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終究時間還是會繼續前進 (下篇)

 

 

      男孩推開浴室的門扉,走向廚房,瓦斯爐上的火焰已經關掉了。

      女孩坐在餐桌的木椅上,用手撐著頭,看也知道她在等待男孩離開浴室,因為當她發現男孩站在她面前的時分,她整個人驚慌的從椅子上跳起來,還差點被椅腳絆倒。

      「這樣就嚇到了,會不會太早?」男孩輕笑,如逗弄獵物的狩獵者。

      「你幹嘛不穿衣服,是忘了帶進去嗎?我、我去幫你拿……」女孩支支吾吾的說話,眼神絲毫不敢直視男孩精壯的上半身,緊張的眸子閃爍著東張西望的慌張。

      但他沒有讓她從自己的身邊溜走,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揣到自己面前。

      兩個人面對面,他才恍然發現這女孩跟三年前不太一樣,拿掉了眼鏡、開始化妝,他一直只注意到她的穿著在模仿自己的每任女朋友,沒注意到她連髮型都變得更漂亮順眼了。

      「妳是真的不知道我想幹嘛,還是不敢相信?」他拉著她的左手掌放到自己的胸口。

      女孩倒吸了一口氣,被拉得這麼靠近,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視線該落在哪,一碰觸到對方的身體,她更是使盡力氣的想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卻徒勞無功。

      男孩的力量當然比她大得多,挑著眉,他難得有耐性的等待答案。

      「你等下有別的約會吧,我知道了我……」

      「沒有。」他打斷她落荒而逃的語氣,左手伸到女孩腰際的後頭,將她的下半身更拉向自己。隔著她的裙子與他的毛巾,沒有交往關係的兩人在正中午沒有酒精的清醒下碰觸。

      「我們沒有在一起,不行。我不是這麼隨便的女生。」她像隻驚慌失措的小鹿,渾身不自然的顫抖著,沒有被抓住的右手掌也加入將他推開的掙扎行列。

      顫動的睫毛,還有那羞得紅潤的兩頰,她抗拒的樣子讓他意外的感到有趣。

      「我要回台北了,這是妳唯一的機會喔。」

      「那個跟這個是兩回事。」

      「是嗎?妳要追我追到台北去啊?」他玩味一笑,對女孩的家庭稍微有點印象:「我不認為妳爸會同意。而且,我還沒有決定要給妳我的新地址?」

      她沉默了,掙扎的行為也停了下來,好像還敵不過內心的道德觀感。

      「還是,我如果說『我很想要』,妳會給我?」他感覺到女孩身體變得僵硬,變本加厲的挑釁:「怎麼樣,還是妳口口聲聲的愛我都是假的?」

      「我當然愛你,可是……」

      沒有可是。男孩已經得到想聽的答案,沒有道理再讓她繼續找理由──人就是這樣,一旦開始思考就變得綁手綁腳,所有的勇氣都化作虛無,與其如此還不如對自己誠實,至少身體的反應是不會騙人,它永遠比當事人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他吻上她的唇瓣,囓咬她柔軟的唇,不費吹灰之力就撬開她的貝齒,感受她嘴裡的柔軟。不懂得如何回應的青澀讓她和其他的女生不一樣,這讓他覺得很新鮮。

      一個吻就讓她的手腕失去力氣,整個人沉浸在意亂情迷中,腰甚至軟得站不好。

      可是,男孩前前後後已經經歷過無數次的追求,該如何在對方鬆懈時更進一步,他早顯得駕輕就熟,他的手掌滑入T恤的下緣,撫摸她光滑的背脊,解開束縛的鉤子。

      他將她壓倒在餐桌上,女孩頸間淡淡的香水味是某一任女友也喜歡的玫瑰。

      他沒有停止那一個難分難捨的吻,拉下那件還沾著雨水的裙子,直接扔到力氣所及的最遠處──不得不說,他今天一看到那件裙子就很不爽,這是某任女友退貨的禮物,明明尺寸不合,但女孩卻問可不可以給她,當寶似的珍惜。她的快樂總是在提醒他的失敗。

      「唔……可、可……是……」女孩用盡力氣想維持自己最後的尊嚴。

      「可是什麼?」他依然摟著她的腰,粗糙的手掌卻不規矩的撫摸著衣角下的肌膚。那觸電般的碰觸讓她無法停止發抖,甚至比起開始還更慌亂。

      「你不愛我,我們怎麼能做『那件事』?」

      男孩輕輕的笑了,染上一丁點慾望的聲音低沉渾厚,很有魅力:「我說愛妳,妳就願意跟我做『那件事』?」他輕佻的將問題還給她,搞不懂女人為什麼對我愛你三個字如此執著。

      所有雄性動物追求雌性,目的都是傳宗接代,為了達成這個目的的討好,就像公孔雀開屏求偶,他可以說我愛妳,但是對方無法要求那句話發自肺腑。

      「那我就算是你的女朋友了嗎?」

      「嗯哼。」他敷衍的哼了聲,再一次的親吻阻止她繼續說話。那些單純無知的言談常常讓他感覺自己很汙濁,他唯一慶幸的是,他在離開前至少能將這張白紙染得和自己一般黑。

      男孩愉悅的莞爾,將T恤上衣連著那件早解開的內衣一併撩起到她的胸口,他之前雖然多少知道女孩身材不錯,但是直到坦誠相見的此刻才發現她比自己預料中更有料。

      雖然說過要對他溫柔些,可是仔細想想,她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個溫柔的男人嗎?

      爐子上的咖哩已經冷卻凝結,滾動的火焰欲加熱這頓遲來的午餐。

      女孩走路的步伐緩慢,每一步都好像得忍住激動的沉重。她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一件又一件的套回自己身上;原本微濕的衣物已經乾了,有一種雨水潮濕的味道。

      她低著頭,安靜的空間僅聽得見浴室傳來的陣陣水聲。

      鍋子裡面的咖哩沸騰了,她忘記拿湯匙攪拌,而是傻傻的盯著載浮載沉的紅蘿蔔,那鮮豔的橙色讓她想起沙發上的那條浴巾,白色的浴巾上有著尚未乾涸的落紅。

      外面又開始下雨了。

      雨水能沖刷掉這三年的記憶嗎?

 

 

_

相遇罷工,而這是我過客的最後一篇存檔。

這篇一直讓我猶豫該不該掛一個慎。

別把殘忍一詞指責般的丟給男孩。

女孩可以拒絕,是她自己選擇成為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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