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三章 我說你做

入夜,街道上僅有行人兩三隻,因為店種的特殊性,營業時間固定是開到每晚十一點。

江雨坐在櫃檯裡頭,紀錄今日的收益,果然,生意慘淡,只有一位客人進店來買潤滑液。剩餘的人,看到不是江晴紛紛直接掉頭走,讓初次站櫃檯的他受到不小的挫折。

雖然今天這樣,算在料想得到的範圍內。銷量靠顧客購買來衝高,有時候經營客人靠的是緣分,客人認定老闆,相信他提供的服務,黏著度高,銷量自然也好。他一個面生的兼職店員,能賣出幾條潤滑液,他算是很惜福感恩了。

然而,今天依舊有唯一一個懊惱的小狀況。

居然真的有客人在今天非常剛好的問他兩款飛機杯使用體驗差異。

假設下午的時候他沒有遇到梁景,他絕對會認為是江晴筆記沒有寫好,他得要好好批評自家姊姊。

不過,在經過梁景一番談話過後,他光想到自己剛剛在客人面前翻筆記,使用一堆應該、或許、可能,這種不確定性的字眼,就渾身窒息難受,被任何人傳出去感覺都是在砸江晴的招牌。

看來梁景說的話絕對有必要好好認真對待。

如果他確實熟悉架上產品,在客人前既可以侃侃而談,又可以預告推薦江晴自出的新品,想想在產品間游刃有餘的樣子,江雨臉上不自覺地堆滿笑意。

把電腦關機之後,他鬼使神差地將客人剛剛問過的兩款飛機杯拿到櫃檯,剛想打開研究,江晴專屬的電話鈴聲便打斷他動作。

『第一天還好嗎?我親愛的弟弟。』

江晴的語氣不像是關心,更像是打來看笑話。

「你說呢?」江雨無奈,回道:「我沒讓你業績掛蛋就很不錯了。」

『什麼?你居然有賣出東西?』震驚的語氣溢出話筒,穿過海洋刺傷江雨幼小的心靈,江雨默默地嘆息。

可能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江晴趕緊找補說道:『不愧是我晴天姐姐的好弟弟,首戰便有成效,未來可期啊!』

「浮誇。」江雨翻了圈白眼。

『白眼收回去。』

「你是變態吧?」

『你屁股幾根毛我都知道,用得著對你變態?』

江雨暗底裡再次白眼,不打算接續這個話題,於是轉移道:「今天梁景有來。」

『我知道呀,他有跟我說。』提到這件事,江晴的情緒瞬間轉換,期待地問:『怎樣?是你的菜嗎?』

「你又來?什麼我的菜、他的菜,他人不錯,今天還給我實用的建議。」

打從江晴知道自己意外成為腐男後,她是早問、晚問,有機會就問,硬是把江雨都問習慣了。她恨不得自己弟弟彎得徹徹底底,她好在一旁近距離追CP。偏偏,從國中到高中,再從高中到大學,亂點鴛鴦譜的事情沒少做,卻硬是沒湊出過一首戀愛交響樂。

現在,剛剛大學畢業當社畜,江晴老毛病立即撲天蓋地襲擊而來,好像出現在他身邊的男人通通是可疑目標人士。

他不是沒想過他不直的可能性,畢竟從小到大,他對女生也不曾有過感覺。可能最大的問題在於,真人哪有紙片人香,紙片人一個個的,要顏有顏,要身材有身材,要體力,體力超爆好。

現實中出現的男生,沒有一個夠驚豔的!

當然,這說法是江晴目前比較能夠接受的說法,而不是她親愛的弟弟暫時還沒遇到心儀的女生之類...

「對了,講到梁景,他建議我要親身體驗才能介紹,我覺得挺有道理。」江雨把今天的對話內容概述,順便說說店裡的經營情形,「你覺得呢?」

『難得看你在除了漫畫的事情上這麼認真。』江晴在給完一些客人應對技巧後總結道:『你有想試用什麼直接在檔案紀錄一下,姊姊贊助,當支持你以後獨立運轉店面!』

「啥意思?」江雨本來只是想讓這個月的自己可以好過點,江晴這般說法反倒有點要退居二線的意味存在。

『反正你也沒特別想做的工作,以後店給你,我負責網路行銷,爸媽應該也會挺放心。』江晴隨意地說道,語氣輕鬆得如同在切蛋糕,『再說了,工具人弟弟,奴役起來我沒罪惡感。』

江雨有些許無語,但不好反駁什麼,誰叫他確實沒有任何一點目標。

『先掛啦,你姊夫被我綁住夠久了,有事情可以找梁景,他說教你的,讓他操心去。』在江晴匆匆掛斷電話前,似乎又想到什麼,特別叮囑道:『叫人家景哥,好歹比你大五歲。』

五歲嗎?他才二十七歲已經經營一家公司?

