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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雨中的邂逅

許佳熙與林牧卿原本就並不相熟,朋友圈也完全不同,說過的話自然也只有寥寥幾句,為什麼會扯上關係——

大概,是因為那天下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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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次放學後的雨天,夏天的尾聲,氣溫漸涼,天空灰濛濛的,彷彿隨時都可能再降下一場大雨。許佳熙撐著傘,微微縮了縮肩,風帶來一絲寒意,她下意識地抱緊手裡的熱可可,想從那微弱的溫度中汲取些許暖意。

「早知道出門時多帶件外套了……」她在心裡懊惱著。

雖然天氣不怎麼樣,但她的心情卻出奇地好。是因為今天家裡的貓特別愛撒嬌呢?還是因為一路上都遇到綠燈?或者只是單純的好運氣使然?雖然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讓她整個人心情輕快,連腳步都不由得輕盈了幾分。

然而,當她經過附近的公園時,腳步卻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遠遠的,一個人影正坐在長椅上,全身被雨水淋得透濕。那情景看起來格外突兀,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等等……那是林牧卿?」許佳熙愣住。

雖然隔著雨幕,她還是很快認出了對方是班上的同學。只是,他平時不都是開朗陽光的模樣嗎?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簡直和她印象中的他天差地遠,難怪剛剛沒能第一眼認出來。

許佳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上前,將雨傘的一角偏向了他。

她沒說話,林牧卿也沒有回頭,彷彿對於突然出現在身旁的傘毫無所覺。他只是靜靜地坐著,背脊微微拱起,像是一隻被雨淋濕的流浪貓。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雨聲輕緩地敲打著傘面,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靜謐的氛圍。

如果是平時,許佳熙大概早就覺得無聊,轉身離開了吧。畢竟她跟他並不熟,也沒什麼義務要陪他耗著。可是今天,她不知怎麼的,竟然有耐心站在這裡,甚至還生出了一種微妙的執拗感。

——她倒要看看,他能沉默多久。

終於,過了許久,林牧卿才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些許沙啞:「……為什麼替我撐傘?」

這問題她倒是沒怎麼想過,微微偏頭思索了一下,隨口道:「因為我今天心情好。」

林牧卿愣了一下,隨即噗嗤笑出聲來:「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啊?」

「……」許佳熙傻了,這有什麼好笑的?這麼可笑嗎?

她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耐:「你有意見嗎?」

林牧卿似乎意識到自己不小心笑出聲,連忙壓下笑意,解釋道:「沒什麼,只是覺得神奇,原來有人會因為單純心情好就幫助別人啊。」

「那又怎樣?有意見?」她語氣依舊不善。

然而,林牧卿並沒有生氣,反而輕輕笑了笑,眼角染上一絲暖意:「你真溫柔啊。」

這回換許佳熙沉默了。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料到對方會突然說這麼一句話。

她溫柔?她自己從沒這樣覺得過,甚至在朋友間,她向來被形容得更像是個隨性、不太細膩的人。

見她沒有回應,林牧卿有些不確定地問:「……我有說錯話嗎?」

許佳熙回過神,猶豫了一下,低聲道:「……你這樣說,反倒讓我覺得你才像那種……」

她的話語未完,林牧卿疑惑地回過頭:「像什麼?」

雨水順著他的髮絲滴落,他的眼神帶著幾分倦意,卻依舊清亮。他的嘴角還帶著一點不明所以的笑意,似乎對她接下來的話感到好奇。

許佳熙張了張口,卻沒把話說出口。

「沒什麼。」她乾脆轉移話題,「你怎麼坐在這裡?沒帶傘嗎?」

林牧卿愣了愣,過了幾秒才低聲道:「……只是想坐著。」

「坐到全身都淋濕?」她挑眉。

「嗯。」

這回答過於簡短,簡直像是在逃避什麼,讓許佳熙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她其實不是特別愛管別人閒事的人,但此刻的林牧卿,莫名讓她生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好奇。

「你……」她剛想再問點什麼,卻被一陣風吹得打了個哆嗦。

林牧卿看在眼裡,終於伸手扶住雨傘,讓傘更往她那邊傾斜了一些:「你站這麼久,不冷嗎?」

「……」許佳熙一時語塞。

明明淋雨的是他,結果他現在卻在擔心她?

這個人,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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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依舊淅瀝,兩個人就這樣站在公園裡,雨傘下的一小片空間裡,莫名多了一種微妙的氛圍。

也許,這場雨,將兩個原本不相關的人,悄悄地牽連在了一起。

而這場相遇,會不會改變什麼呢?許佳熙並不清楚。

但她知道,這場雨,確實有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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