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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Ep3 夢中之刃,風語之誓

—命運第一次讓他們看見對方的眼,而不是手中的武器。

夢境交錯·蒔夜視角

蒔夜再度夢見她。

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視角在她的身後。

她正站在一間被濃霧包圍的密室中,腳步悄無聲息,刀刃如影,行走之間幾乎與空氣融為一體。

他從未這樣看過她。

不是敵人,不是目標,而是——她的日常。

她面無表情地完成潛入、滅燈、佈線、鎖喉……沒有一絲遲疑。

但在最後,她面對一名年邁情報員時,竟停下了手。

對方問:「你知道你是誰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將刀劃向自己手背的一道舊傷。

那是她七歲時留下的傷口,為了證明自己不怕疼而留下的。

蒔夜愣住。那一刻,他彷彿感受到她的痛。不是傷口的痛,而是記憶的割裂。

風聲襲來,他從夢中驚醒。

額頭有冷汗,心跳還未穩定,耳中卻有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現在你明白她為何沒劃下那一刃了嗎?」

那聲音來自風的另一端。

他望向虛空,只看到月色在林間抖動。

彷彿有人剛從夢裡離開,沒留下影子,卻留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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蕁瓛在夢中看見風。

那不是她的風。

而是蒔夜眼中的風——帶著弓聲與方向的節律,如同他的心跳。

她在夢裡看見他——幼時的他,與赫麗娜對練時反覆摔倒,卻一聲不吭。

他年幼、頑強,連弓都拉不開時,就用牙咬、用肩抵、用全身去學會呼吸節奏。

但最令她震驚的,不是他的技巧,而是——他總是盯著一處目標練習。

那是一塊模糊的影子靶,像是……她的輪廓。

「你一直……在瞄準我?」她在夢中輕問。

男孩沒有回頭,只說:

「我想知道,如果我不出手,她會怎麼做。」

蕁瓛猛然驚醒,呼吸紊亂,額上有細汗。

她坐起,盯著地面許久,終於低聲問:

「他……從來不是想殺我?」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從未真正理解過他,也從未把那支箭,當成一種選擇的延遲。

她以為那是猶豫。

但現在她開始懷疑,那是某種她從未學過的——仁慈?信任?還是,試探?

她第一次感到迷失,而這種迷失,來自一個從未與她交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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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一處無人知曉的記憶結界。

月讀命靜坐於界線邊緣,雙目輕闔,口中唸出兩個名字:

「赫麗娜。」

「雪姬。」

結界裂開,一左一右,分別出現兩道半透明的光影:

一位身穿綠袍,英氣中帶著悲意;一位立於暗影,神情冷漠如鐵。

赫麗娜說:「他還在抗拒命運。」

雪姬回:「她還在等待命令。」

兩位導師,一如當年。

她們沒變,或是說,她們從不認為自己需要變。

「你們不曾教他們選擇,只教他們如何遵從,」月讀命輕聲說道,「如今,他們夢見彼此了。」

赫麗娜皺眉:「他會亂了心。那孩子太敏感。」

雪姬語冷如冰:「她會變得脆弱。影不該被記得。」

月讀命搖頭,脣邊無聲輕語:

「可你們都忘了,正是這種動搖,才是他們開始『選擇』的開始。」

結界靜靜閉合。

月讀命低頭,看見書頁已自動翻至:

「第三章:夢中之刃,風語之誓。」

她輕聲一笑,語氣淡然,像說著命運的註腳:

「下一次,他們將在夢中說話。再下一次——將會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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