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喬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清楚自己要什麼,且想要什麼未來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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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很少在小時候就找到一生興趣,但是趙子喬從小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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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看故事,只要是訴說故事的任何媒介她都喜歡。她從還不認識字時就開始看繪本,從牙牙學語就開始聽睡前故事錄音帶,而隨著年齡增長,她慶幸小時候台灣尚未開始書籍分級制度,所以她看了許多「不合時宜」的漫畫與小說,等到台灣開始分級制度,她便用姐姐的名字去租借漫畫和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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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租書店可是到處都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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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為三代同堂,她放學回家除了可以看卡通,還有外公的一大堆老電影錄影帶,外婆的大量書籍可看,她最喜歡窩在客廳角落,看著那些不符合她年紀的故事。即便當下看不懂,有時候問了大人也得不到像樣的解釋,趙子喬還是會記下那些劇情,隨著年紀增長,她也慢慢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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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如此,她閱讀了大量的「故事」,也喜歡上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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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時候便開始嘗試說故事,一開始她用畫畫的方式,將腦海中的劇情描繪出來,很青澀又很中二,卻很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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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畫漫畫是國小二年級,那時候還用學校的空白數學作業簿來當畫冊,在班上傳閱後得到了好評,這讓她信心大增,於是她開始大量創作,那時她的小腦袋瓜子總有源源不絕的創意,幾乎可以一個故事還沒畫完就想到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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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除了念書、寫作業,其他的時間都在畫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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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因此做出了口碑,其他班級的人即便不認識「趙子喬」這個人,也都知道二班有一個畫漫畫的趙子喬,只要大家不想上課,就會去跟她借她畫的漫畫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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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不要跟人家收費啊?」第一個給出這樣建議的人,是當時趙子喬暗戀的男生——劉忠瑋,人如其名,看起來非常忠厚老實,他家開的中醫診所用的就是他的名字,叫忠瑋中醫,班上的同學總是會戲稱他年紀輕輕已經開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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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也是因為如此,他當時才會對趙子喬說出「收費」這兩個超齡的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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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畫畫所花的時間、想故事的創意、使用的擦子、筆芯與簿子等,這些都是隱形成本啊,每借人家看一次收個五塊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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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五塊與當時租書店的價格差不多,趙子喬不認為自己可以媲美真正專業出版的書籍,於是她只開了一元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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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這樣來借閱的人就會變少,但意外的不減反增,大家似乎認為既然收費了,肯定故事更好看。在這樣的效應之下,為了不愧對自己開始收費的漫畫,趙子喬畫得更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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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多餘的錢可以買網點,她便用自動鉛筆一筆一畫慢慢地畫;也沒有多餘的錢買背景網點,她便用尺慢慢描繪出建築,雖然這樣質感提升了,速度卻變慢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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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大家都是利用上課時間看的,對於畫工其實沒那麼要求,更在乎的是故事的好閱讀以及不需太過動腦,發現租借的次數下降後,趙子喬便在漫畫的最後空白頁留下了「留言板」功能,讓大家寫下心得感想。得到了回饋再次改善,讓她的故事、畫技還有繪畫速度達到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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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一元一元的租借,但累積下來也有了一筆小小財富,這時她第一次明白:原來只要我的故事說得好,大家就會願意花錢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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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使得小小的趙子喬決定要請客,請那位最初建議她收費的劉忠瑋,於是下課時,她把劉忠瑋帶到合作社,豪氣地要他盡量選,她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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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忠瑋也不是那種不懂得客氣的人,意思意思地選了奶茶和一包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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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少?我至少賺到一百塊了耶!你也選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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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吧,妳總要有點利潤。」劉忠瑋擺了擺手,非常大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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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要感謝你呀!要不是你,我根本不知道本來只是做興趣的畫畫還能賺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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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給了建議。也要妳的故事有那個價值,大家才會願意掏錢購買。」劉忠瑋不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妳以後要當漫畫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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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畫漫畫很累,但我畫得很開心,可是如果跟我媽說以後要當漫畫家,一定會被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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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笑的?有喜歡、有才華、又被大眾接受的話,那就做啊!我相信妳一定可以的。」劉忠瑋情意真切地鼓勵,趙子喬有點被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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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內心似乎有某種熱情信號被點燃了,總覺得自己好像一定可以成功,幾乎看見成為漫畫家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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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未來想做什麼?」她反問劉忠瑋,也想給對方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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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明顯嗎?我都開中醫診所了,以後就是當醫生啊!」劉忠瑋眨眨眼,平頭圓臉,模樣忠厚老實,還真有點醫生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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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一起加油,你當醫生,我當漫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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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到時候我把妳出的漫畫放在我們診所推廣。」劉忠瑋也下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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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因為學區不同,升上國中後,劉忠瑋便到了另外一所國中,兩個人也沒有特別聯絡,就這樣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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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時的約定,趙子喬一直記在心中。每一次當她畫漫畫時,就會想起劉忠瑋——第一個相信自己能成為漫畫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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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依舊維持著「收錢租借漫畫」的原則,而且進步了,以前一本一元,現在一本是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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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校區和學生都比國小大很多,所以借閱的人變多了,只要她畫得夠快,產出的故事夠多,就有更多人看,借書率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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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其他人國中時代是念書,趙子喬則是拚命畫漫畫,一次畫兩本故事很常見,一個學期還沒過完就會至少完結兩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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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喬,妳有一本漫畫是初戀的故事,那一本可以賣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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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她在下課時間依舊埋首畫漫畫時,有一個女生忽然這麼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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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妳說什麼?」她以為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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