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第一話 天台激戰

“邦叔,這些粗重的工作交給我得了,你先出去發飯盒。”

      此時一間水泄不通的化妝室內,工作人員出入無間,人滿為患。

      一位滿臉胡渣,身型高大的中年男人本來正低頭沉默地整理桌上雜亂無章的化妝品,聽見有人呼喊自己去派飯盒,也不抱怨,應了一聲“好”便往外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時候為了生活,低頭哈腰這種小活是不能缺少的。

      中年男人在這個攝影棚已經工作了幾年有多,他十分清楚如今經濟不景,工作難找,連個發飯盒的工作都大有人爭。

      “徐姐,英哥。你們最喜愛的叉鴨飯。”

      “明仔,這盒叉燒是你的。”

      “啊稀,聽說你跟那個“陳醫生”挺熟的,甚麼時候幫邦叔搞幾張簽名啊?”

      這中年男人一邊派發飯盒,一邊與眾人熱心地打交道。

      “吳定邦,你給我過來!”這時一位穿著名牌西裝的矮小男人剛從洗手間走出來。

      中年男人正是吳定邦,聽見這聲音,他就算不回過頭也知道是誰在叫他。

      “夏哥,有甚麼吩咐?”吳定邦擠眉弄眼的,模樣非常誠懇。

      “你看我這雙皮鞋。”卻見男人那雙皮鞋黑不溜秋的,打了蠟的黑皮上隱若反著光。

      “皮鞋怎麼了?很漂亮啊。”

      “不,它髒了。”

      “所以呢?”

      “邦叔,別給我裝糊塗,你知道要怎麼做的。”西裝男人露出一臉奸笑。

      吳定邦盯著男人,沉默了一陣,慢慢地彎下腰身。

      眼見吳定邦如此,男人輕笑一聲,說:“開玩笑的,去忙活吧。”

      吳定邦皺著眉,一臉苦澀道:“夏哥,這一點都不好笑。”......

      吳定邦做的是娛樂圈後勤工作,說俗點便是鐘點工,每天的工作場地與工作時間都不斷變動,唯一沒有變動的只有那麼一點薪水。

      由於今天外景拍得快,吳定邦早早便收工回家了。

      “啊姬,今天叔叔發了工資,我們不要在家裡吃了。”吳定邦才剛進家門,就一邊脫鞋,一邊朝睡房喊道。

      “咦,人呢?”吳定邦見沒有回應,便覺得十分奇怪。

      “吳詩姬,吳詩姬,我在喊你呢,聽見沒有?”吳定邦見還是沒人應,便朝房間走去。

      吳詩姬是吳定邦的侄女,兩人雖然同樣姓吳,但卻沒有半分的血緣關系。

      吳詩姬實質是吳定邦一位過命之交的遺孤,在她牙牙學語之際,父母便已經雙雙逝去。

      吳定邦不忍這女孩自幼便舉目無親,在冰冷的孤兒院渡過童年,於是決定親自撫養她成人。

      當日吳定邦便抱著連牙齒都未長齊的吳詩姬,站在她父母墳前說道:“兄弟,這丫頭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將她撫養成人,讓她一生快快樂樂,無憂無慮。”

      從此,吳定邦這個大男人便笨手笨腳地把吳詩姬親手養大,負責起這女孩的一切責任。

      時光荏苒,四季匆匆。吳詩姬現今已經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正就讀高中。

      “咚,咚,咚。”此刻吳定邦見叫喊不應,便走到她房外敲門。

      “難道她不在?”房內還是沒有動靜,吳定邦忍不住打開了吳詩姬的房門。

      只見房間內的窗戶並沒有關上,一陣夏日暖風伴隨著夕陽的余暉,正吹得桌面上的紙張沙沙作響,部分飄落在平放在床的木吉他上,一些散落在地板上。

      “這丫頭,都甚麼時候了,還不回家。”吳定邦緩緩走入房間,彎著腰收拾灑滿一地的草稿紙,對齊塔好,放在一塵不染的書台上。

      他沒有急著離開,慢條斯理地坐在書桌前,眼神柔和地看著照片中笑容燦爛的少女。

      “十八年了,轉眼間這丫頭已經這麼大了。”吳定邦滿臉安慰的笑容,思緒隨著微風飄蕩,飄回這十數載的時光當中。

      他十分記得吳詩姬這丫頭小時候特別愛問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叫你叔叔啊?”

      “為什麼人就不能在天上飛?”

      “為什麼你老是盯著阿姨的屁股看啊?”

      “為什麼我沒有爸爸媽媽......?”

      “為什麼人會死呢?”

      ......

