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藥劑

妃沒有要他離開,光是這點就讓他開心了一整天,他像以前一樣天天跑到竹林裡去找他們。

知道凡是妃的弟弟以後,白留在小屋的時間變多了,不知不覺時間一年兩年的飛逝,妃不像以前那樣冰冷,白感到滿足,他和妃是不是已經算是在一起了呢?想到這裡他就好開心。

「笑甚麼?」

「沒有啊。」白輕輕的抱住她,笑得還是很開心。

「最好是。」妃沒有推開。

可是後來白來找妃時,時常小屋裡不是只有凡就是空無一人,有些慌張的白在某一次的造訪又只有看到凡時,忍不住抓住剛回家的凡。

「凡,妃呢?最近怎麼常常沒看到你們?」

「……妃,最近,忙。」

「她在忙甚麼?我不能幫忙嗎?」

「……不能。」

「妃是不是討厭我了?」

「我沒有!」

清亮的聲音傳入耳裡,白一轉身便看到妃那嬌小的身影,可妃看起來不是很好,全身溼答答的,手裡握著一個玻璃瓶,裡頭裝著深藍色的、不知名的液體,琥珀色的眼睛瞪著他。

「妃!會生病的。」連忙脫下自己穿在身上禦寒的大氅罩在她身上,現在已經入秋了耶!一個不小心就會著涼的,更何況是這樣濕淋淋的暴露在晚風中。

「我沒事,你先回去了好不好?最近先等等我,凡去找妳時你再來找我好嗎?」妃的語氣軟了下來。

「我……好的。」他不想拒絕妃的請求。

白離去之後,凡跟著妃進到屋裡,走回自己的房間將那玻璃瓶放在小桌子上,一旁擺著一些其他的東西。

凡攤開手掌,將一個粉色的光團交給她。

「還差幾個?」

「三。」

「只差一點點了。」

凡看著妃沒有說話,這次妃陷得很深,雖然以前也不是沒做過這種事,但妃又開始尋找讓他人長生的方法,而且這次她是無比的認真,不像從前那樣輕易放棄,最後終於在一本幾乎看不清字跡的古籍裡看到這樣一帖藥方……

人類少女的甜夢十七個、

剛綻放的曼珠沙華九朵、

新生人魚的血液十五毫升、

蒼藍之獸的眼淚三滴、

還有最後一個……

幻境森林守護女巫的右手一隻。

喝下這個藥劑,

寶貝,你將有所改變……

書上沒有說這藥劑是用來幹甚麼的,也沒說那個“改變”是甚麼,就只是列出材料,但有個聲音在妃的腦海裡不停吶喊─就是這個!

拜託凡幫自己收集夢境,前往那神秘的百慕達三角洲收集人魚的血液,奔去寒冷的北極尋找那蒼藍之獸,在天空灑下極光時接下那晶瑩的眼淚,名為曼珠沙華的彼岸花需要是剛摘下的所以留到最後,還得去一趟幻境森林……

「妃,小心。」知道她接下來要去哪裡,忍不住出言提醒對方要注意。

「我會。」把剛才凡交給他的光團放到玻璃瓶旁的白色木盒裡。

這一次妃離去了一個月,回來時一張小臉有些慘白。

「妃,沒事?」一向毫無感情的凡,露出了一臉擔心。

「……沒事。」

妃走回房間,把所有的東西擺在桌上。

白色的木盒裡裝著十七個暖系色彩的光團是凡替她取來的夢境,深藍色的人魚血液,裝在微小玻璃罐裡的眼淚,九朵剛才摘下的彼岸花,鮮紅妖艷,還有一隻……連腕整齊切下的白皙右手。

書上的做法已經看不到了,但是,妃就是知道該怎麼做。

她讓那隻右手握住那十七個暖色的光團,將透明冰涼的眼淚滴到濃稠的藍色血液裡,裝到一旁的陶瓷碗裡,剝下鮮豔的彼岸花瓣投入深藍的血液中,花瓣一碰到血液就融化了,兩種濃烈的顏色交融成一個詭異的顏色。

最後,將握著甜夢的右手緩緩浸入混和所有材料的液體裡,白皙的手漸漸沒入那奇異的色彩裡,更奇妙的事發生了……明明那液體只有一點點,但那只手還是整隻浸了下去,原先濃烈詭異的顏色漸趨澄清。

最後手也消失在液體中,所有色彩都消失了,整碗液體變得透明澄淨,環繞著奇異的氣息。

「完成了。」妃捧起陶磁碗的手微微顫抖,凡在一旁看傻了眼,他從沒見過比這更詭異的場景。

「然後?」凡愣愣的詢問。

「……喝下去。」妃沒有多加思考,直接將那不多的透明液體一飲而盡。

液體滑過她的喉嚨,非常的冰涼,還莫名的帶著薄荷味,流過胸口時妃倏的瞳孔一縮,那感覺像是心臟被狠狠捏住,主宰了她的心律,承受不住的蹲下身,腦袋像是要炸裂開來,眼睛像是有火在燒,她緊閉上雙眼舒緩那些不適,劇烈的喘息著。

「妃!」凡趕緊跟著蹲下身扶住她,輕拍她的後背想減輕她的負擔,驚訝的看著她的變化。

一頭茶色的頭髮從末梢開始漸漸變成白色,和凡會反光的銀白不一樣,而是粉粉柔柔的白色。

妃漸漸穩住身子站起身來,緊閉的雙眼緩緩的睜開,琥珀色的眼睛變成金紅色,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額頭沁出了薄汗,凡瞠大眼睛看著她。

「不舒服?」

「已經沒事了。」妃順好呼吸,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

「頭髮,眼睛。」指指她的頭髮和自己的眼睛。

妃低頭看到自己的白髮,手輕搓了下髮尾,沉默了很久。

「那……我的眼睛怎麼了?」

「不是,琥珀色,酒紅,是,金紅。」

妃聽了閉上眼睛,眼球在眼皮下滾動了一下,再一次睜開眼睛,金紅的眼睛又變回原先單純的琥珀色。

「現在呢?」

「恢復。」

「眼睛大概和原本沒有太大的差別,可是頭髮應該回不去了。」

「不會,難過?」凡搓了她一小撮頭髮端詳著。

「不會啦……而且這樣也跟你比較像姊弟了。」妃也握住了他銀亮的馬尾把玩著。

「高興,就好。」放開了她的頭髮,凡面無表情的說道,語氣裡終於沒了擔憂。

「凡……明天,讓我和白獨處。」琥珀色的眼睛認真的看著冷冷的倉冰眼。

「好。」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