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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話:穿越農家

      茉咩以為自己死了,沒想到當她再次醒來,竟被困在一副小身板裡!

      花了不少時間思考,茉咩想,自己確實是死了,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讓她成為初生不久的嬰兒展開新生活。

      來到這個時空、成為紅棗已經近三年,當初醒來時,茉咩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因為當時,「紅棗」頭上被她堂哥弄傷的口子,折騰了茉咩好一段時日,那段時日,她整天昏昏沉沉不說,還時不時被人往嘴裡灌苦藥。

      待到好不容易將傷養好了,她才在觀察中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時空,這裡不是高科技的時代,沒有自來水、沒有電,汽車飛機什麼的更別說了,唯一可以套用在茉咩身上的詞兒,就是「穿越」,她回到古代了!

      想到自己這輩子就要在這生活不便的時空渡過,茉咩心情很惡劣,有一段時日都不理人,鬧的她新上任的爹娘擔心至極,夜裡躺在炕上,尋思著向二叔三叔等人籌銅板兒,好去西邊磐石村找那吳師姑,讓來喊驚收嚇。

      這個家的情況,茉咩……也就是紅棗,紅棗是知道的,因為是剛分家,而且一銅板現銀都沒分到,吃飯時桌上就一大盤鹹菜,配上稀的不能再稀的米糊,怎麼看也知道家裡現在是窮的響叮噹。

      紅棗是個內裡二十三歲且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她知道這些家人是她這輩子密不可分的,上輩子身為孤兒的她,慶幸又感謝老天爺這世給她這麼多的親人,她不願意讓他們為自己煩惱。

      於是,次日天一亮,她就恢復小娃兒該有的精神,一聽到人喚紅棗兒,她就配合地抬起眼,直瞅著對方,若對方再逗逗她,她便回以咧嘴一笑,讓蘇強徐嬌放下心來。

      小娃兒的生活是無趣地!見天兒除了吃之外就是睡,大人們整日起早貪黑地在外忙活,她的大哥大姐春豐銀耳和二叔家的蓮子也日日去山腳邊抱柴、割豬草,二哥春喜則拘著家中其他孩子在院子裡玩兒,不讓他們跑出去,並發配了任務給幾個孩子,讓他們一起照看向來在炕上乖乖躺著的紅棗。

      還好,在兩年多前,也就是紅棗傷剛好的那段時間,被整日只能躺在炕上的日子逼到快瘋了的紅棗,想起自己前世曾經擁有的那個空間、想起末世那段時日,被自己瘋狂搬進空間裡的無數收獲,她懷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嘗試進入空間──沒想到,真的讓她進去了!空間竟然跟著她的靈魂一起穿到紅棗身上!這對她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好消息,比中樂透還讓人開心。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大部份的時間就躺在炕上睡覺,以神識進入空間,整理當時瘋狂「搬家」的勞動成果,這一整理,紅棗表情可精彩了,空間裡的物品囊括了數不清的種類,數量也很豐富,如果把這裡沒有的品種種子拿出來種,家肯定可以改善家裡的經濟狀況……到時候一天要吃三餐、還要餐餐吃白米飯配肉!紅棗雖然唾棄自己這麼的沒追求,但光這麼想,穿到這裡還沒正經吃到肉的她就忍不住吞口水。

      不過,以她現在這副小身板,想要大施拳腳也還要等上個幾年。花了近兩年的時間將空間物品整理了大概後,紅棗找到新的目標──想辦法改善家中經濟狀況。

      霜降剛過,屋外結霜的清冷早上,剛醒來的徐嬌見不知何時醒了的女兒,烏黑的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個兒的小手,像是在想什麼似的,忍不住笑了起來,伸出食指在她光潔的額間輕輕點了兩下,「唷,咱們紅棗娃在想啥咧?瞧小臉認真的!」

      紅棗回過神,伸手拉住徐嬌的手,咧咧嘴朝著她笑,徐嬌一開心,抬身把紅棗攬進懷裡,朝她粉嫩的頰上親了親,笑著直嚷:「咱紅棗娃跟娘親呼呢,真是娘的小棉襖兒。」

      「孩子娘,妳一早兒跟孩子在瘋什麼?紅棗娃才多大,能懂嘛!」一旁已經起身的蘇強一邊擦臉一邊看著妻子跟閨女玩,憨厚的臉上也帶著笑。

      分家那年的秋收後,他本來還要去城裡找活兒幹到年底,掙點銅板兒,但弟弟們一致認為家中要留個男人,避免再有什麼事兒發生,家中一票兒老弱婦孺,又因為前年紅棗娃的事兒,他臨時把城裡的粗工活計辭了,後來又是分家瑣碎事兒多,於是他就留在家裡,壯子等人分完家後又趕回城裡幹到年前才返家,並且都和幫工處的掌櫃約了去年再去,所以他就成了留在家中的那一個,連兩年他都一再提出要去城裡幹活的事,又被壯子等幾個弟弟們攔住,說是又和掌櫃的約好了,所以今年一樣他還是留在村裡看著家中老小。

