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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寶貝 第1章

將軍的寶貝   第1章

烽煙四起、戰火瀰漫的年代,是難民四處逃竄、飢荒肆虐的年代,是一條條生命無情的逝去、人們也麻痺得不去在乎的年代,置身事外的永遠只有王公貴族、將軍富豪之流,平民百姓是甚至連希望都不被允許擁有的下層階級。

皇城大街二旁坐滿了從鄉鎮逃難來的災民,經過戰火、蝗害與傳染病侵襲的災民,他們衣衫襤褸、黑髒惡臭、瘦骨如材,而且...無家可歸。   來來往往的人們對之投予的只有厭惡、只有鄙視,少有同情,甚至因為日漸增多的災民已經嚴重影響到皇城內達官貴族的心情,所以禁衛軍前日已接到命令,幾天後準備要驅逐難民。

「咳咳...咳嗚...」

角落一個佝僂老人,痛苦的摀著嘴巴,血絲卻不斷從指縫中流下,他的眼框深陷發黑,一看就知道病入膏肓。

「華爺爺!你還好吧!?撐著點,我給你去找醫生。」

旁邊同樣衣著破爛的小男孩,擔心的拔腿跑到了城內最大的醫館門前,他不是傻子,他這種乞丐兼難民,大夫絕對不可能跟他去救華爺爺的,該怎麼辦呢...

男孩蹲在醫館面前,掩蓋著污泥背面的,有一雙靈動清澈的眼睛烏溜溜的轉呀轉的,盯著街上來往的人們,一面嘴裡嘀嘀咕咕的唸著: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

就是他!

說遲快,男孩跳起身來,對準目標物就衝了上去---一名騎著高大駿馬的男子。

「將軍!」

威武的大馬被突然闖入視線的小人兒給驚嚇到了,嘶吼一聲高高抬起前腳,在大家都以為這個不知死活的笨蛋要成為蹄下亡魂時,馬背上的男子卻以極為高超的技巧控制住了暴亂的軍馬,即時免去了一場血腥的畫面。

「大膽!居然敢意圖襲擊將軍!」

旁邊一名軍戎打扮的護衛兇惡的拎起男孩,面目猙獰的嘶吼著,搭配他臉上一條橫過鼻梁的傷疤,是小孩都一定被嚇哭的。

「這位很酷的將軍哥哥,人家可愛的爺爺生了重病需要大夫,你可不可以幫幫忙。」

驚奇的是男孩一點都沒有驚慌失措的模樣,甚著根本略過護衛的質問,直接看著馬上的男子露出滿面笑容。

這當場讓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寒氣,天!這男孩不要命了,他以為那男子是誰啊!是皇朝最惡名昭彰的將軍啊!是殺人不眨眼的伊藤將軍耶!

「好不好嘛!如果你身上的錢不夠的話,這匹馬當了也可以值不少,不然你那間外衣脫了給我也行,酷酷的將軍哥哥。」

男孩烏黑的臉龐展露出甜甜的笑容,甚少在伊藤忍眼中似乎是這樣的,在其他人眼中根本認為男孩瘋了、死定了,哪裡什麼甜甜的笑,根本是神經有問題的笑。

「...長瀨,幫他找大夫。」

出乎街坊意料之外的,那個恐怖的伊藤將軍只是冷冷的丟下一句話,隨即駕馬離去。

「謝謝將軍哥哥,長瀨叔叔,可不可以趕快幫人家請大夫,人家擔心爺爺不能撐太久。」

視線終於轉回來停留著還拎著自己的護衛身上,只是男孩的話不知怎麼的就是讓長瀨肝火直冒,礙於將軍的命令必須絕對遵守,只好恨恨的放下男孩,進醫館找大夫。

其實他跟將軍年紀也沒差多少,為啥會被叫成叔叔!?

像悶葫蘆似的把大夫請到男孩指引了地點之後,長瀨馬上就打道回將軍府,不想再多跟這個小傢伙多接觸,因為每次看到那笑容,總覺得背後有寒氣在冒...

數天後

今日起,皇城禁衛軍大規模的開始執行驅逐難民的任務,所有衣衫不整在街上遊蕩的人都會被禁衛軍給攆出城,搜查的範圍還擴及城外方圓幾十里內的破廟、破屋及山林,務必確保達官貴人進出皇城時,不會被這些下流的賤民給弄污了眼鼻,不過因為連年征戰,軍源缺乏,以及皇城貴族的一些癖好...

