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第四日正午

      AM11:03

     

     

     

      搖搖晃晃地推開車門,視野盡是扭曲的天旋地轉,寒露面色慘白如紙地跨下足,虛浮的腳步正流失著支撐,帶著滿身狼狽,緊抿成一線的唇色偏向雪白,她扶著車身緊皺著眉宇試圖隱忍矇上迷霧的欲嘔眩然。

     

      想方才在窄小車空間裡的混亂情況,彭哥列雨守依然玩著對自己而言十分有趣,對別人折磨萬分的賽車遊戲;本昏倒卻途中因為火箭筒穿梭兩個時間點的彭哥列雷守,仍可悲得被某個獵奇的瓦利亞首領殘虐,俊臉上還沾著十年前自己所留下的噁心生理液體;靈魂對調的瓦利亞首領還是毫無理智地拉著彭哥列雷守狂撞車窗來傾洩憤怒,或者更可稱為遷怒。

     

      以上這些也算是讓她暈車的間接原因──車身就有高速甩尾險些掉入懸崖的急轉彎,還有因為撞擊力道而使車身搖晃得更劇烈,這樣很難不昏啊。

     

      寒樂虛弱地嚥下塞在食道裡的刺激滾燙的酸液,攏起的眉仍舊痛苦地深鎖,胃液不停地在胃袋中滾著一波波的駭浪,混合著些許腥味的刺激在咽喉深處蟄伏,蠢蠢欲動地欲突破眼前的阻礙。

     

      釉綠得青翠,視野中稍嫌扭曲的翠草一根根柔弱地隨著清風微擺,但草梗上一條條脈線卻撐起了彎度,順從它、抵抗它。柔中帶剛,翠綠堅韌得不服輸,為了生命的生長不失圓滑地抵抗逆風。

     

      只不過這跟她這副狼狽的模樣,完全成了色彩強烈的對比。

     

      該死、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到彭哥列?都開了不知道幾小時了,還只到一半而已?她都覺得她快跟某道曙光打照過好幾次面了……明明就很不要命地全速亂衝刺急轉彎甩尾樣樣來──靠、又不是在玩賽車!玩這些花樣做甚麼啊?!山本他一定是故意的!

     

      啐了聲,正想要抱怨幾句,噎在咽喉間的灼熱驟然如洪水猛獸,爭先恐後地從胃袋衝上食道,緊接者奮力突破了咽喉,酸澀滾燙頓時燃燒了整個口腔,傾瀉在一地油綠上,嗆鼻猶如硫酸的汁液猛烈地竄入鼻,惡劣地破壞氣管的通暢。

     

      似忽快將胃袋的所有沉載的液體都嘔盡,微熱的模糊在眼角打轉,這讓她驀地心底一涼,糟糕……連她自己連無法想像XANXUS哭的模樣……這簡直比沉默○丘的劇情還要驚悚了啊啊啊啊啊──

     

      混帳!明明都已經過了一個月為甚麼劇情還那麼鮮明得讓她驚恐地想要躲起來?!嗚嗚嗚嗚……明明知道她怕那種東西,還抓著她看鬼片,讓她顏面盡失毫無任何尊嚴地抱著XANXUS痛哭……那群混帳討厭死了!

     

     

      「垃圾,哭甚麼?想把我的形象破壞嗎?」

     

     

      驟地,一方若雪素白的手帕冷不防飄落於扭曲的視野,茫然的紅眸揚起與不悅的金綠眸對上,還不及啟唇解釋,一點點染有女性體香以及不住遐想溫度的手帕不甚溫柔地拂過眼角的濕氣與嘴旁的污穢。

     

      甫下車把某個鼻青臉腫的牛郎踢出去的XANXUS,一抬眸就見到她扶著另外一側的車身嘔吐,在遞出手帕之際,怪異似點燃線蕊的炸藥轟了聲在腦海,點點的星火全是不悅,焦黑飄浮的墨沫更是多了分不太適合自己的無奈。

     

      思及此,不悅地皺了眉,將手帕翻折了面呈現潔淨,正要重複方才的動作,卻發覺令他不禁惱怒的事,「垃圾妳不知道自己的身高多矮嗎?沒事站起來做甚麼?給我蹲低點!」看著她頗哀怨又恢復方才的身姿,XANXUS悶然地哼了聲,繼續抹滅礙眼的穢物。

     

      怎麼不怪自己長太高啊……況且長那麼矮也不是她自願的好嗎?

