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30. 溫暖如初

      正當警察們在港口內忙著逮人和調查時,一艘朝著國外駛去的貨輪上——

      「真可惜,我還挺喜歡這件西裝的。」

      棕髮男人優雅地脫下銀色西裝扔到一旁,混戰中子彈擦過肩膀,血跡正沿著他緊實的肌肉緩緩滑落。他掏出藥瓶,隨手拋向身旁的黑髮男人,後者抬眸看了一眼,乖乖地上前替他包紮。

      藥水碰到傷口時,他倒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抱怨:「連著兩次交易都出問題,Lucian,你說這個國家是不是有毒?」

      陸時安(Lucian)頭也不抬道:「所以說我處理就好,您偏要親自過來一趟。」

      棕髮男人挑了挑眉,「我就好奇你在黑鳶工作是什麼樣子。」

      陸時安頓了頓,唇角向上勾起,「還不錯,甚至遇到一個認識的人。」

      「哦?」棕髮男人饒有興味地看著他,「你在這長大的,該不會……是你的舊情人?」

      陸時安輕輕搖頭,「他不認識我。」

      這時,最後一圈繃帶剛好收緊,傷口已經處理完畢,陸時安卻沒有放開手,反而順勢沿著男人的腰線向下滑去。

      「這次打賭是我贏了。」他輕輕按上對方的皮帶扣環,低笑道:「現在,我能拿我的獎賞了嗎?」

      棕髮男人剛想動作,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還沒來得及抗議,就見陸時安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另一手滑上自己的後頸,猛地向上扯掉假髮,又按著他的後腦拔掉隱形眼鏡。

      金色的髮絲瞬間散落,深邃的藍眼睛暴露在月光下,陸時安盯著這張臉,滿意地勾起一抹笑,「這樣才對。」

      棕……不,金髮男人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秒已經被壓倒在貨輪的甲板上,髒話也還沒出口,就被猝不及防覆上的雙唇狠狠吞沒。

      「願賭服輸。」陸時安捏起他的下巴,語氣帶著幾分戲謔,「This   time,   you   are   on   the   bottom.   (這次,換你在下面。)」

      /

      陸時安成年以前,確實都在這個國家生活。

      十歲時,他曾不小心被捲進一場黑幫間的槍戰,差一點就要被亂槍打死,一個男人卻突然衝了出來,等他再次睜眼,對方的胸口已經炸出一朵血花。

      男人強撐著最後一口氣,顫抖著將一枚戒指與一封信塞進他的手中,「幫我……拿去這個地址……拜託了……」

      陸時安拼命點頭,隨即帶著遺言逃離現場,在用公共電話報警後趕去那串住址,開門的女子看完信,頓時臉色慘白地衝了出去。

      陸時安低下頭,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紙——  

      「我不擅長說話,請原諒我用寫信的方式代替。孩子出生讓我總算下定決心,首領答應,做完這次工作就放我們走,我存了一筆錢,我們可以開間小吃店,我負責做菜,妳就在外面結帳,然後一起顧孩子。我實在等不及偷偷先訂了戒指,妳願意嫁給我嗎?」

      陸時安默默地走進屋內,視線落在嬰兒床上的小小身影。

      「你爸爸為了救我,所以……」哪怕小嬰兒聽不懂,他依舊不忍心繼續說下去。

      最後,他將信與戒指放在床邊,低聲道:「對不起。」

      二十五年後,陸時安作為Paradise的臥底潛入黑鳶,踏進總部的第一天,便與另一個男人同時被帶去首領面前。

      首領掃了他一眼,隨後對另一人道:「這是新來的成員,負責情報蒐集,夜梟,就交給你了。」

     

      月光灑落在貨輪甲板,船隻隨海浪浪曖昧地上下搖擺,將陸時安的思緒從記憶中拉回。

      金髮男人氣喘吁吁地瞪著身上的人,咬牙切齒道:「下次,一定讓你在下面!」

      陸時安輕笑,漫不經心地問:「既然這樣,要再跟我賭賭看嗎?」

      金髮男人低哼一聲,反手扣住他的手腕,順勢翻身將人壓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賭什麼?」