人與人的差距有時候真的不能認真計較,年紀輕輕如此成功,一定是根很好抱的大腿!

江雨下定決心,既然姊姊信任他,他必須動起來,盡快走上軌道,至少做到不讓家裡人擔心。他從櫃檯前特別收好的位置拿出名片,添加好友,梁景的通訊軟體中規中矩,名字是本名,江雨猶豫下,把略顯無聊的稱呼給改掉,正好提醒自己。

然後,他花了幾分鐘糾結,在訊息框裡刪刪改改後才把訊息傳送過去。

訊息馬上得到回覆,挺意外的,現在時間已經過十二點了。

雨天:今天店裡確實遇到你說的狀況,可以的話,我有些問題想問你,你什麼時候方便?

奮鬥目標:好積極,這點和你姊姊挺像,我剛好忙完可以和你聊聊。

梁景正好在整理試用反饋,其實新品上市並沒有太著急,整理資料也不太算是他這個職位的主要工作,他會整理除了興趣使然,主要還有點工作狂性格在作祟。正好手裡資料告一段落,幾個主要問題呈報給研發部門,手機裡便跳出小可愛的消息。

小可愛。

梁景想到便唇角勾著笑,腦袋裡全是稍早見面時江雨紅潤的臉蛋。

雨天:電話方便嗎?

奮鬥目標:好呀。

沒多久電話便打來,江雨有些忐忑地開口問道:「景哥這麼晚還沒睡啊?」

景哥?

突如其來的稱呼讓梁景腦內某根神經像被勾了一下,渾身酥麻。大腦忍不住自動幻想起江雨帶有齒印的嘴唇唸他名字時翕動的弧度,他喉結滾動,下午因為趕場而未能處理的下身再次起了反應。

「景哥?聽得到嗎?」江雨不明所以,抱著一堆產品走回二樓的房間裡。

江晴之前工作為了方便,直接租一棟上下樓的店面,在江雨大學時期如果遇到出貨忙不過來會請江雨過來幫忙,二樓的租屋空間裡有她和江雨睡覺的空間。

江雨之前的大學在附近,住店裡的時間有時候比住在家裡都多。

「可以。」梁景回過神來,有些心虛,找理由說道:「剛剛整理好新品反饋的資料,我不是和你說調查基數不夠嗎?所以交代一些工作下去。」

他故意敲幾下鍵盤製造可信度,然後才深吸口氣,繼續說話。

「你打電話來不是來關心晚不晚睡的吧?」梁景將皮帶鬆開,將室內溫度調低,試圖讓自己冷靜點。「試用完了,要給我反饋?」

「是的話,我不介意加點班,聽聽你的心得。」

江雨微微一愣,梁景剛工作完的狀態讓他不敢直接說出來自己是想問使用飛機杯要注意哪些特點才好像客人介紹。稍微想了下,拿出早上梁景給自己的樣品。

「我是要問你,我應該跟你反饋樣品的什麼東西,等等使用要特別注意的地方。」江雨覺得自己真是小天才,抱大腿要抱好、抱滿,表忠心絕對是第一步。

「不過這個使用方式應該跟市售的都一樣吧?我沒看到使用方式,如果不一樣,景哥可能得教我怎麼使用。」

嘶。

他絕對是故意的。

梁景因為江晴而產生的那點顧慮蕩然無存,反正,又不是他先開始的。

「你要我教你嗎?」梁景直接忽略掉江雨說的什麼市售、不市售的問題,逕自詢問道,在得到江雨略為尷尬的嗯了聲後說:「這樣呀,你旁邊沒人吧?」

「沒有呀?」江雨不明所以,但依然乖巧回答。

「手機開擴音。」梁景輕聲卻不容拒絕的說:「我說,你做。」

「啊?」江雨的處理器有些跟不上來,連帶手裡頭拆包裝的動作都停下,怕自己想錯,忐忑地向梁景確認道:「你要直接教我,我這...」

「這樣最快呀,你不確定還能直接問,而且我又可以直接打反饋。」梁景聲音裡帶笑,實際上根本模糊重點,像是蠱惑人心的惡魔,哄著他簽署漏洞百出的契約。

江雨在思考,他確實想知道該注意什麼,直接問問題是學習最快的方式。如果是站在這個角度做考量,梁景的提議似乎是最優解,但是電話教學...

根本挑戰他二十二年來的底線啊!

「怎麼樣?你考慮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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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幽幽碎碎唸:

梁景:我也不想啊,可是他叫我景哥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