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小報起趣

漾首安十二年,一個春季的清晨下著小雨,窗外街上販報的青年們紛紛用身子擋著懷裡的小報,深怕糊了一個字,今日的小報裡可有大事呢。窗內的年輕姑娘俏麗面容不見春花般的明媚,她不喜春雨,濕黏又聽著繁雜,沒有雷雨的看著壯觀還能蓋過世事喧鬧,和晴天比就更不用說了。

「這雨像什麼啊……」她在窗口支頤喃喃,茶晶似的眸子微抬,「對了,像這首安年的朝廷。」

說罷,便在紙上寫下「盛世的朝廷,明明下著雨讓人難受,卻又不淹水走山,反能灌溉作物,小有作用,留著吧……殊不知,一不注意,作物根就爛了。記下,能留著,但得提防。」

「姒娘子啊!」一個她熟悉的賣報郎喊了聲,望窗口處奔來,氣喘噓噓道:   「給妳帶今日的小報來了,妳快買一份看看吧?琖京可出大事了!妳夫君說什麼妳寫的文都是搶他以前寫的去掛自己的名,說現在不想讓著妳了,要把屬於他的讚聲討回來!」

姒午雲喔一聲,將錢遞給賣報郎,便接過小報看京城今日有何趣事。

賣報郎沒再為姒午雲的冷淡表示奇怪,只是湊過去一起看小報。他們這十里八鄉誰不知道這夫妻倆感情最好了?見不得人好想拆散他們的謠言多得去了,就沒見誰成功過。

還是聽姒娘子解說京中時事有意思。

「不對。」姒午雲蹙眉。

「嗯?」賣報郎問:「哪筆開銷不對嗎?」

「這上面印的文,還真是我夫君寫的。」姒午雲有些驚訝,但沒有忿忿或難過,當然心情也不是好的,只是有點好奇的樣子說了句:「我去琖京一趟看看。」

「啊?」賣報郎疑惑地瞪眼,問:「從這到京城要一個時辰啊!」

他不理解什麼事能讓姒娘子這麼急。雖然神情上看不出來,但姒娘子會立刻有動作,一定是很急。

姒午雲沒回話,只見她走幾步間油絹衣一披、斗笠一戴、翻身上馬、馳騁而去,輕盈似仙的身子沒有任何多餘動作,乾淨利落得只留賣報郎愣愣感嘆一句:「巫族的後代啊……」

京城的朝會散得早。自首安年來,皇帝不再參議朝政,但必須旁聽。任何決議皆為丞相們請相關官員到大殿討論,再將決議結果交給皇帝批准,皇帝只能表達同不同意,不得進行其他要求。而皇帝一般都會同意,否則任何政策皆無法執行,引起民怨,還是需要他出面安撫。

所以朝會結束得都很早,不必顧忌君王順耳逆耳,聽了會不會覺得提出的官員尸位素餐,淨說些小事。只管提出來和同樣只想早些歸家、赴宴的官人們說一說,擬份書契簽個字,再請陛下批准,便再無事了。

首安這個年號便是為這個新制度實施而改的元,當年老皇帝癡呆時常失態,被百姓不喜,皇室也受牽連被厭棄。

支持老皇帝的人稱:「陛下辛苦一輩子了,一人理天下大事,這責任你們不扛都是陛下扛,又怎麼能怪陛下偶爾糊塗?」

反方主張:「既是挑天下大任者,就怎能有半點糊塗?國家全看皇帝顏色了,他犯糊塗誰能修正?誰敢指正?」

當時略有造反的騷動了,皇族人人自危,始作俑者皇帝卻似什麼都沒感覺到,不過又很懂事地——

駕崩了。

太子繼位,他雖才情出眾但很年輕,從未見過父親還是明君時是如何愚民……安撫百姓的,一時手足無措,是民間不知何時盛行起這種新制的提議,又在丞相的帶頭提案下,年輕皇帝只能同意。

當時首安皇帝其實是有些許高興的,手中實權雖少了,但責任也少了,還能被百姓誇讚:不貪權、不為證明自己而以國為賭注的仁君。

再者,大漾在這幾任皇帝執政下,一直都是眾人口中驕傲的盛世,盛世能有什麼麻煩事?最麻煩的只有握著權還是要懼怕民怨,那要權作甚?還不如要個賢名。

於是,首安新制便春芽般在盛世的慵懶中壯大,也因盛世的慵懶而扭曲……

「是福亦禍啊。」一個身著身著碧城色官袍的青年微抬傘回望皇城,淡淡嘆了一句。低頭把手裡的小報上的「姒午雲」三字用雨水抹去。

「嗒嗒」踏著水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婢女忽地來到他身側,低聲說:「老爺,夫人來了。」

青年清泉綻於石上般白淨的臉露出,似乎踟躕半晌,嘆口氣道:「嗯,你先回去吧,我給午兒帶份茶點回去。」

婢女搖搖頭,道:「老爺,這個婢子來買就行,夫人有重要的事。」

「那勞煩了。」青年乾脆地答應,又把手中小報遞給她,道:「替我扔掉。」便邁步而去。

樓府位處京城最好的地段,到各官衙或皇城都很近,但比許多大戶人家的院落小很多,人人只知裡面住著一位朝議大夫,他很美,每當說書人要說一位古時公子的風流形象時,都會說:「此人就同當今的樓大夫一般姿貌。」看客們便都能理解是何等驚艷了。

奇怪的是,如此玉人,他的妻子卻沒與他同住。說起這夫人,也個小有名氣的怪美人,常於小報上發文章褒貶時事,文風風趣又嚴謹,雅俗共賞。她的眼神總是淡漠平靜,細看卻異常凌厲有神,唇色天生紅的像吃了人似的,是個巫家女子。

此時,這個女子正隨意半臥在樓府寢室榻上讀小報,身姿如同天地間的雲霧流水般輕盈驕尊,又有幾分深山鬼魅的氣息。

那個清泉面貌的青年推門而入,望著榻上的女子,喚了聲:「午兒。」

姒午雲緩緩坐起身,沒有寒暄,沒有笑,但神態平和地晃了晃手中小報,道:「夫君,解釋一下會比較好。」

樓宣昀嘆了口氣,一面解開官袍一面道:「此事是我不對,但我想這麼做,對不起。妳要審問的話等我換個常服。」

姒午雲直接走下床,俐落地解去他的紳帶、髮冠、外袍,然後將常服束上他身子,在樓宣昀還沒來得及反應時,就道:「宣郎,說吧?」

樓宣昀腦中閃過一句:「怕是刑部諸公抿茶斷案也無這般威風峻雅吧?」沒有再拖拉,乾脆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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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諸位好,某新人作家旴镹,這個筆名由來我有長篇大論說,但看官們應該沒有興趣聽,而且現在說多少還有些狂妄了,等有一日我配得起這個名字時再和各位說說。關於這篇故事,我自然是希望以最好的樣子呈現給各位看官,所以大膽地寫了這般的簡介,但對我而言網路小說是一個蠻大的學習,希望大家看後能不覺得在浪費時間,會有些「吃了些點心」的飽足感,但也請別為我得表達不夠完善的地方細究苦惱。我對文學抱有許多嚮往和敬意,卻不想閉門造車,又害怕負評,今才鼓足勇氣開了這本書。大家當兒戲也好,或許我多年後也會有不同的想法,覺得其中的論點有些稚氣,但非常謝謝願意看一眼的人,助我成長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