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凡的警隊隊長每天都被他花樣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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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熊孩子啊！萬年不遇的奇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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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他執行任務，哪怕是最最簡單的任務，也都能執行成災難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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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居然還都混到我們北京公安體繫裏面來了，人模人樣的當上了政保警察。這可真是江河日下，蒼天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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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合理的地方在於，這人從外錶上看，明明正常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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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正常“都保守了。一米八多的身高，重點大學的學歴，遠望簡直是豐神俊朗，一錶人才。要不是因為他們一局是保密局，譚小凡都會被拉去給公安拍宣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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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這樣一個人，日常就能把他這個隊長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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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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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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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領了一個很簡單的攔截任務，去攔截一個叫慕容雪的作家去參加外國使館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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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任務對象慕容雪，本名郝群，曾經是個知名作家，微博大V，後來被封殺了，標記為七類重點人員，受政保局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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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網絡安全監察局從搜狐後臺截獲一封瑞典大使館發的郵件，邀請慕容雪6月4號到瑞典大使館參加瑞典國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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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案件的處理流程事標准化的，上下都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派人去工作對象家裏守著，不讓他出門。活動的日子一過，這案子就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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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的是，網監局按涉外處理，轉的是國安而不是政保，等國安轉回給政保，再到他的大隊收到的時候，就已經是6月4 號的早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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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6月初，都被他們自己笑稱‘行業旺季‘。因為這段時間監視任務多，喝茶多，抓捕的也多。有的時候能整大隊所有人加班加到半夜，請喝茶請的茶葉都不夠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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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此時此刻，整個大隊的人都已經派了出去，寂靜的辦公室裏面，除了朱平惡自己，就只有譚小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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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著自己辦公室的百葉窗看了一眼譚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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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熊孩子果然跟每天一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發呆。一雙桃花眼對著電腦屏幕放空，好似魂遊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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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臉傻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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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願意，他也只能忍著內心的嫌惡，把譚小凡叫到了自己辦公室，把這個攔截任務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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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前腳領了任務出發，他馬上就把監聽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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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保衛局職責重要，所有的辦案過程都要嚴格記錄。局裏所有人的手機設備都是特制的，跟監聽器一樣好用。哪怕人不對著話筒講話，從監聽設備也能把手機設備周圍所有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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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上耳機，一邊翻工作簡報，一邊聽。過了半個多小時，耳機裏傳來了譚小凡打電話的聲音：“郝先生，您好。我叫譚小凡，是李晶歌的同事。請問您現在是否方便]可以去您家裏拜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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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惡滿頭黑線。就這一個電話，譚小凡就已經犯了無數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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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妳提前一個電話過去，人家還能在家等妳？到時候人溜走關機，妳怎麽辦？這是攔截任務，不是查崗任務，任務類型都搞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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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何必自報家門？國保警察打電話，素來只需要問妳在哪妳在幹什麽，誰能不知道我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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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妳這是給工作對象打電話，不是給領導打電話！至於客氣成這樣嗎？都參加工作兩年了， 還是學不會跟誰該怎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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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會培訓的雖然總說政保要文明執法，但也就是面子工程，只有遇到能進秦城的紅二代反賊才需要禮貌，對慕容雪這種農村背景的，只有譚小凡這缺心眼的才這麽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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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慕容雪沈默半晌，語氣不鹹不淡道：”這日子妳們這麽忙，就不用跑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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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惡是認識慕容雪的，早些年還親自跟過一段時間。他文寫得不錯，筆法細膩，溫柔多情。可是本人卻是又臭又硬，從來不肯好好配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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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5年起公安繫統抓公知，已經抓進去了一批又一批，有不少就是這位慕容雪的狐朋狗友。慕容雪自己也一只腳跨進監獄大門了。可這人非但沒學會敬畏，反而脾氣越來越大，簡直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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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那邊還一個勁兒的道歉：“對不起。今天有任務，必須拜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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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聽著譚小凡到了地方，上樓敲開了慕容雪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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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倒是沒跑。譚小凡，算妳這次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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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面生，新來的？