      小丫頭也整天到晚嘻嘻哈哈的,那雙動人的眼睛經常彎得像月牙般,也不知道會不會酸累。

      但他卻心裡明白,這些年來全靠這個開心果,自己才能帶著笑容面對千辛萬苦。

      日落西山,夜幕低垂。這時天邊最後一道余霞都被黑夜沒收,剩下的只有漆黑一片。

      一把吵耳的電話鈴聲霍然響起,把吳定邦從回憶當中拉回這昏沉沉的旁晚。

      吳定邦隨手從褲帶裡拿出電話,電話屏幕上顯示著匿名來電。

      “喂,你好。”

      “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哈哈哈!”電話內傳出一陣刺耳的狂笑聲。

      吳定邦心覺不妙,問道:“你是誰?”

      電話的另一頭狂笑戛然而止,接著咬牙切齒的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無論如何都要把錢吐出來!“

      吳定邦虎軀一震,心裡有數,道:”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這女孩是你兄弟的女兒吧?長得跟水蜜桃似的,這臉蛋與身段,瞧得我都快要忍不住了!“對方並沒有回答吳定邦的問題,忽然扯開話題。

      只聽電話另一頭卻傳來幾聲女子的怒叫聲,吳定邦一下子就認出這聲音的主人便是吳詩姬。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沉聲問:”你到底想怎樣?“

      ”也沒想怎麼樣!只是我們一眾兄弟沒錢去請小姐發泄,你若不把錢交還回來,我們恐怕就只能委屈這位小姑娘了。“說完又是一陣淫笑聲。

      吳定邦咽下一口口水,忙道:”錢是吧?我有,但要是啊姬少一根頭發,你都休想拿到半分錢!”

      只聽電話內傳來:“廢話少說,限你一個小時之內把錢帶到光明大廈天台,遲來一秒,她便少一塊肉。還有,不許掛電話,你必須一直和我保持通電。”

      吳定邦苦笑一聲,現在的他哪裡有錢?但吳詩姬命在旦夕,也沒辦法了。他順手從雜物房內抄起兩把西瓜刀便往門外跑。

      光明大廈的天台上,此時正站著十多位體型健壯的凶悍男人,而且每位都手持長刀。

      一名帶著茶色墨鏡的中年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樹立在人群當中,赫然便是眾位的老大。

      吳定邦已經是火速的趕到,但卻還是遲了一分鐘。

      “啊!”他才剛到現場,便看到一位戴帽的少年滿臉殘忍地朝吳詩姬後背砍了一刀。

      吳詩姬此時衣衫不整,滿身傷痕,正被一條大麻繩綁住全身,但那絕美的面容上卻是一臉倔強。

      吳定邦看著寶貝侄女這般模樣頓時心如刀絞,怒氣上衝,漲紅了臉。

      茶鏡男人道:“都跟你說了,遲來一秒一塊肉,我看你並不是很在意這姑娘啊?”

      吳定邦怒目圓睜,跟這個卑鄙小人不想說半句話。

      茶鏡男(差勁男XD)又說:“錢呢?”

      吳定邦沉默了一會,艱難道:“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慢慢籌給你!”

      茶鏡男笑著搖搖頭,卻沒有再看吳定邦,靠著天台的矮欄,望了望樓下的燈火璀璨的夜景。

      過了一會,茶鏡老大轉過臉來,靠近吳詩姬緩緩道:“你叔這個小混蛋可讓我尋得久了,你可知道是甚麼回事?“

      吳詩姬依然是一臉怒容,見他往自己靠近了,便狠狠的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欠抽!”身旁的幾個大漢見狀,狠狠地在她臉上刮了幾巴掌。

      “這混蛋當年和你老爸兩兄弟竟然不聲不響的夾了我五百萬的貨遠走高飛,那可是整整五百萬啊。”

      茶鏡男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

      眼見吳詩姬朝自己看來,吳定邦頓時大叫:“胡說!那些錢本來就是我們的!只是你這卑鄙小人竟然暗渡陳倉,偷走我們的貨!我和兄弟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有甚麼不對的?“

      ”多說無益,要麼還錢,要麼見屍。“

      ”我真的沒有!“

      茶鏡老大臉色一寒,喊道”大強,大文,動手!“

      卻見兩名大漢滿臉淫笑地走近吳詩姬,伸手往她白皙的皮膚上亂摸一通。

      ”啊!你們干什麼!“吳詩姬從來就沒有給人如此輕薄過,如今碰到這個狀況,她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你們!“吳定邦見狀早已氣得說不出話,急得往眾人走去。

      似乎有點忌憚吳定邦,見他走來,茶鏡老大頓時拿起長刀架在吳詩姬脖子上。

      ”你敢過來,我就敢砍下去。“

      吳定邦見狀倒是聽下了腳步,他可不敢拿吳詩姬的性命來賭。

      但兩名猥瑣大漢卻絲毫未停,反而變本加厲,越摸越凶。

      “叔,讓我死了。”此時吳詩姬瞋目切齒,仰天大喊。

      眼見自己今天再難保住清白,她只想在被髒污之前一死了之。

      誰來救救我啊!

