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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玩過頭了

      酒吧裡響起音樂,要營業了,何梁推開門就看見蘇向君靠著牆雙手抱胸站在洗手間門口,嘴裡還咬著一根棒棒糖。  

 

      何梁逕自忽略,洗了把臉,真煩,到哪都能看到那狗,能感覺蘇向君正從鏡子盯著自己。  

 

      看著何梁任由水珠從臉上滴下,蘇向君第一次認為一個男生怎麼可以比女生還誘惑,等下,誘惑?瘋了吧!他喜歡的可是女生!那種波濤洶湧!膚白貌美的女生!  

      但何梁的確很符合自己的審美,如果不把他當男的話,也是膚白貌美,只差沒有波濤洶湧。  

 

      嘴裡的棒棒糖無意識地換了個邊。  

 

      看著那狗盯著自己目不轉睛,何梁也看了回去,蘇向君本來就高又壯,整個擋住門口大半邊,兩人都不說話,直到眼前的狗摸摸鼻子先開口:「還好?」  

 

      何梁臉色不是很好,皮膚本來就白,現在更沒有血色。本來要進休息室,就看見何梁摀著嘴猛的衝進洗手間。  

 

      「關你什麼事。」何梁側身往蘇向君沒擋住的路走,反而自己沒踩穩,兩腳一絆跌了一下。  

 

      蘇向君立刻抓住何梁的衣領像拎小貓那樣將他拉回,這一拉沒忍住,噗的就笑出來,另一手把嘴裡的棒棒糖往他張開的嘴塞。  

 

      何梁衣領卡在喉嚨的位置,嘴巴被迫張開咳了一下,結果一根溫熱的棒棒糖突然就跟舌頭碰在一起。  

      事情發生得太快,何梁感受著脖子被勒的痛楚,腦袋還在運轉,蘇向君是把棒棒糖,從他嘴裡把棒棒糖、從他嘴裡把棒棒糖塞進自己嘴裡?  

 

      蘇向君看著何梁張著嘴愣在原地,鬆開衣領趁何梁還沒反應過來跑了。  

 

      小貓爆炸了。  

 

      他呸的一口把嘴裡的棒棒糖給吐在地上,用力抬腳想踩碎那根扁扁的棒棒糖,踩下的那瞬間棒棒糖沒碎,而是帶著何梁的腳向前滑行。  

 

      何梁啪的跌在地上,那根棒棒糖嘲笑似的停在他身旁。  

 

      他扶著牆站起,屁股火辣辣的疼,手一抓用力地丟向垃圾桶,棒棒糖終於在桶底碎了。  

 

      漱口不知道多少次嘴裡依然殘留那溫熱的味道。  

 

      還是草莓口味,他最討厭的草莓。  

 

      何梁氣沖沖的打開休息室的門,裡頭空蕩蕩,但桌上多了杯泡好的維他命,是他的馬克杯。  

 

      蘇向君真的很討厭,何梁喝著那杯維他命邊想。  

 

 

      時間差不多他才出休息室,除了來上班放東西的員工以外,沒有其他人再次進來過。  

 

      他把手機塞進褲子口袋,汪哲陽到現在都沒有回復他的訊息,腦袋已經開始往壞的那方面想,尤其小陸竟然在他身旁。  

 

      何梁一眼就看見在座位上左摟右抱的蘇向君,沒想到這狗還是個花花公子,更討厭了。  

 

      他乖乖地調整麥克風,沒多久蘇向君也來了,還直直地往這來。

      何梁餘光看著蘇向君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等到越過了安全距離,何梁突的轉身,眼前人一點嚇到的跡象都沒有,就看見那狗抬起手在頭上把他的頭髮給揉亂了。  

      何梁皺起眉立刻啪地打掉那手,蘇向君哎呀了一聲:「小漂亮,好點沒,嗓子可不能吐壞了。」  

 

      小貓炸毛啦,好好玩。  

 