怎麽，這次沒叫著物業來給妳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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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訕訕陪笑，說：“能不麻煩物業，就不麻煩物業了，總去找他們，他們面上不說，估計心裏也是討厭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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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聽他這麽說，楞了一下，語氣稍緩，問：“妳剛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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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有問必答，說：“我畢業工作快兩年了。學長……我也是法大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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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慕容雪絲毫沒有認這個學弟的意思，挑眉說：“法大畢業的，怎麽幹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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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惡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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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真是腦子有問題。法大畢業的不幹這個，要去幹什麽？古人說，學得文武藝，貨賣帝王家。進體制內，那是絕對的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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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政保局在整個公安繫統中可是地位最高的存在。每次他們出去辦案，走到哪裏，誰不是乖乖巴結。平級之間，人家也都主動把妳當領導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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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公檢法還算是平級單位，可最近這些年這些年，公安的地位一升再升，比已經比法院檢察院都高出一大截了。任何案子，他們寫下的意見，法院檢察院都是要乖乖照著執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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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法院檢察院，沒有關繫的大學生生也進不去，只能去當律師。中國律師地位有多低，到了公檢法就是孫子。不說法官，就是立案的，執行的，書記員，甚至打掃衛生的，都能把律師們揪住訓一頓，他們還不能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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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前些年，當律師受幾年氣，好歹錢不少賺，運氣好的，人到中年，就能實現財富自由。可自從有了刑法修正案35，36條，不聽話的律師隨便都可以抓起來判刑，命都沒有了，還要錢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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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簡單的道理，奇葩譚小凡偏偏不懂。被慕容雪這麽一問，就噎住了。隔著電話線，朱平惡似乎都能看到譚小凡在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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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天，只聽譚小凡小聲的說：”那個…..我這次來來，是為了…..瑞典大使館的活動，您就不要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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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冷笑一聲，說：“妳們煩不煩啊？三天兩頭上門限制我人身自由。我去參加酒會，又不是去參加民主會議，也要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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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啊…..我們這收到的任務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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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說：“上次德國總理來的時候邀請我，妳們就連續三天從早到晚的守著們不讓我出去，最後沒見成。我真是受夠了，今天不想再忍了。我告訴妳，今天這酒會，我非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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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惡心想，這人簡直搞笑。“非得去“，妳怎麽去？要敢闖關，就直接把妳轉刑偵逮捕。以後隊裏盯的刺兒頭就還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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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國保警察的標准回答是“妳去不了”，然後把工作對象踹回屋內，再拿個椅子坐門口守著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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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譚小凡是個奇葩，拿著堪比尚方寶劍的國保警徽兩年了，依然沒學會霸氣側漏，就只小聲的請求說：“您看我都來了，您只怕是沒辦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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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看了譚小凡半天，抱著手臂說：“妳是工作來的，我也不為難妳。這事兒這樣辦好不好：咱們合作搞個大新聞。剛才呢，接完妳電話之後，我就給我幾個當記者的朋友打了電話，他們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妳呢，也可以打電話多叫幾個鷹犬。等一會兒大家都來了之後，我就往外沖，妳們就攔著不讓我往外沖，再把我打一頓，咱們合作報個新聞。妳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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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惡在耳機線的那一頭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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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就是當面叫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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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朋友“，指的不是搜狐，頭條新聞這種內媒記者。內媒已經被整治的鐵闆一塊兒，嚴格遵守黨的領導，這種新聞有人敢寫也根本發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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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記者朋友“，指的是NYT，BBC這種外媒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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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媒能控制，外媒卻控制不了。雖然有防火墻，外媒報道什麽，國內的人都看不到，可是國際社會還是要面子的，負面新聞還是越少越好。如果有負面的新聞從國保國安這些地方流出去，他們責任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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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村就是算准了他們國保的行動都是避著人的秘密行動，才用外媒曝光來叫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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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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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真要如此魚死網破，慕容雪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尋釁滋事三年起。三年之後，像季孝龍，張展，余文生那些人，又會很快再被抓進去，再判個三年。三年又三年，一輩子就摺在裏面了。或者像許誌永那樣的，直接判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刑期十幾年，能不能有命離開都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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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慕容雪，他不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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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也是楞住了，完全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狀況，憋了半天，說：“您不要這樣做。今天公安上下都再高度戒備，十分鐘之內就能叫來臨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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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不屑說：“妳盡去打電話搖人，看看是妳們來的快，還是記者來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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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搖人”這種詞，把我們當了黑社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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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惡沒心思吐槽，手已經按倒了電話上。如果譚小凡鎮不住他，立刻叫增援。這種狀況他們處理的也不少了，把小區的兩個路口直接一封，守住每個小區樓門，別說記者，就是小鳥也飛不進去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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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譚小凡急道：“真那樣，就不只是把妳打一頓報個新聞了，有後果妳要承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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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後果？