      “我來救你了。”一股神秘的聲音忽然像是從天邊傳來,又像是在心中響起。

      ”甚麼?“

      ”啊姬,我來救你了!“吳定邦見到這等情形再也忍耐不住,大喊一聲便往眾人跑去。

      ”圍住他!“見吳定邦衝來,茶鏡老大驚慌得大喊大叫。

      別人不知道,他可十分清楚。想當年吳定邦在黑道上曾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厲害人物,一把快刀耍得出神入化,鬼神莫測。當年他便曾憑著一手快刀在一場實力懸殊的群毆當中獨敗十多名壯漢,在江湖上立下了“快刀鬼”的名號。

      如今一位左青龍右白虎的光頭紋身漢率先擋在眾人面前,拿起利刀擺著架勢迎接瘋狂跑來的吳定邦。

      眼見吳定邦接近,他毫不猶豫地當頭劈下!

      卻見吳定邦虎軀一震,猛地交叉雙手從腰間拔出兩把生了鏽的西瓜刀。薄薄的風衣隨風飄蕩,刀光一閃,“呯!”的一聲,光頭的利刀就已經被打得旋轉掉地。

      吳定邦動作未停,在光頭的右腳一砍,就繼續往吳詩姬跑去。

      茶鏡老大見吳定邦這般神勇,早就嚇得雙腿酸軟,連忙哇哇大叫:“圍住他,死裡砍!”

      眾人見吳定邦轉眼便已經近在咫尺,猶豫了一下,便開始衝上前。

      有人更喊道:“我們十多個人,還怕他一個不成?”

      聞聲後,眾人一時間又來了信心。有些更自作聰明地閃在吳定邦後方,逐漸形成一個包圍的趨勢。

      吳定邦雖然長得粗魯,但並不魯莽。此時見眾人已經被自己吸引住,便朝吳詩姬暗中打了個眼色。

      吳詩姬何等機靈,見狀連忙暗自挪移身體。

      與此同時,吳定邦已經被眾人包圍,手起刀落,十多把利刀紛紛朝他砍去。

      眾人心想:“這種局面恐怕是神仙來救駕,你也得九死一生。”

      可卻聽吳定邦冷笑一聲,上身急忙下蹲,左右腳交叉互換,左右手順勢而轉。

      說時遲,那時卻極快。兩柄久未飲血的西瓜刀此時像一個大型風車般一一劃過眾人的雙腳。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啊!”眾人慘叫連連,有的吃不了痛,早已棄刀抱腳;有的倒是忍著痛楚繼續往下劈,在吳定邦的背部留下不少傷痕。

      要是少年時期的吳定邦那可真算得上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算是刀傷見骨,也未喊一聲疼。

      可他不涉江湖水已經二十年,此時哪怕是一點皮外傷也夠他吃不消了。

      吳詩姬眼見眾人的注意力被分散,便慢慢朝門口處挪移。

      “想去哪裡啊!”但她卻忽略了一旁的茶鏡男。

      聰明絕頂如茶鏡男此時才想起利用人質,那早已放下的長刀又重新掛在吳詩姬腦袋下,並大喊:“再動我就把她殺了,大不了一拍兩散!”

      吳定邦聽到警告後,卻又一下子停在原地。

      他叫道:“你先把人放了,錢我會給的。”

      茶鏡男精明得很,哪裡會相信他。

      見吳定邦不動,連忙喊:“快砍他!”

      眾人早已畜勢待發,眼見大好良機,便又繼續撲前亂砍一番。

      吳定邦一個疏忽被亂刀砍中了十幾下,其中幾刀更是深入見骨,傷勢頗為嚴重。

      “嘶!”吳定邦痛得嘴裡直抽風,雙手不敢停下,繼續頑強抵抗。

      吳詩姬慘不忍睹,眼見叔叔身上鮮血狂淺,她不顧架脖長刀,狠狠地朝茶鏡男粗頸咬去。

      “啊!”茶鏡男冷不防被偷襲,猶如驚弓之鳥般雙手亂揮,倒是給吳詩姬一個逃脫的機會。

      頸部的痛楚一波接一波,痛得茶鏡男淚水狂飆。眼見這小丫頭竟然想逃脫,頓時怒衝腦門。

      “去死吧!”茶鏡男猛地一撞.....

      時間靜止在這一瞬間,茶鏡男暴怒的神情,吳定邦驚恐的臉色,吳詩姬失去平衡的身體;都一一印證著一個無法挽回的悲劇。

      時間繼續流動,茶鏡男摔落在地,吳定邦又中一刀,吳詩姬卻倒飛出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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