      「賭黑鳶接下來會怎麼樣,如何?」陸時安修長的指尖沿他的胸口輕輕劃下。

      金髮男人聞言,冷不防大笑出聲:「這裡的警察是我們交易的國家內最廢的,半年,我賭半年後,黑鳶又會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跑來和我討貨了。」

      「您就這麼不相信我的業務能力?」陸時安狀似遺憾地歎了口氣,但很快又彎起唇角,「我賭不用半年,這裡的警察會變成周遭各國最清廉的一批。」

      金髮男人嗤笑一聲,正得意於這次贏定了的同時,猛地被一個直達深處的侵入打散所有思緒。

      「Fuck   off!     (滾開!)」他喘著氣低吼。

      下一秒,陸時安俯下身貼近他耳邊,語氣低沉帶笑。

      「No.   It’s   "   fuck   me".     (錯了,是「操我」才對。)」

     

      /

     

      轉眼又過了三個月,徐夜舟依舊沒有醒來。

      白辰月在給租屋處大掃除時,翻到了衣櫃裡的冬裝,想起當時那人還說很快就可以穿了,他轉頭看向窗外,苦笑著道:「春天都快過了啊……」

      結束後,白辰月像往常一樣前往醫院,暖風輕拂,呼吸間全是慵懶的午後氣息,經過一間熟悉的咖啡店,飄出的香氣讓他忍不住停下腳步。

      店內,老闆磨著豆子微笑地問:「今天也要巧克力牛奶嗎?」

      白辰月下意識想點頭,卻在視線掃過櫃檯上的菜單時,突然改了主意,「不,給我黑咖啡吧!」

      語畢,他揚起一抹和煦微笑,「然後,五包糖。」

      前往醫院的路上,他捏著那杯咖啡啜飲一口,甜膩和苦澀兩種極端的味道相互拉扯,最後只在舌根留下一股難以言喻的違和。

      他輕輕晃了晃杯子,忍不住低笑出聲,「你真的……很奇怪。」

      不知不覺到了病房門口,他向看守的警察示意後推門進入,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消毒水味,而徐夜舟依舊安靜地躺在那裡。

      就好像他說的,只是累了,睡一會兒。

      白辰月拉了張椅子坐下,把咖啡放在床頭櫃上,視線落在那張熟悉的臉龐,三個月過去,輪廓仍然沒變,看上去卻更加蒼白而脆弱。

      「春天都快過了,你倒好,睡得比誰都沉。」

      徐夜舟沒回應,當然不可能回應,白辰月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

      「我已經不知道……你到底是對我好,還是對我狠了。」

      你對我撒了這麼多謊,說是捨不得我髒,可你自己呢?

      你明明也是個該被拯救的人,卻偏偏選擇把自己關在深淵,連逃跑的機會都不留下。

      你這麼狠心,把一切都留給我,然後自己睡得毫無負擔。

      「醒來吧。」白辰月的聲音很輕,卻透著壓抑不住的情緒,「我承認你贏了,騙走我,贏了我的心,這樣行了吧?」

      窗外傳來幾聲鳥鳴,白辰月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指尖不自覺收緊。

      哪怕只是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再像從前那樣,隨便調侃個幾句,他就是好想好想這個人。

      白辰月撇開視線,目光輕輕落在那杯咖啡,「徐夜舟,你夢到我了嗎?」

     

      砰——

      槍聲迴盪在空蕩蕩的走廊。

      眼前,一道身影緩緩倒下,倒影碎裂,鮮血流淌,於地板上擴散成一片猩紅。

      徐夜舟低下頭,看見自己手中握著一把槍,沉甸甸的重量熟悉得可怕,血腥味撲鼻而來,手指間沾滿了血跡,可他記不清自己開槍的理由。

      他站在一條又黑又長的走廊,地上殘留著許多凌亂腳印,無數模糊的身影來來去去,卻無人駐足。

      走廊盡頭隱約閃爍著一絲光芒,他嘗試著往前踏了一步,卻發現自己腳下踩過的地方,一樣什麼都沒留下。  

      一道高大的身影忽地從黑暗中走出,擋在了他的前方,那人目光狠戾,嘴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記得你第一次開槍,手抖得像個廢物。」首領輕蔑地笑著,語帶譏諷,「可現在你的這雙手,究竟染上了多少人的血?」