     

      委屈地暗自抱怨時,她也不住開始仔細打量著眼前認真地擦拭酸澀的他,細嫩白晰的面容是自己常常在剔透鏡中見到的容貌,本身纖長捲翹的眼睫為眸光斂下了淺淡的陰影,肅穆中帶著無法攀及的高雅,是她從未在自己面容上見過的神情。

     

     

      咳咳……當然,除此之外,她也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臉可以猙獰到媲美恐怖獵奇的地步……

     

     

      挪開手帕,端詳還有沒有髒污在上頭後,便毫無道德觀念地將洗淨汙垢的手帕往懸崖下丟,手從敞開剔透乾淨的車窗探入執起了杯水,遞給了她,「垃圾,別以為妳在暗地罵我,我就沒聽見。」倏地森然詭譎的金綠眸陰惻惻地橫了過去,嚇得寒露噤若寒蟬,戰戰兢兢地接過水來漱口。

     

      扶起站不穩的藍波走回車上,讓寒露昏車的罪魁禍首對著冷著臉的XANXUS揚起刺瞎死人不償命的燦笑,「哈哈哈哈,沒想到XANXUS那麼體貼溫柔呢,想來如果是女生,XANXUS你一定是位模範賢內助哈哈!」白亮亮的牙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光芒萬丈得媲美太陽本身。

     

      此話一落,立刻使寒露「噗」了聲嗆到水,緊握著水瓶狂咳嗽;藍波驚恐地哭喪著臉,不斷想要掙脫棒球笨蛋的手逃離暴風圈,以及某人殺氣騰騰、心狠手辣地瞪來的眼神。

     

      XANXUS兇殘地咧出了森白的貝齒,陰暗的墨色隨著髮絲遮掩住雙眸,狠戾的光采挾帶抹鮮紅的嗜血掠過了金綠眸,「山本武,看來你很想打架是吧?」咬牙切齒的冷嗓顯得突起了尖銳。

     

      「沒那回事,我只是很單純地把觀察出來的事時說出來而已哈哈!」面對猙獰的威脅,他毫不在意地笑幾聲,嘴角高揚的弧度或許可以稱作是不懷好意。

     

     

      「山本!拜託你不要再說話了!」

     

     

     

      AM11:41

     

     

     

      攀爬於山峭的深褐崎嶇地彎著枝幹,伸出了如野獸似的爪牙,靠著依附於上的深淺各異的綠灑落下一片片與光芒反差的陰影於地面,也在車上烙印了晦色,恍若黑白的碎片在任何一處都拼湊出一幅變化。

     

      擋風玻璃上一幕幕的光暗交織出了視覺,好不容易脫離暴風圈也克服暈車的問題的藍波,隱忍著面頰上刺熱的疼痛,困惑地睜著翠眸瞅著眼前的景色,愈看得仔細,便愈覺得這段路有點過分的眼熟。

     

      藍波覷了駕駛座貌似認真在開車,實則為危險駕駛的山本,「山本……這條路是不是走過了啊?」像這邊直線的圍欄,有部份是被瓦利亞的王子以及獄寺破壞過所留下的缺口,而接下來的轉彎是被六道骸和雲雀恭彌打架時留下的──

     

     

     

      「前面沒有柵欄啊!!」

     

     

     

      倏地,一聲流暢的鈴聲在藍波的驚叫中傾淌出一流悅耳,山本騰出一手,反射性地摸上了西裝的口袋,但掌心所傳回的空蕩卻詮釋了裡頭沒有他要的東西,他明顯地一愣,「欸、電話我放到哪了呢?」

     

      當電話響了,電話的主人卻不知道放在哪裡,接下來的動作自然是去尋找大大作響吵著主人接聽的手機。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只不過──當主人是身為駕駛時,這可不是件很正常的事了,況且那位主人沒有放棄接聽的念頭。

     

      急得快哭出來了,藍波不住爆淚對著根本沒再看擋風玻璃外的視野,還一面踩著油門一面找東西的山本苦喊:「山本!前面有轉彎啊!轉彎啊!」為甚麼十年火箭筒不在他身上?!他還不想死啊!

