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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不能奢望愛

      那天晚上,夏宇被母親關在了家門外,他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在外面敲打著門窗,請求母親讓自己進門。

      因為傍晚警察剛走的關係,在鄰里間早就傳遍了消息,都沒有人敢上前幫忙夏宇,就算經過也是選擇視而不見。

      夏天的夜晚並沒有冬天乾燥寒冷,但空氣中的潮濕悶熱,依舊讓夏宇煎熬難耐。

      他一個人靠著牆,眼神不斷地望向門口,期待著母親能夠前來開門,但最終還是等來了失望。

      早晨刺眼的太陽,將淺眠的他再次叫醒,他支起已經麻木的身子,慢慢地走到門口敲門,這次終於等來了回應。

      母親面無表情的轉開門把,沒說什麼就放他進門,他急匆匆的拿著書包跟在母親的身後。

      一著急,卻沒注意到母親已經停下了腳步,就這樣大力的撞了上去,摔倒在地。

      原本已經緩和了不少的母親,似乎又重新地換上了他不認識的容貌,再次眼神兇狠地看向自己。

      她將夏宇的衣服抓起,一路將他拖回了房間,甚至進房後還將他拖至了牆角。

      他錯愕地看著她,還未開口,她就拿起手邊的物品開始砸向他。

      「媽媽......」夏宇無力的呼喊著,但她卻沒有聽見。

      「都是你!你為什麼要出生?只要你不在你爸爸也不會變成這樣!」

      「他為了你辛苦賺錢,就為了讓你學才藝,我們要花多少心思?」

      「要不是你開口,你爸爸就不會去賭博,不會去借錢!甚至不會跟討債公司起衝突而失手殺人!」

      「你就是個賠錢貨、掃把星,我為什麼要把你生下來?」

      「沒有你,我們兩個的日子過得多好啊,不用擔心你長大,不用擔心錢。」

      「我們這愛你,你跟我們提要求,就害我們變成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不消失?」

      母親的情緒近乎崩潰,猙獰地朝著他怒吼。

      夏宇恐慌的聽著她的話語,原來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嗎?

      一通電話止住了母親的怒氣,夏宇看著她眼神從震怒轉為平靜,默默地又變成了空洞。

      母親放下電話,身子有些搖搖欲墜,他上前想要扶住她,卻被她給推開。

      夏宇再次地跌至地上,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母親,卻發現她朝自己緩緩走來。母親緩緩地跪了下來,伸手扶上了自己的臉頰,就像平時一樣的溫柔。

      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的冰冷。

      「愛你的人都會跟著不幸,你是不值得被愛的罪人。你永遠都不配獲得愛,你的出生就是不幸。」

      母親說完就離開了房間,夏宇失神了許久,只能望著牆壁緩和自己的情緒。

      當他離開房間時,只見地板佈滿了鮮血,那是母親的血。

      母親,在和自己說完話後,就自殺了。

      他餘光瞥見了母親的神情,就像在凝視自己一樣,久久無法揮去,就像噩夢一樣纏繞在他的人生當中。

      *

      夏宇從回憶中醒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回憶起這段過往。

      他大力的喘著粗氣,努力地拋去剛剛那種窒息感,但卻還是恐懼占了上風。

      他著急地想要聯絡人處理這事,從報導下方卻看見了自己和封宸浩的戀情。

      『連警察都不放過,這是蓄謀犯案了吧。』看見這句話,夏宇才意識到,自己一定也影響到了封宸浩。

      他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瘋狂地找尋著封宸浩留給他的訊息,卻一無所獲。

      他急切地想要聯絡到封宸浩,卻怎麼也撥不通他的電話,就連訊息也遲遲未回。

      「封宸浩,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回來......」夏宇盯著手機,焦急的落下了眼淚。

      封宸浩離開自己了嗎?這是他一個想到的念頭。

      也對,跟著自己會不幸,離開了也好吧。自己已經連累到他了,沒必要讓他陷入更不好的狀態。

      果然自己還是不能奢望愛嗎?至少幸福過,這句話給他很大的安慰。

      他像失了魂一般的放下手機,也沒有人會主動聯繫自己,他只能看著無數個謾罵的話語,將自己再次隱蔽起來。

      他找不到宣洩的出口,默默地拿出酒來灌,或許不醒人事,就能少一個煩惱吧。

      *

      封宸浩到了警局後,卻發現依舊被媒體記著佔領了門口。但這次不一樣,封宸浩知道那些人都是來找自己的。

      他默默地戴上了帽子,從後門進入,但還沒走到門口,卻被攔了下來。

      他微微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是方郁涵。

      「隊長。」方郁涵小聲地開口,有些猶豫的樣子,引起了封宸浩的注意。

      「有事?」封宸浩沒什麼情緒,他現在只想快點去解決問題。

      「你愛夏宇嗎?」

      聽見這句話,封宸浩皺起了眉,「這是我的私事,請妳借過。」

      方郁涵看著他的表情,還是側過身讓他離開,但在他經過的那一瞬間,她開口:「還他在一起會不幸的,你離開他好嗎?」

      封宸浩止住了腳步,回頭瞥了她一眼,眼神似乎比剛才更冷了下來,有些嚴肅的開口:「誰說會不幸的,遇見他才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請妳,注意自己的言詞。」

      方郁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禁握起了拳頭,面色有害怕也有不甘。

      *

      封宸浩經過了自己的辦公室,想起事情的始末,他就先走了進去。

      眼神敏銳的他,似乎發現自己辦公室的物品被移動過。

      他想起夏宇的那份資料,如果被曝光,那肯定是從自己這裡外洩出去的,代表著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人偷偷的進來過。

      他環視了一周,在某個角落將針孔拆下,離開前還不忘將原本備份的檔案帶走,那是他之前就留過的心眼。

      出了辦公室,他就前往找局長,但是上級給出的命令依舊,除非自己能夠找出自證,不然停職結束只會是遙遙無期。

      他出局長辦公室時已經是接近傍晚,他這才想起家裡的夏宇。

      正要撥出電話,卻發現手機早已沒電關機。

      他擔心著夏宇的情況會不樂觀,沒多停留就驅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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