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博蔚在鏡子前打量自己穿上西裝的模樣，也許之後可以找賈燦陽一起拍張照？他們好像幾乎沒有拍過照，雖然不是今天的主角，但難得有打扮，找個時機拍一下應該也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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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燦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一定要打扮的那麼認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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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普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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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博蔚轉過頭看著一旁的男人，不用特別打扮就很吸引人了，高大帥氣，瀏海還往上抓，讓五官的精緻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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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比自己帥不止十倍的男人講這種話是在挖苦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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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反正是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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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賈燦陽苦著臉，甄博蔚惡作劇似的故意捏了一下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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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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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亂想啦，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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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啦。」他小聲嘟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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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沒腿軟耶，晚上要繼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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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燦陽臉一紅，轉身走回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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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芯菲宴客的餐廳離他們住處不遠，兩人不確定會不會喝酒，決定走路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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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博蔚原本猜想賈燦陽會不會不想戴戒指出門，卻見賈燦陽絲毫沒有要把戒指拿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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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到餐廳門口，就見到向守晨，兩人馬上向前跟他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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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啦，阿晨。」甄博蔚輕輕扯了一下向守晨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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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守晨哦了一聲，看向他們的手，瞇起眼睛笑，「恭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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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一般的安排，甄博蔚或許會被安排到與向守晨同桌，不過他卻被安排到和賈燦陽同一桌，那桌幾乎都是賈燦陽高一的同學，不過他本來就跟那群人很熟，也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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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高中同學見到兩人，熱情招呼，他們還記得高中時的魔術方塊事件，開玩笑的喊甄博蔚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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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學的婚宴，某種意義上又像同學會，不少多年未有交集的人再次集結，話題不外乎就是生活、事業和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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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輪流被採訪過，同桌的人卻像約定好，完全沒問他們兩人感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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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種意義上，這也是種溫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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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餐廳前，賈燦陽曾想過千百種情境，要是被同學們問到他們的關係要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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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他不清楚，但這些同學即使不能理解，大概也不至於會說出太難聽的話，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時候，勇敢地說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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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交往最初的擔心，過了多年昇華成想公開讓大家知道。可是偏偏大家體貼的沒有多問和多談。此刻的情境，臉皮薄的他自然也拉不下臉主動公開這段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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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多年時間發現一切只是自我意識過剩，即使已經做到不那麼在意他人的眼光，卻也沒有大聲呼喊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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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喊出口很突兀吧，把氣氛搞僵很不妙吧？更何況他們此時只是賓客，又不是主角，這種行為毫無意義和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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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燦陽很明白，不能公開的關係是悲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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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立場對調，甄博蔚完全不願意讓他人知道兩人在交往的事情，甚至如此謹慎戒懼，自己一定玻璃心碎個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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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從小到大一路走來，他沒辦法不去在意他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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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了那麼多年，才發現他仍把自己關在枷鎖。發現其實根本沒有人在意他們的事情，同學體貼的絕口不提反而很傷人，但是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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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當年，第一次遇到出櫃的機會時，勇敢接受那些負面的言語及可能更多的正面祝福，現在心情絕對會更坦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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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想著這些，心情煩悶，賈燦陽在甄博蔚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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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的尾聲，賈燦陽離席準備去洗手間，甄博蔚看他走起路來搖搖晃晃，趕緊跟在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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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情境和猜想有巨大的落差，心中有股巨大的失落和不甘，進到廁所確認沒有其他人後，他忽然牽起甄博蔚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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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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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應聲，他拉住甄博蔚，然後往他的嘴唇湊去，甄博蔚完全沒料到他會有這個舉止，「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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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燦陽的眼睛和臉都紅透了，「我好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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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喝醉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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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燦陽搖搖頭，又點點頭。只是抓緊甄博蔚的手，低頭在他的肩膀輕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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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幹麼要做這種事，只是很懊悔，為什麼以前要那麼害怕被他人知曉，現在又矛盾的認為沒能好好炫耀他們之間很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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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博蔚知道賈燦陽其實沒全醉，只是藉由這個機會跟他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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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為一開始自己在無意間扯下他的假面具，大概一輩子都沒辦法想像他會有這麼可愛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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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博蔚伸手輕輕撫過賈燦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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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過了那麼多年，賈燦陽還是會為了大學時期的那件事耿耿於懷吧？他其實不介意是否公開，只要賈燦陽還在身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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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那時候告訴大家，你是我的。」賈燦陽將頭埋在甄博蔚的肩膀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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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穿戀人撒嬌、胡鬧和難過的情緒，甄博蔚沒有說出太多安慰的言論，輕輕撫著他的背，語氣溫柔，「我知道不就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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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燦陽這時才將頭緩慢抬起，眼神委屈巴巴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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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走回位置，不少人已經離席，前往餐廳門口和新人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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