      蘇向君咧嘴笑得很開心,相反的何梁非常不開心,「請你不要亂喊名字,也請你不要隨便碰我。」像頭上沾到髒東西一樣,從口袋拿出小包的溼紙巾擦著頭。

 

      這狗嘴怎麼那麼煩?還喜歡到處碰,何梁移動了麥克風架,能離多遠是多遠。  

 

      他還想說甚麼,心安上台立刻阻止了蘇向君頑劣的心,「你再弄小梁,娜姐等下來打你了。」  

 

      聽到老闆的名字,蘇向君對著心安吐了舌趕緊回位置上,娜姐那手打人超級的痛,以前已經領教過了。

      原本播放的音樂小了,頭上的燈光亮起,何梁習以為常的和進來休憩的客人打招呼。

      「小梁,可不可以唱紅色高跟鞋?」有位常客對著何梁說,現在這首歌正火紅,他沒有拒絕,對著那人輕輕笑:「有時間就唱。」

      身後的蘇向君摸了摸鼻子,何梁還沒對他笑過。

      到最後一首的時侯,心安手放在琴鍵上看向蘇向君,後者只是點點頭,然後彈出了春泥的前奏。

      站在前方的何梁身體一僵,怎麼搞的?換歌單了?回頭看了心安,心安心虛的低下頭數起琴鍵,再看向蘇向君,那狗只是對他挑眉露出大白牙。

      他確定了,蘇狗搞的鬼,他回頭把麥克風拆下來,然後趁快進主歌時把麥克風嘟在他嘴邊。

      蘇向君還真沒想到何梁會把麥克風拆下來,他眼前的小貓背對著人群,手伸得長長的把麥克風靠在他嘴邊,小貓徹底炸了,他笑了一聲開口唱。

      「漫天的話語紛亂落在耳際,你我沈默不回應。」

      蘇向君沒有低頭,而是看著何梁的眼,眼睫毛很長,眼睛很大,對著他眨了幾下,很可愛。

      「牽你的手,你卻哭紅了眼睛,路途漫長無止盡。」耳邊傳進蘇向君低沉的聲音,他的眼很乾淨,直直的看進何梁心裡。

      撲通一聲,何梁收回手轉身回位置上,甚至漏掉了兩句才接著唱。

      何梁突然的轉身,蘇向君再度笑出來,看見小貓抬手把耳朵摀住,他更開心了。

      好煩,蘇狗真的很煩,改什麼歌單!又幹什麼看著他唱!何梁閉上眼睛摀著右邊耳朵,蘇向君的眼神越純粹,就越會想起那些骯髒的人,他一下感到反胃,險些崩潰的把歌唱完。

     

      幾乎是最後一個字結束,音樂還沒停,何梁是摀著嘴衝去洗手間的。

      心安接收到蘇向君讓她結尾,愣愣的看著蘇向君放下吉他也往何梁離開的方向去。

     

      何梁早就吐不出來了,偏偏胃裡還是一陣翻湧。骯髒念頭不斷地出現,那些手胡亂在他身上撫摸,抓著他的頭,他的腿,強迫他坐在那些軀體上。

      不要,我不要!嘴裡的血腥味,臉上火辣辣的,眼前一片模糊,他明明說了不要,拼命抓撓著反鎖的門板,指甲都掀翻。救我!他喊著,拜託誰來救救我⋯⋯

      「喂!何梁!」「還好嗎?開門!」敲門聲伴隨著蘇向君的聲音,他身體顫抖得很厲害,眼前不是那被反鎖的門,也不在可怕的大房,而是酒吧廁所。

      深呼吸了好幾次,何梁強迫自己冷靜,門外的蘇向君還在喊他,感覺那狗要踹門時開了門。

      眼前的小貓臉色很糟糕,甚至不知道怎麼了,只知道或許玩過頭了,剛伸手去扶他,小貓猛的拍開呲牙咧嘴的:「滾開。」

      蘇向君下意識的讓出,何梁甚至連碰都沒碰到他,帶著嫌棄噁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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