因此除了驅除難民外還附隨了一道命令,以下規定的幾種人可以留在皇城內:

第一:身強體健的男壯丁,足以作為士兵之用者。

第二:容姿中上,無染性病的女子,足以作為軍妓之用者。

第三:面貌姣好、身段妖撓的青年男女,願做官員的家室者。

名義上雖說三者都是自願為之,可實際上,除了第一項自願者眾外,禁衛軍為了討好上級長官,幾乎是看到符合條件的男女就一律抓起,甚至當晚就送入朝臣貴族富豪的府上,任之享樂。尤其第三種最為悲慘,第二者雖為軍妓,但送入軍營至少食衣不缺,士兵上門總有一定規矩,不許虐待或任意殺害,而第三者雖名為<官員之家室>,可實際上誰都知曉那根本就是貴族們淫亂狹弄的玩物,不但數夜數人洩慾之事頻傳,甚至將人玩弄至死也不稀奇。

這是誰都不願意的,因而致數十萬難民的集體失控,自知會被逮住的人四處逃竄,不符合條件但想留下的人則是四處躲藏,氣不過朝廷如此作為的男丁奮起攻擊禁衛軍,更有多數難民趁亂搶奪商家的食物與貨品,皇城頓時陷入嚴重的暴動之中。

暴動經歷了三日夜仍無解決跡象的同時,不耐煩的皇帝改下了殘酷的鎮壓命令,從原本的驅逐,變成不走即殺、不從即殺、反抗即殺、躲藏即殺、搶奪即殺!

血花馬上一朵朵開滿在皇城內的石板地上,哀嚎聲不絕於耳...

「華爺爺,這裡不安全了,要換個地方才行...華爺爺!」

城中心一間知名南北雜貨行的倉庫裡,男孩和老人躲藏在這裡,這間商行的靠山是十分具有權勢的朝臣,因此有特別衛兵派人看守,禁衛軍也不會搜索這裡,倉庫裡有些乾貨乾糧可供偷吃,因此前幾日挖了小地道混進來後,一時幾天內可以安然躲藏。不過這馬上就不同了,暴動一旦被鎮壓下來後,商行也會重新開張,這時躲在倉庫的他們就不免被發現,出了街,這一身破爛的衣服會立刻遭致殺身之禍的!

「咳...咳咳..令揚...我不..行了...嗚咳...你自己...逃命去吧...嗚嗯.....」

要不是那一位醫生的診療,以及留下的數種高級藥材,他這種體弱老人早就魂歸恨兮了...這把老骨頭不過偶然的救了令揚一命,而令揚幫助自己的次數卻是多的無法計數,不能再連累人家了。

「胡說什麼!爺爺你會好的!我馬上...」

固執的將老人拉上了背,準備離開這裡,只是踹門的一聲碰磅,讓他們頓時陷入危機。

「該死的賤民!居然闖入了爺兒的倉庫!嚇!那可是從北方帶回的上好人參啊!來人呀!快來人呀!」

來點貨準備明天開張的掌櫃,聽見裡頭的聲音,踹門衝了進來,看見裝人參的空盒散落滿地,怒不可遏!

趁著掌櫃呼喊的空隙,令揚背著老人一煙溜兒的鑽了出去,在街上狂奔起來,只是他倆在難民已經十分稀少的街頭太過明顯,加上背了一個人的速度快不到哪去,馬上就被禁衛軍給包圍住。

「賤民!哪裡走!」

掌櫃帶的人馬也到了,個個手持棍棒刀劍,兇惡的狠。

「和掌櫃,怎麼勞動您來了?」

禁衛隊長一見人,恭敬得很,沒辦法和掌櫃的靠山是他的上級的上級的上級,身份就是矮了一節。

「這小子偷吃了我幾十萬兩的人參呀!不許一刀給他痛快,我要把他亂棍折磨至死!你們給我上!」

手一揮,四五個大漢訓練有素的上前,狠狠一棍棍往男孩和老人攻擊。

「咳咳...嗚...噗噁...」

對方有四五個人,躲得了一,躲不了二,首當其衝的就是背上的老爺爺,沒二下就被打得噴嘔出大量的鮮血。

「華爺爺!」

支持不住的跌在地上,令揚吼著老人的名,可他卻一應也沒應,大漢們沒有停手,繼續對二人揮動著棍棒,老人鮮紅的液體不斷濺出,飛噴在令揚的臉上,污泥與鮮血混成一團...顯得有些...駭人...

「等等!停一下!別打了!」

突然和掌櫃叫了聲停,走近盯著令揚的臉,爆出不可思議的驚豔表情,鮮血洗去了男孩臉上部分的黑泥,露出了些許的原貌,細嫩的肌膚、燦燦的生眸、以及鮮紅的唇瓣,這容姿簡直天上人間絕無僅有!