把我抓起來判刑嗎？當年我出國的時候，妳們抓我們64研討會的人，我回國之後自己去派出所投案自首。我還怕妳們不抓我呢。男子漢逢此世道，不坐牢更待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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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聽著更急了，說：“那怎麽行！學長…..郝先生，我是知道您的。怎麽能為了……為了這麽點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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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聽著新鮮，問：“怎麽，妳還不想讓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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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為眾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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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學呵了一聲，說：“妳功課做的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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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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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村冷冷說：“妳們把我微博封了，卻把這句話學去。就連黨媒都有事兒沒事兒引用，簡直不知羞恥。妳別再跟我套近乎了，對我沒用。我現在就要出門了，妳不讓開，我就要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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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惡心中好笑，到底是書生意氣，雞蛋往石頭上碰。不說別的，就他才不到一比七的身高，能打得過一米八幾，大腦萎縮四肢發達的譚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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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急說：“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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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問：“還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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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咬咬牙，說：“不然…..您跟我說說，這‘酒會’具體是幹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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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不耐煩說：“妳要是想知道，那我告訴妳。就是一片草坪，一個人拿一杯酒站在草地上，認識不認識的都互相聊聊天。妳們以為是什麽？沒人會沖到臺上大聲說‘今天是64，我們要紀念64。’的。太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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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說：“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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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惡扶額，這口氣是怎麽回事？如論他說著酒會是幹什麽的，只要他去不成，那什麽都幹不了。防患於未然，將一切可能的犯罪行為在萌芽階段打斷，這才是我們政保警察要做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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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譚小凡的下一句讓他差點直接從椅子上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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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譚小凡說道：“既然這樣，那妳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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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慕容雪跟朱平惡同一時間忍不住脫口而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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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疑惑的問：“我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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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點頭：“我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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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惡趕緊抓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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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能對譚小凡有任何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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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是最簡單的任務也能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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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樣的日子出了點什麽事，那可以就是政治事故了！到時候譚小凡妳那局級的老爹也罩不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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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手指快按倒綠色接通鍵的時候，又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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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打電話過去阻止譚小凡幹蠢事，對自己有什麽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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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為什麽要次次給他擦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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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他老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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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給他擦的屁股還不夠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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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此時併沒有跟我請示。他自作主張的事，即便事後上面問責，也怪不到自己頭上。那自己就有了正當理由，把他降級或者調離，至少…..可以取消他參加兩個月後的公選考試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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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公選考試，一直是他的心病。譚小凡考試能力不差，考個名列前茅，加上他爹的加持，那分分鐘要升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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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這種奇葩得到晉升，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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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這裏，緩緩放下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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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敲了敲桌子，又攥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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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妳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後果，怪不得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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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慕容雪不知道怎麽想的，就真敢上國保的車。譚小凡一路把他送到了瑞典大使館。慕容雪拿出邀請函，跟使館門衛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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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惡聽著耳機裏面的動靜，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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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慕容雪進了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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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凡這個處分就是免不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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