     

      本在後座勉強自己休息無視顛簸的寒露,也聽見藍波驚恐的叫喊而掀起了眼簾,但突破茫霧的卻是被硬物摧殘而殘留凹凸以及歡迎到達懸崖的地獄之……啊啊啊啊啊──懸崖?!

     

      面色霎時僵硬,寒露慘澹刷下了白,連忙出聲試圖嚇阻某個找手機的駕駛,「山本、不要再找東西了!!」再找下去先死的就是他們啊啊啊啊──

     

      嗚嗚嗚嗚、老天!她不該出門的!她不該因為聽到技術部門找到解決方法跟著XANXUS開開心心地出門的!她不該被她母親生下來的!!嗚嗚嗚──為甚麼她的命運那麼坎坷?為甚麼遇到的人都是非人類的怪物變態啊?!

     

      根本沒發覺自己越扯越遠,一向沒有特別信仰的寒露開始從東方至西方,從佛教至天主教的神都祈求了一遍,她可不想要帶著XANXUS的身體升天啊啊啊啊啊啊──

     

      「嗯……奇怪,在哪裡呢?」彷彿沒聽見他們的呼喊,山本側過了身開始翻著位於換檔區後的置物凹槽,在裡頭翻啊翻的,根本不知道懸崖正咧著血盆大口,興致勃勃萬分期待地等著他們入胃。

     

      「唔哇啊啊啊啊!山本!要掉下去了啦!!」眼見懸崖正在朝著他招手,藍波一面哭一面開始希望十年前的自己趕快再跟自己對換,雖然也不希望自己一命嗚呼,但是面臨死亡前倒數幾秒緊捏住無法收縮心臟的恐懼是他無法承受的。

     

      眼見求神問佛通通無效,寒露神色灰白如蠟,身軀無力逕自往後躺,似乎已經放棄求生這檔事了。反正……人到頭來都要死的,雖然這種死法是她最無法接受的、也是最不想接受的,但卻無法不接受……嗚、一想到是用別人的身體去死,一整個就是好不甘心啊……

     

      相較其他兩人的驚慌失措,XANXUS倒只是冷冷地揚起金綠,比起身體原本主人軟弱的金流和剔透的翠綠,此時的金流銳利得彷彿像把被石雕捧著的精緻金劍,其中的翡翠較為深沉得陰騺,宛若古墓中被風塵卻不減其華的詭譎綠珠,一接觸即與死神交錯的錯覺油然而生。

     

      「廢渣,把方向盤往左轉。」壓下持續在心底悶燒的怒火,XANXUS冷凝起嗓音命令著。只不過是一個懸崖,怕甚麼?

     

      哼了聲,他漠然地望著藍波慌張生疏地轉動方向盤後,似乎也懶得看到底有沒有轉過頭或者轉錯邊,便打算斂起眼簾繼續休憩──他就不信那雜碎雨守會放任自己的性命喪送在愚蠢的死法下。

     

      沒料到一抹黑影從視野驀然放大,他反射性一抓,神經便帶回刺得掌心稍微痛的觸覺,狐疑地擰起了眉,他攤開掌心,粉嫩的掌中躺著一個披著鮮豔的黃以及戴著深綠帶刺帽子的玩意。

     

     

      就跟某顆一直クフフ笑的鳳梨一樣礙眼。

     

     

      彷彿聽見詭譎的笑聲,XANXUS極度的嫌惡在粉嫩容貌上表露無遺,整個彭哥列有這種異於常人變態癖好的,也只有那個有著奇怪閃電分線和最近被烤捲的鳳梨葉的彭哥列霧守而已。

     

      「啊啊、終於找到了!」山本拿起埋藏在眾多棒球賽事紀念門票下的手機,也打斷XANXUS如何處置這東西的思緒,惹得他不悅地瞪視著按下接聽的山本。

     

      「喂、阿綱嗎?真是抱歉,剛剛手機不見了在找呢哈哈!」接起電話順道解釋為何如此晚接的原因,再者將方向盤打向右轉。

     

      說得真輕鬆啊山本,你為了找手機差點害死一車的人知道嗎?寒露皺起了眉無力地吐槽,隨即的急轉彎不再像前幾次那麼令她措手不及,至少可以不用再後頭狼狽地東滾西倒的,不過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頓時瞠目結舌。

     

     

     

      「問現在在哪啊?這裡每條路都長得一樣,我不知道往彭哥列是哪條路耶!啊、汽油好像也快沒了啊哈哈哈!」

     