      徐夜舟腳步一頓,回憶的拼圖一片片拼湊完整。

      他能夠想起的最早的記憶,從一隻被捆住四肢的兔子開始,記得牠有著純白色的毛髮,可柔軟的身體卻在隱隱顫抖,全是因為自己正握著一把刀,抵著牠脆弱的脖子。

      「動手。」站於身後的首領冷聲下令,同時,另一把刀也架住徐夜舟的脖子。

      他哭著閉上眼一刀劃下,溫熱的鮮血瞬間從喉管噴出,濺在他稚嫩的臉龐,成了這一生永遠抹不去的印記。

      再後來,他學會了如何開槍,目標也從兔子變成了人,也學會在無數次的命令下,無視自己的意志扣動扳機。

      「你活著的意義就是這些,只有這樣的你,才有價值。」首領向前一步,擋在他與走廊盡頭的那扇門間,「你只會殺人,從出生就在殺人,沒了這個,你還能做什麼?」

      徐夜舟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收緊——是啊,自己又是為了什麼而活?

      可就在這時,耳邊突然響起另一個聲音。

      「你不髒,一點也不髒。」

      「是地獄又如何?我陪你就是了!」

      畫面驟然翻轉,他想起那個夜晚,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人迎著夜色,眉眼溫柔,輕輕地捧住自己的臉,在嘴角落下一個虔誠的吻。

      「你的真心,我全要了。」他的眼裡沒有恐懼,只有純粹而溫暖的光芒。

      徐夜舟的眼神逐漸柔和,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他望向面前的男人,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格外平靜。

      男人愣住,沒料到他的回答。

      於是徐夜舟沒再看他,邁步向前,那道身影在他穿越的瞬間化為無數碎片——畢竟他只是個幻影,根本阻擋不了什麼。

      終於,他走到了門前。

      那是一扇半掩著的斑駁木門,門後透出一絲微光,昏黃的暖色調像是夕陽快要沉沒的餘暉,而門前,站著一對模糊的身影。

      那對夫妻溫柔地看著他,笑了笑,上前給了他一個輕輕的擁抱,然後側身為他讓出門扉,身影便如霧氣般消散,空氣中只留下微微的溫度。

      徐夜舟伸出手,緩緩把門推開。

      門後,是一座寧靜的公園。

      天空被染成溫暖的橙紅色,微風輕拂,一個小男孩背對著他,看不清容貌,可很快便察覺到他的存在,微微側首露出熟悉的輪廓。

      那一刻,徐夜舟的心跳停了一瞬。

      「大哥哥,你今天遲到了!」小男孩稚嫩的童聲響起。

      徐夜舟的鼻頭隱隱發酸,眼眶泛紅,他緩步上前,揉了揉男孩柔軟的髮絲,哽咽道:「對不起,下次給你買巧克力牛奶,好不好?」

      男孩小小的眉毛蹙在一起,可愛的表情寫滿了不滿,但很快,他又撇撇嘴,嘟囔著道:「算了,我原諒你了。」

      接著,男孩牽起了他的手。

      這一瞬間,無數子彈自他身後呼嘯而過,硝煙與鮮血隨風散去,二十六年間,他獨自走過滿地屍體,也曾穿梭於槍林彈雨,如今,終於踏出深淵邊界——

      病床上,徐夜舟緩緩睜開雙眼。

      視線還未完全聚焦,腦海裡仍殘留著夢境的畫面,直到掌心傳來一抹熟悉的溫度。

      他愣了愣,微微收緊手指。

      這一次,手裡沒有槍。

      有的,是當年那個小男孩仍舊緊緊牽著的手。

      溫暖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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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陸時安前面出現過兩次。

第一次是告訴徐夜舟關於蘇義天的背景,第二次就是港口交易的情報。

/

老實說每次寫到「心跳停了一瞬」,都很想吐槽自己

心律不整,還是送醫要緊......不對,他已經在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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