不要說贈給皇帝或王公貴族所得的利益不知凡幾,就算是賣給富豪也是可以開天價呀!

「嘿嘿,你們,把他綁回去!不准弄傷他的臉蛋!」

已經在心裡飛快的計算這個男孩的最佳用途,和掌櫃臉上的二塊肥肉顫顫的不斷抖動。

「去你的!」

忍著被打成多處骨折的傷痛,令揚拾起地上的一塊硬石,猛地往那張肥肉臉砸去,當場丟得他頭破血流,殺豬似的哀叫,不過馬上也被三位大漢給壓置在地上,動彈不得。

「臭小子!要不是你是很棒的禮物,你早就死定了!帶回去!」接過禁衛隊長遞上的白布壓住額上的裂口,掌櫃破口大罵。

「你這不要臉的肥肉男,一定是吃太多過肥的豬肉,招致豬公大爺們的怨恨,才附身為二塊肥肉黏在你臉上,聽你哀嚎的聲音典型就像是個豬大爺,所以不應該只叫你肥肉男,你應該升級為豬公牌肥肉男!並且應當建議皇帝每年祭天的時候不要捨近求遠,眼前就有肥的要命的牲品...」

敵不過數個大漢的力氣,令揚只好施展毒舌功,開始在和掌櫃兩頰的肥肉上大作文章,說的讓大漢們和一旁的禁衛軍想笑又不敢笑,個個憋的一臉扭曲的怪模樣。

「你!」

氣瘋的掌櫃本來一腳要踩扁男孩的頭,思及這是財產,旋而改踩在男孩的右手上,還發狠的擰轉起來。

「...你這豬公牌肥肉男的體重還真不是好看的,這就應證了我剛剛...」非但沒有求饒,甚至連半點痛苦的樣子都沒有顯現,令揚逕自說的滔滔不絕。

「你這賤民!」一直被戳到痛處,失了理智的掌櫃撂起一旁的鐵棍,發狂的就要往令揚頭上揮去!

卻在途中被一隻手阻止!

「咦?這不是酷酷的將軍哥哥和呆呆的長瀨叔叔嗎?」

對那差幾公分就可能把自己頭骨打碎的凶器視而不見,也對出手救他的長瀨視而不見,令揚的視線略過眾人,直接落在最後頭的伊藤忍身上。

「伊藤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可是依皇令在鎮壓暴民喔!」

該死!程咬金!和掌櫃像洩了氣的皮囊臉上陪著笑,小心翼翼的跟伊藤忍周旋。

「你不是禁衛軍,他不是暴民。」

簡短的二句話,卻讓在場眾人覺得冷風餿餿過,寒氣逼人。

「呃...這個...將軍...這、這名男孩並非公告中自願的三種人之一,依皇令,如果他不願自行離城,我們就必須將他處死...」

禁衛隊長在和掌櫃的眼色下,吞著口水,鼓起勇氣吶吶的站出來解釋,拜託,伊藤將軍比鬼神還恐怖,他寧願不當官告老還鄉,也好過被伊藤將軍的眼神殺死。

長瀨不屑的哼了一聲,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這道皇令一點都不合理,雙龍國連年征戰,四處都在鬧飢荒,天災人禍不斷,城市裡好歹勉強撿貴族們的剩食還能餬口,到了鄉下,已經連野草樹根都被啃光,一旦被逐出城市,那絕對只有等著餓死的份,可想留在皇城裡,第一,這傢伙只是男孩,根本稱不上壯丁,第二他也不是女子,只有第三個...可將軍根本不搞...

「你願意當我的家人嗎?」

破天荒的,那個冷酷的伊藤將軍蹲在男孩面前這樣問著,讓驚訝的長瀨嘴巴張得跟金魚一樣開,更是讓旁邊一干人等楞得瞪大眼睛。

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實,伊藤將軍根本不好男色,甚至連女色他一年都難得碰上一次,怎麼會...

「如果是酷酷的將軍哥哥的話,可愛的人家百分之百的願意啦,喔呵呵呵呵。」

令揚笑得燦爛,讓忍的神色也不禁溫和了一點,厲眼一掃,那些還壓著令揚的大漢立即自動的閃開。

「善後。」

伊藤忍抱起被棍棒傷得了不輕的人兒,留下了二個字就走。不過懷裡的令揚硬是也留了二句:「長瀨叔叔,華爺爺麻煩你囉~」

..................我不是叔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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