     

     

      心中的火山霎時爆發,寒露不住扭曲了臉,朝著陽光得過份毫不在意哈哈大笑的山本驚喊:「等等、那你是怎麼到瓦利亞的啊啊啊啊──還有汽油沒了為甚麼你還說得那麼理所當然的模樣啊?!山本!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說到後來已逐漸有歇斯底里的大吼。

     

      冷颼颼的陰風倏地發散,XANXUS皮笑肉不笑地抽出X手槍,縷縷森寒的殺氣似冰凝結了金綠,「你他媽的雜碎……」咬牙切齒地嚼著難聽的穢語,眼前的燦爛笑顏愈看愈礙眼到想要把它整個人都轟成灰燼。

     

      聽見話機的對方與寒露十分默契地吐槽以及難聽的穢語,山本貌似不好意思地道歉:「嘛、抱歉抱歉。」話落,似乎已全速奔馳很幾小時的車身也表達自己對危險駕駛的不滿,登時滅熄了引擎。

     

     

     

      「啊、車好像故障了耶!是跑太久了嗎?」唇邊恍然大悟的陽光弧度看在他們眼底卻黑得比墨水還要深沉。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

     

     

     

      AM12:51

     

     

     

      「呃……你們還好吧?」

     

      綱吉汗顏地瞅著神色疲憊躺在辦公室長型沙發上休息的男人後,他又轉而膽怯地覷了面容陰霾得烏煙瘴氣的女人,豈料對方似乎感受到他的視線,冷不防揚起了彷彿媲美極地寒霜的金綠眸橫了他一眼,驚得心猛然顫慄,他渾身一僵成了雕琢得栩栩如生的石像,絲毫不敢動彈。

     

      儘管在指環戰僥倖贏過了XANXUS,但要知道,那無人可及的憤怒卻深深地在綱吉心底留下不可抹滅的陰影,也不是說害怕恐懼,而是種瞻仰樣樣優於自己的兄長那種敬畏感……

     

      見鬼了……他竟然把XANXUS譬喻成兄長?!

     

      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啼笑皆非,或許被門外顧問聽到肯定又是被冷嘲熱諷一番吧?畢竟對方可是與自己爭奪過首領之位,叛變過彭哥列的男人。不過,不可否認這幾年瓦利亞的確不再似以往處處唱反調的脫韁野馬──咳、偶爾也是會有啦……

     

      「澤田綱吉。」一字字從牙縫迸出似冰雹的怒意,惹得被點名的褐髮秀美的青年立即驚恐地站直身子,彷彿是剛入伍的新兵面對長官的緊張生澀。

     

      「是、是!」澤田綱吉、要是你這副模樣被那個腹黑大魔王Reborn看到肯定被槍殺的!經過多少年,某十代依然不改彷彿與生俱來的吐槽天性,不過最近可悲到竟有吐槽自己的傾向,可見被荼毒的慘況。

     

      貓眸又是冰雹又是暴風雪,凍得讓人心生膽怯,「那些人渣都死到哪了?」雖然說五分鐘前才經歷毆打雷守發電來驅動車子開來彭哥列,但是大牌的瓦利亞首領都是別人等他,沒有他等別人這檔事。

     

     

      好吧,等下技術部門一定會死的很悽慘。

     

     

      曉得XANXUS是在問那群沒日沒夜,還因為門外顧問一句話而開始較勁的技術部門成員,綱吉不好意思地乾笑了下。剛剛去看他們時,他們還在對著數據資料比對,不過……

     

      暗瞧了他愈來愈黑的面色,剔透的冷汗不停從肌膚的表層溢出,綱吉焦急地暗壓下忐忑,由衷希望他們可以趕快過來,他可不希望自己又被踩下那雙殺傷力驚人的室內絨毛拖鞋下啊啊啊啊──

     

      眼見快被那雙此刻恐怖得彷彿厲鬼的眸子給喀了,不知道淘汰多少門倏地被人推開,一顆半顆油亮的大頭由門縫探了進來,「十代首領,打擾了!」拿著手上的盛裝著詭異鮮紅宛若血液色澤的瓶子,還穿著亮橘工作服的將尼二就算熬了夜依然不見半分疲憊。

     