      甜水村地域偏北,他們家在秋分過沒兩天就秋收結束,壯子幾個走了之後,蘇強也沒閒著,見天兒的上山砍柴,趕在大雪連綿前將家中的柴火屯足了,在山上若見著了蘑菇,也一併採了回家曬乾──雖然量很少,但多少湊和嘛。

      「咱紅棗可聰明了,肯定懂!你別說,她剛才還在想事兒呢。」說起自個兒閨女,徐嬌便眉笑眼笑的。

      蘇強奇了,探頭看著妻子懷裡的紅棗,對上那雙烏黑有神的眼珠子,打趣地問:「咱紅棗想啥事兒了?。」

      紅棗眼珠子一轉,心裡有了盤算,小手往屋門口指,嘴裡吐了個字:「走!」

      沒想到她這脆生生的一個錢字硬是將蘇強徐嬌夫妻倆給喜的!蘇強原本也只是隨口問問,可沒想到閨女真答話了!

      要知道,在紅棗大概一歲左右,還不會叫人時,徐嬌才覺得不對勁,找了婆婆何葉還有弟媳田杏白、楊金香仔細回想,自從紅棗那回傷了頭,沒聽她哭過,頂多癟嘴,連笑也只是咧咧嘴、無聲地笑著,甚至小娃兒都會不知所云的咿咿呀呀,紅棗也不會!

      蘇強特地去城裡問大夫,大夫說傷到頭確實有可能成了啞巴,就像有的人傷到頭,好了之後卻瞎了、聾了或傻了,也有沒事兒的,其實這都要看是傷到頭的哪一個地方。

      當所有人都以為並接受紅棗成了啞巴的事,她卻突然蹦出一個字兒,也難怪做爹娘的滿是驚喜,徐嬌甚至激動的掉下淚。

      紅棗見狀卻有些懵了,她沒想到從嘴裡吐個字兒出來會有這樣的場面,在蘇強和徐嬌欣喜若狂的同時,她也深深反省自己,實在是不應該啊!

      其實她不是故意不講話,只是她真的記不起遙遠的以前,自己是多大的時候開始說話的,又對嬰兒的成長階段沒有概念,怕自己太早「會說話」嚇到人,所以就一直沒說話,拖著拖著就疏忽了,忘了自己「已經」三歲多,早該會說話啦!不過,也由此看出她這世的爹娘是真心疼愛自個兒的,待她就像對待一般孩子般,從不在她面前說她跟其他孩子哪裡不一樣。

      至於笑不出聲還有沒哭過的事兒,倒是她沒注意了,想想她內裡也是個二十三歲的成年人,笑嘛!不就是咧咧嘴、無聲的笑?這才有氣質哪!再說哭吧,她又不是真正的嬰兒,怎麼會餓了渴了就哭?何況,徐嬌都按時餵她;再加上她只有給人把著才上廁所,所以更不可能因為尿片濕而哭……

      蘇強和徐嬌高興的無以復加,完全沒注意閨女剛說了些什麼,但紅棗可不想自己計畫落空,便扯扯徐嬌的衣襟,「爹!娘!」

      「哎,閨女!」

      「啥事哩,閨女?」

      蘇強和徐嬌同時笑著應聲。

      「走。」紅棗又說了一次,小手一樣往屋門外比。

      「外面都結霜了,冷呢!等天晴了咱們再去走走好不?」徐嬌想也不想地搖頭拒絕。

      她娘當她想出去玩呢!紅棗在心底翻白眼,但仍不氣餒地看向她爹。

      「這……咱閨女想出去做啥哩?」蘇強頓了頓,沒有馬上回絕,反而問她想出去的原因。

      紅棗正等著人問原因呢!小嗓子響亮地,「爹,看樹葛薯!」

      「什麼?!」蘇強和徐嬌面面相覷,前幾日講樹葛薯的事兒沒避著紅棗,沒想到這事兒卻讓丫頭惦記上了。

      這樹葛薯呀,是烏鞘山裡的一種植物,以前曾有人割它餵牲畜,那牲畜一吃下去,不出一刻鐘就死透了,於是,大夥兒都知道樹葛薯有毒,不能吃,就在前幾日,大平家的山子沒注意,割回家餵豬的草料裡混到幾片落在草間的樹葛薯葉,在剁草料時也沒發現,那豬吃了也中毒了,可能是樹葛薯葉的量少,那豬倒也沒死,就是搐個不停,但這樣也跟死了差不多,想這中毒的豬誰敢吃哪?這事可把大平愁死了。

