爾行禮,不敢作聲。

      依貝看見叔叔便打破了眾鬼的噤聲:「沒,我在作一些房間的改動。」然後她細細聽著,那嗯嗯啊啊聲果然沒了。

      「啊~卓斯,你都記下了?」凡多爾沒有望著卓斯,只是定定地盯著依貝。

      「是的老爺。」

      「嗯。乖姪女~你這樣想去哪裡?」

      「去客廳睡。」依貝仍是一貫簡短的回答。

      凡多爾扯起了個笑容:「我的姪女睡客廳,被人聽入耳有多不好~來來來~今晚就睡我哪裡吧~」

      依貝冷靜地道:「不用了。不過我還是有點事找你。」以這樣的語氣跟凡多爾說話的,恐怕就只有他哥哥費托和現在在眾驚訝鬼面前的依貝。

      「啊~好的,你跟我來吧。」凡多爾一臉小紅帽故事中那隻狼的樣子。

      「嗯。」然後依貝拖著長長的被子跟凡多爾走了出去。

      走廊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所以被子拖了一段長長的路也沒有很髒。

      這裡是凡多爾的書房,一旁近窗邊有一張工作桌,上面是滿滿的文件,雜亂的紙張和筆,還有一台最新型號的電腦。原來吸血鬼都用電腦的。

      一間書房也有人家的客廳那麼大。依貝看了看,這裡的藏書量應該跟迷你圖書館差不多吧。依貝再打量眼前的叔叔,他像看那麼多書的人嗎?

      在一個小茶几邊有兩張大古典椅子,他們便坐在那裡。依貝還是抱著被子和枕頭。

      「我的好姪女,找我什麼事?」凡多爾非常有耐性地問。

      「嗯……我不喜歡欠人家東西,特別不想跟吸血鬼有任何瓜葛。雖然,你是奉我父親的命來照顧我,或者你根本不想收留我。不管怎樣,我還是會出去找一份工作,然後給你租金。我知道我能給的不多,或者你有什麼,也可以吩咐我去做的。」依貝平靜地道。

      凡多爾帶著複雜的眼神聽著,一向高傲的他,無論怎麼溫柔,還是蓋不過他的那種傲慢:「我想給你糾正幾點。一、我並不是一個會奉命行事的人,就算是你老爸,我還是不一定會聽。二、我只會做自己喜歡的事,沒人能強迫我,所以照顧你是我自願,並不是收留性質。三、你根本付不起在這裡女僕、打掃、伙食、住宿等所有的費用,我不缺錢,也不要你這樣做。」

      依貝沉默。

      「唉……我的好姪女~你是習慣獨自生活久了,再次跟別人一起住是不習慣吧?所以你不斷想找工作,就算你現在的身份是應該被人服侍著。」

      依貝依然沉默。

      凡多爾一臉笑容:「這樣吧,你就跟著我,替我辦事好了。」

      「啊?」依貝聽到這裡,瞪大了眼。

      「放心,我不會在你上課的時候叫你。總之,我叫你的時候,你就出現在我面前吧。」

      「哦……」依貝消化著他的話:「那我要做什麼?」

      「嗯……通常就調一下血給我喝,替我收拾一下書房這樣……」

      依貝無奈,這不是家務助理是什麼。算了,做點什麼也好:「好的。」

      「嗯,那你還有沒有其他事?」

      「沒了。」

      「那你要睡我的房間嗎?」凡多爾一臉笑容。

      「不要。」依貝乾脆地答。她拉了拉被子,蓋在自己身上,抱著枕頭:「我在這裡睡可以了。」

      凡多爾也沒有多挽留:「好吧,那你好好睡。」便直起身子走了出去,順手把房門輕輕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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