      隨著將尼二的步入,比將尼二高上許多身著深綠工作服的米黃髮翠眸男人也尾隨於後,最後順道關上門的是名與綱吉同樣為日本人的橘髮掛著圓框眼鏡的青年。

     

      一見到技術部門的人撞入視野,XANXUS立即微瞇起瞳眸,燃著火藥狠然地掃向一群不知死活的廢渣。膽敢讓他等,很好嘛。

     

      發覺冰寒的視線不在自己身上了,綱吉頓時鬆了口氣,「謝天謝地、你們終於來了……」不然他以為他真的要跟初代首領泡茶了。虛脫地瞇起了閃爍著剔透淚光的奶色大眼,感覺天堂灑耀的光芒快將他受盡壓力的疲憊心靈治癒了。

     

      見十代首領氣若游絲的模樣,入江正一不好意思地推了鼻樑上的眼鏡,「真是抱歉……因為將尼二先生跟斯帕納的解藥各有各的優點,所以又花了點時間在做了一個綜合……」

     

      雜亂的橘紅髮絲不難看出他也同樣熬了夜,不過深綠眸光一瞧見不耐地皺著眉的XANXUS,以及雪足下詭異粉紅色的室內拖鞋,腦海勾起了懼色,腸胃立即響應似地扭轉,從腹部遞來陣陣的絞痛,痛得他的面容不住冷汗涔涔扭曲在一起。

     

      從此可以發現,死在一雙室內拖鞋下的不只彭哥列第十代首領而已,還有這位技術部門的幹部。據當時的人證之一的門外顧問所言,似乎是直接命中踹向腹部,直接讓他躺在沙發上宣告陣亡。

     

      「本來想要做成棒棒糖的樣式,我想女孩子應該都滿喜歡的。」咬著草莓棒棒糖含糊地說著,斯帕納瞥了將尼二手上的瓶子一眼,儘管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但卻可在碧綠色眼眸中探出絲絲的失望。

     

      問題不是這個吧?!再說他可不認為身體是寒露的XANXUS會吃那種東西,就算寒露愛吃,他也無法想像身體是XANXUS的寒露在吃那種東西啊啊啊──

     

     

      那驚悚程度比被成堆的公文壓死還要恐怖啊啊啊啊──

     

     

      難著手上的剔透宛若血腥瑪麗的成果,面色有光的將尼二不禁因為自己的優勢而感到自豪,「嘿、斯帕納,你難道不知道液體比較可以讓人體吸收嗎?」畢竟最後討論出來,連入江正一也贊同他的作法,看來這場是他贏了!

     

      聞言,碧綠眸眨也不眨地凝著短手上的瓶子,斯帕納不疾不徐地啟唇,「是知道啊,不過正一也說過,你那個成分裡有不安定的因素,有極大的可能會讓他們雙方的情況更糟糕。」彷彿沒見到將尼二面色僵硬,他面不改色地續道:「就像就調回來,聲音也會跟著變,男變女,女變男之類的,是吧?正一。」

     

      無端被扯入兩人技術戰爭的入江正一勉強壓下胃部的收縮抽痛,「……啊?呃、是啊……」緊接者透過厚重的鏡片,他似乎看到身材圓胖的技術師受到打擊地開始石化。

     

     

      一針見血,將尼二損失生命值50%,陷入石化再折損一百滴生命值。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回馬槍嗎?!還有為甚麼他覺得斯帕納跟山本越來越像呢?雖然一個常常把過度燦爛的笑顏掛在唇邊,另外一個常常面無表情,但是說出來的話簡直有種黑氣在飄來飄去的!

     

      聽著他們對話的彭哥列首領不住再次在心底狠狠地吐槽。還有,這時不是爭鬥的時候吧!再爭下去彭哥列就變成廢墟了啦!