      紅棗當時聽父母在談論樹葛薯時,心裡便在臆測,樹葛薯有可能就是前世人稱的木薯,如果她能親眼看看樹葛薯的模樣就能確定了。

      木薯可是個好東西呢!如若真是,家裡這個冬就不用愁了。

      「閨女,那樹葛薯毒著呢,莫要去瞧了吧!」蘇強一聽,眉頭微微皺起。

      徐嬌嗔怪的瞪了蘇強一眼,怪他接紅棗的話頭,這會兒為難了吧?但也連忙附和:「是呀,外面還凍著霜,咱們在屋裡,不去瞧什麼樹葛薯。」

      「不,就要看樹葛薯。」紅棗聽爹娘拒絕,也不鬧孩子脾氣,只是再一次堅持道。

      「咱紅棗娃為啥一定要看樹葛薯?」蘇強憨厚的臉上滿是不解。

紅棗還沒回答,徐嬌卻是一掌拍在蘇強背上,「你還問、你還問!孩子若鬧著上山,你自個兒去哄!」

      「娘,別打爹,是仙女姐姐讓紅棗去看樹葛薯的。」紅棗把剛才臨時編好的藉口給講了,沒法,誰讓她現在小呢?只好借助一些神鬼之說來取信大人。

      「什麼仙女姐姐?」徐嬌和蘇強對望一眼,才半信半疑地問。

      「娘,仙女姐姐就是紅棗撞破頭那次,救了紅棗的仙女姐姐呀!妳不知道嗎?」她故意用小孩子的語氣來介紹這位被自己杜撰出來的仙女姐姐,末了,還露出一臉鄙夷,表示你們怎麼可以不知道仙女姐姐的存在。

      「什麼?!」這下子,蘇強和徐嬌無法再把自家閨女說的話當成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兩人的表情瞬間變慎重。

      他們從不曾在紅棗面前提起前年發生的事兒,現在這事兒卻從閨女口中說出,若不是其他孩子們在她面前講過、又或是她自個兒記著,便有可能是那仙女確實存在,她才知道這事兒。

      「仙女姐姐說,是她讓紅棗醒來的。」阿彌陀佛哦!說一個謊之後,就要再說千百個謊來圓第一個謊。

      「真的?」徐嬌聽閨女這麼講,眼睛一亮,心裡信了大半,若真是其他孩子們學話或她自個兒記得,頂多知道磕破頭這事兒,不會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凶險。

      「真的,仙女姐姐還說,紅棗都好好的。」她強調自己不僅醒了,還沒有任何後遺症,讓父母能更相信仙女姐姐的神蹟。

      這會兒,蘇強和徐嬌夫妻倆連忙把紅棗放回炕上,雙雙跪下朝屋外拜了三拜,又磕過頭才起身。

      拜謝完,蘇強也坐到炕上,滿臉好奇,「閨女,妳仙女姐姐說樹葛薯怎麼了?」

      「仙女姐姐說我們這的樹葛薯聽起來很像她在海外曾見過的一種名為木薯的植物,她問……」

      「問啥咧?」

      「樹葛薯是不是長的像小樹栽般的植物?」

      「是咧!」

      「莖會泌出白汁?」

      「是咧!」

      「葉片兒是一掌掌互生的?」

      「是咧!」

      「土裡還長著圓柱狀的塊根?」

      「是咧是咧!全叫妳仙女姐姐說中啦!」蘇強激動地握住徐嬌的手,心底對女兒所說的仙女更是深信不疑了。

      「仙女姐姐說,木薯可以吃呢!若樹葛薯真是木薯,讓咱趕緊去挖!」

      「可這樹葛薯有毒哩……」蘇強臉上露出遲疑,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辦。

      徐嬌見丈夫犯難,忙在一旁接腔,「閨女,妳那仙女姐姐可有說那木薯有毒?」

      「木薯有毒,不過,煮熟就行啦!仙女姐姐說,若還怕,煮熟了先餵雞吃試試。」講到拿雞來試時,紅棗有些小心翼翼。

      家中就一隻雞哪!蘇強眉微聳,偏頭想了一會兒,便拍拍徐嬌的背,「今兒個上山砍柴,順道挖幾株樹葛薯回家試試,就花些勁兒。」

      徐嬌白了蘇強一眼,樹葛薯哪是問題?她去挖都行!問題是雞呀,真拿雞來試,毒死了別說往後沒蛋可以拾,連那雞肉都不能吃。

      紅棗一雙眼骨碌碌轉著,知道得把母親安撫好,挖樹葛薯的事兒才能順利進行,於是,她利用神識從空間裡取出一雙手套,遞給蘇強。「爹,仙女姐姐讓你戴著這個挖樹葛薯,才不會中毒。」

      蘇強和徐嬌都驚呆了,自家閨女憑空拿出東西,真真是仙女顯神蹟啊!徐嬌當下也不反對蘇強去挖樹葛薯了,和蘇強一人捧著一隻手套,雀躍又新奇的看著。

      「這什麼材料做的呀?」

      「看不出來哩!」

      「唷!孩子爹,戴上去暖著呢!」

      紅棗見爹娘嘀嘀咕咕地討論著,覺得有些好笑,一雙騎車用的防風手套,除了表面防潑水、防風、防寒的那層,中間塞的棉花還有裏層縫的絨布這時空應該都有,爹娘便如此興奮,若讓他們瞧見空間裡堆著一座小小的手套山,大概要暈過去了。

      其實,她當初在整理空間時,也嚇了一跳,後來想想,自己當時可是搬了不少Shopping   Mall和百貨公司,這些衣物、布品之類的商品,除了擺在櫃上的,還有庫存的,隨便也堆成了好幾座山,不光是這些,空間裡的東西種類基本上算應有盡有了……想到這,紅棗便有些自負,因為那全是她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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