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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aper1-1 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有妳這個媽媽

「如果我可以選擇父母,我絕對不要妳當我的媽媽!」我曾經很嚴厲的在她面前說了這句話,這句話,說出了我的心聲,說真的,在意外以前我都沒有改變過,因為,她根本不配當一個媽媽。

媽媽的定義到底是什麼?這是我從懂事以來一直在想的問題,媽媽的定義到底是什麼?懷胎十個月這樣而已嗎?她有照顧我過嗎?這個問題,讓我深思熟慮了很久。

每個孩子都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這個願望包括我也是,看著窗外的景色,我常常在想「天啊,我真是世界上最悲慘的女孩。」

「世界上最悲慘。」好像也沒那麼誇張,曾經,我覺得我的家庭是幸福美滿的,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一個哥哥、還有我,就算媽媽跟哥哥有缺陷那又如何,對我來說,我生長在一個我自認為幸福美滿的家庭。

幸福美滿的家庭在一次的吵架離婚後做了一個結局,之後,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瞬間幻滅,小小年紀的我,從天堂掉落到了地獄,我很不解,為何他們要離婚,為何要讓我變單親家庭。

「單親家庭」這四個字對我這個國小三年級的小孩來說,是一件很悲慘的事,我看著我的同學都有爸爸媽媽疼,回頭看看我,卻只剩下一個媽媽。

我的爸爸呢?他在哪裡?他們離婚時,我還很天真的以為他們是假離婚,父母的關心並沒有減少,但,事實並非如此,一次次的給我希望再給我失望,當失望大於希望時,小女孩就被家庭逼著要「長大」,扛起了家務,照顧著媽媽與哥哥,陪這他們度過難關,現在,我覺得我不能夠再當小公主,小公主應該要成長,該撐起一家子的責任了。

「我覺得妳不是一個好女兒。」這句話,在我的人生中,聽了幾千幾萬次,不管我做了什麼努力,我都不是好女兒,因為,我無法扭轉這個家的局勢。

「局勢」我有辦法讓我媽的聽障正常嗎?我有辦法讓我哥變聰明嗎?所謂改變局勢到底是什麼,我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我用盡了我所有全力,但是無法獲得她的認同,就算其他人都認同我的努力,但始終缺少了一個人,我做了那麼多只想要她的認同,但,認同在哪,我只多了壓力,無認同而言。

「妹阿,明天妳帶哥哥去台北看醫生。」這句話,開始展開了我的台北行,小小的身子帶著哥哥,出發前往台北,一路上,緊張驚恐的表情佔滿了我,因為我知道,我如果一個失手,哥哥就不見了。

看著台北早上的景色,心裡只有怕迷路的緊張,雖然害怕,但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台北的街道上,充滿著許許多多的人群,在一大堆的人群裡,我跟哥哥穿梭在其中,我牽著他,深怕一不小心他就不見了,這時,我覺得,哥哥是我很重要的家人。

家人的定義是什麼?在那趟台北行,我只想保護我的家人,因為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繃緊了神經,九歲的我,牽著十一歲的哥哥,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逼自己成長,這時,我想到,家裡的教育一直告訴著我:「妳要學著成長。」逼著成長茁壯,幫著自己要像大人,有的時候雖然難過,但只能默默地哭,我們不能在家人面前流眼淚,因為會讓家裡的人擔心,因為我們家是一個很特別的家庭。

為何我要有這樣的媽媽,逼著自己的孩子成長,讓自己的孩子失去了笑容,『當現實不符合自己的期望,那要「練習」。』我練習著適應,練習著把自己當一個大人,一個大人的定義是什麼?成長茁壯的定義在哪?什麼樣才叫大人?

「親愛的,妳已經很棒了,不要強迫自己成長。」這是我身旁的長輩常常說的一句話,當然,不包括我媽,因為,在我心裡,她不是我媽媽,最多只能稱她為:「廖小姐。」

媽媽的名詞,每次我說出來,都覺得很心虛,她是我媽媽?我媽媽是這種人,那我寧願沒有妳這個媽媽。

當小女孩被現實逼著成長茁壯,當學校一直再提我的家庭,當我成了學校的問題學生,當父親那邊的長輩不諒解我,身為女兒的我,該如何去面對?

當哥哥成了自己的負擔,當家裡的人表示:「哥哥是妳的責任。」這句話,我放在心裡,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忘記,因為,我要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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