     

      揉了攏緊的眉心,綱吉好聲好氣地緩和兩位似乎真的不怎麼合得來的技士,「好了啦……能把解藥製造出來就好……」大空終究是大空,除了處理守護者之間的紛爭,一併連技術部門的合諧也得靠他維持。

     

      只因他是大空,包容各式各樣的人的大空。

     

      ……咿啊啊啊啊──他最恨這句話了!!平平都是大空屬性的!為甚麼XANXUS可以那麼自我不甩史庫瓦羅他們?為甚麼他就得甩那群問題守護者和整個家族然後幫他們收拾殘局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某十代為自己的勞碌命而哀號之際,隱忍沸騰不耐的XANXUS對他們兩個爭論根本沒有興趣,雪足一個箭步,他二話不說眼明手快地從來不及驚呼的將尼二手上,奪走上纖細下圓弧承載剔透似艷紅瑪瑙液體的瓶子,雪足也很順道地把將尼二頗油膩的臉往下踩。

     

      「就是這個?」貓眸狠戾地瞪了腳下吃痛得哀聲連連的男人,XANXUS隨即狐疑地打量著在燈光下蕩漾粼粼亮紅的鮮紅液體。

     

      「嗯。」瞥了被瞪得噤若寒蟬還頻頻發抖的將尼二,斯帕納倒絲毫不怕XANXUS且向前踏了一步,對他開始對經歷一天的成品解說:「我、正一和將尼二想了很久,由於若各自喝的話這解藥便只是在喝水一樣,根本沒有功效可言。」

     

      頓了噸,見到詭譎深沉似暗珠的貓眸直直地凝著自己,他只是輕咳了聲,接起了方才的停頓。「最後,想起若要一起調換回來的話,終究要有對方身體相關的液體來交融,就是這樣。」

     

      宛若貓眼石的瞳仁微縮,XANXUS挑起眉嗤哼,「就是類似口水之類的嗎?」得到斯帕納的頷首,他拔開以防液體外溢的瓶塞,一縷酸甜味沒入了鼻腔,倏地一根青筋爆裂在潔白上,他加重腳下的力道,櫻唇牽起了獰笑。

     

      「番、茄、汁?」

     

      被毫無殺傷力的室內拖鞋扭曲了自己的臉,「不……那、那只是……痛痛痛!」將尼二一面哀號一面心急地想要力挽狂瀾解釋,只不過對方根本不給他機會,還殘暴地以腳跟扭轉著臉頰,痛得他的臉也隨著對方的腳而扭曲。

     

      緊張地看著幾乎要嘔血的將尼二,身為首領的綱吉連忙挽救成員的性命,「等等……XAN、XANXUS,我想這一定有甚麼誤會呃……」面對陰狠猙獰的視線,綱吉頓時喪盡首領風範,還險些結巴。

     

      一旁的正一摀著不停蜷曲絞痛的腹部,硬是從牙縫中擠出聲音解釋:「這、這只是……該死、好痛……」一緊張就到處肆虐的敏感性腸症候群便打斷他的話。

     

      相較於他們的慌張,斯帕納大概是裡頭最鎮定的,面色連變都沒變──或許該說他根本不管將尼二的死活。「我就說不要做番茄口味的吧?草莓口味比蕃茄的味道還比較好。」

     

      「現在的問題根本不是這個吧!」不住大叫,綱吉煩躁地搔了蓬鬆的褐髮,「斯帕納、你也解釋一下吧!為甚麼是番茄汁──不、蕃茄口味?啊啊、隨便啦!」說到後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甚麼了,綱吉發現自己再這樣下去,肯定會甚麼人格分裂甚麼的精神疾病出現。

     

     

     

      「哦……只是怕沒味道,所以就加了點原汁進去。」

     

     

     

      一長串流利的義大利髒話脫口而出,XANXUS陰鷙地沉下臉,金流中的碎綠冷得閃爍森然地掃向某個甫從沙發做起的寒露,驚得她寒毛豎起在原地完全定格。

     

      發生……了甚麼事了?她是不是……醒來的時間不太對?

     

      恐慌地嚥了口唾液,寒露還在猶豫要不要裝做甚麼都沒看到再躺下去睡覺之際,XANXUS便快步掠至她面前,以不符合女性的豪邁飲了口蕃茄口味的解藥,纖弱的身軀直接撲上了她,纖纖指頭似鷹爪猛然扣住下顎,粉嫩也點綴著豔紅水珠的櫻唇,不算溫柔地攫住了略薄的唇瓣。

     

      還未從斯帕納的話反應過來的綱吉,又觸及眼前的情景,思考的經路完全硬生斷裂成好幾百段,腦海也震驚得刷了一片雪白。

     

     

     

      見鬼了!寒露竟然搶吻XANXUS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承受不了這恐怖的畫面,綱吉索性雙眼一翻,穿戴亞曼尼白西裝的身驅直直地倒在波斯手工精緻的紅地毯上,昏了過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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