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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慶中秋(2)

03-2   .   念妳。

“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溫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間聚散,能不能多點快樂片段;城裡的月光把夢照亮,請守候它身旁,若有一天能重逢,讓幸福撒滿整個夜晚.....”    

艾莉躺在帳篷內,倏地睜開眼睛,那溫柔敦厚的聲音,似乎又出現在她耳邊。

她輕聲坐起,不吵醒一旁熟睡的鸑佳。

「果然,還是忘不了嘛...。」艾莉的嘴角微微揚起,她嘗試將下巴仰起,努力克制淚水,卻還是失敗。

埋藏在心中深深的記憶、恐懼,正如洋蔥般一層層悄悄地被剝下。  

「寶貝,今天還好嘛?」女人露出慈愛的笑容,給艾莉一個大大擁抱。

「當然,今天啊...........。」艾莉拉著女人的手到客廳坐下,分享著今日軼事。

女人專注的聽著,不時給予回應,臉上的皺紋因為笑容而顯得更加清楚。

「那媽妳呢?」艾莉纏著面前這女人的手臂,微微的撒嬌道。

「還是一樣沒什麼不同..。」艾莉看得出,母親努力想擠出一抹微笑,試圖掩飾著心中的無奈。

向來都是如此,把心事埋藏在心底,單獨默默的承受著。  

「真的沒事,快去洗澡,等等出來吃晚餐。」她把艾莉趕回房間,想平靜自己的情緒。

晚餐,父親並沒有準時回家,姊姊去參加了隔宿露營而外出,飯桌上,艾莉和母親面對面的坐著,母親吃得並不多,只咽下了幾口飯菜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回房休息,母親一直都有心臟不適的問題,但病情並不嚴重,只要不碰菸酒、按時服藥,便不會擴散病情,而她向來都遵守著這些規矩。

艾莉要母親記得服藥,別累壞了身子,後者則應了聲,表示了解。

傍晚,父親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今日的公務似乎過於繁多,父親只是簡短的打個招呼,徑自往房裡走去。

一個人的晚餐顯得孤單無趣,飯後,艾莉先是進到父母共住的房間,關心母親狀況,便回到自己的房間。

和鸑佳閒聊了四十分鐘的手機、簡單的完成今日報告,梳洗後準備休息。

一直以來,完全沒改變,父母的關係始終如一,同居!只是同居!

「咳..艾莉...。」早晨5:00,艾莉被房門外的聲響吵起,父親沉著臉,敲了敲門。

鮮少和艾莉交談的父親,今日竟在如此怪異的時間點打擾,肯定   不會有好事。

「走了.....」父親低沉的聲音,使艾莉繃緊了神經。

「咦?什麼...?」

「走了...妳母親死了.....。」出奇平靜的語調,感覺不出情緒的波動。

艾莉倒退了兩步,對於此事仍感到半信半疑,透過門縫,看見姊姊焦急踱步的身影   “不對!她應該是在外面的,怎麼會出現在家中...?”

艾莉衝出房門,直奔母親的房間,她的心跳急速的跳動,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騙局,是全家策劃好的鬧劇,可惜,並非如此,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具冰冷的身軀   。

她想痛哭,但眼睛卻是乾澀,姊姊站在房門口,淚珠不斷滑落。

「結果已經出爐,是因為服藥過量而導致的心臟衰竭。」法醫向他們點了個頭,轉身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艾莉翻找著母親的藥瓶,藥物一向都是由艾莉負責採買,她記得,前天的剩餘藥丸數為十八顆,一日服用兩次,早晚各一顆,算下來,今日的餘量應該為十四顆,為什麼,藥瓶內卻還留有二十二顆?

是他.......家中能動藥品的只有兩人,艾莉以及父親,母親是絕對不可能自己外出購買藥品。

她有股衝動,想立刻衝到父親面前質問,但......

她不能。

“拜託妳,就算我真的死在他手上,也不要那樣做,好嘛?”這句話,她勞記在心中,這是母親唯一拜託自己的一件事,即使不想做,她還是無法拒絕。

「艾莉..妳在做什麼...?」父親站在房門口,瞇著眼睛,緊盯她手中的藥瓶,神情似乎顯得有些緊繃。

「只不過是個藥瓶,沒什麼好觀察的,出去吧!」父親快步走向前,粗魯的將藥瓶從艾莉手中搶過。  

「到底...為什麼...媽媽您總能容忍他的惡言...?」曾經,艾莉這樣問過,她就是不懂,對於這種行為為什麼還要不斷的容忍...?   一再的忍受這種恥辱...?

「因為愛,即使對方對你的感覺冷淡,愛,還是能夠讓心中充滿溫情,所以,我不在乎他對我所做的一切,只要他開心.他滿意,這樣就好了。」母親微微的笑著。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以深切的祝福,期盼對方能有美好的一切。''母親的名言,可惜,少了一句話。

''犧牲自我,期盼對方能有美好的一切。''她在心中補上了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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