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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李嫂好,我來找小璃。」小學高年級放學,夏宇颺背著書包就跑來按夏舞璃家的門鈴。

「啊!是宇颺啊!快進來快進來!」在夏舞璃家擔任幫傭的李嫂一見是對門家的孩子,連忙歡迎道。

夏舞璃的母親18歲便未婚生下了女兒,原本預計產後要舉辦婚禮,在婚禮前一周新郎卻突然人間蒸發,只留下一筆錢和當初準備好的新房不告而別。

說起那筆錢,數目可不小。加上夏母工作的薪水也夠母女倆衣食無憂,並有餘錢聘請李嫂照料尚年幼的小璃,亦打點家裡。

「李嫂準備了點心,先過來吃吧!」

李嫂今年已屆知命之年,育有一子卻不幸夭折,丈夫也在八年前去世,看夏宇颺和夏舞璃從小一起長大,早已將兩人視為自己的親生子女,頗為疼愛。

「謝謝李嫂!小璃在房間嗎?」夏宇颺將鞋子擺放整齊,卻不見女孩的身影,禮貌地問道。

「是啊!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悶悶不樂的,午飯也沒怎麼吃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也不讓進,問也說沒事,只聽見房裡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李嫂憂心忡忡的說,邊從冰箱拿出兩個布丁。

宇颺聞言,緊緊皺起眉頭,將書包丟在一旁接過布丁,便快步走向夏家女兒房間,「我進去看看。」

叩叩兩下敲門聲,夏宇颺走進房間,只見地上一片狼藉,房間的最裡面,夏舞璃坐在床上,快速的翻看相簿,一本本資料簿散落滿床,被圍在中間的小女孩紅撲撲的臉爬滿淚痕,肩頭一顫一顫的,讓人看了好生憐惜。

夏宇颺見狀,將布丁擱在牆邊的小矮凳上,伸長腿小心不踩到滿地雜物往床邊走去,伸手將相簿一本本疊好,接著旁上床,捧起女孩的臉,輕聲問道:「小璃,怎麼了?怎麼哭了?」

聽到男孩的柔聲詢問,遠本已經稍停的眼淚又瞬間盈滿眼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點點落下。

「宇颺哥......」女孩稚嫩的聲線染上泣音,水霧瀰漫的眼眶紅通通一圈,小嘴一扁,短短的雙臂朝夏宇颺的方向伸,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惹人憐有惹人憐。

夏宇颺一把摟過夏舞璃,將那小小的身軀抱在懷裡,讓她側坐在他伸直的腿上,雙臂牢牢的環住她,輕嘆道:「小璃乖,發生什麼事了?跟宇颺哥說,是不是又有人欺負妳了?嗯?」

「宇、宇颺哥,你會不會也不、不要小璃了?像爸、爸爸一樣不要小、小璃了?」夏舞璃緊緊環住夏宇颺的脖子,小臉埋在肩窩,抽泣著說。

夏宇颺聽著,嘆了口氣:「是不是又有同學說,小璃沒有爸爸,妳的爸爸不要妳了?」

感覺懷中的她上下肯定地點點頭,他輕拍她的背,眼神掃過方才夏舞璃翻看著的相冊。

滿滿的照片,有夏舞璃、夏母,有夏宇颺、宇颺的雙親,甚至有李嫂,但就是沒有懷中人兒應該稱為父親的男人。

「小韓說,爸爸就是討、討厭我,才、才會丟下我跟媽媽,走、走掉的......」小璃可憐兮兮的仰頭說。

「胡說,才不是呢!小璃這麼可愛,妳爸爸怎麼可能討厭你呢?他一定是有什麼......有什麼......」夏宇颺思索著,試圖找出詞彙表達自己的意思。

「一定是有什麼苦什麼的東西啦!」夏宇颺心虛的迴避小璃似懂非懂的懷疑目光。

「反正妳爸爸一定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妳的!」他篤定的說,又補充道:「只比我喜歡妳少一點點。」接著用拇指和食指拉開一段極小的距離,以表示有多「一點點」。

夏舞璃懵懂的晃晃小腦袋,接著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緊抓著夏宇颺的制服,抽抽噎噎的問:「那、那宇颺哥也會因、因爲苦什、什麼不要我嗎?」她泛紅的雙眼直盯著他,彷彿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

「不會。」沒有絲毫遲疑,夏宇颺堅定的回望,斬釘截鐵的說。「絕對不會。」

「我會永遠、永遠,在妳身邊保護妳。」那語氣有著超越年齡的真摯。

「就算所有人都不要妳,我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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