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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五章 女俠、神槍手與惡魔

        雖然尚美雪與李映雪都被謝屏森的大膽提議嚇得瞠目結舌,可是一時之間確實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方法,所以也只能把心一橫接受了。等把手槍取了出來,謝屏森端詳了好一會兒,才很嚴肅地問兩人誰會用槍?

        「我會!我的養父教過我如何使用手槍,我也曾去射擊俱樂部上過課。」不出謝屏森所料,野外求生運動愛好者李映雪立即跳了出來,而尚美雪則搖頭表示不會用槍。

        「那好,待會兒雪兒妳和我一起出去,按計畫行事。伊莎貝拉,妳就躲在樹林裡,如果情況不對,妳就趕緊跑!找個地方藏起來,我會努力讓他們不會搜索小島的。」這個時候,謝屏森忽然想起了那已經離他遠去的女子,一陣柔情湧上心頭,於是對尚美雪說話的語氣不自禁地變得很溫柔。

        「不!反正躲也躲不過,我和你們一起去!」外表柔弱文靜的尚美雪表現的卻是很堅強,完全就師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謝屏森笑了笑道:「好!那我們三人一起去……對了,雪兒,這手槍怎麼用呀?」

        「呀?你不會用槍?」謝屏森的話立即讓兩個女人臉上爬滿黑線。

        「台灣是禁止私人持有槍枝的,而我是個守法的好公民……喂,妳們兩人那是什麼表情呀?」雖然美女翻白眼的表情很可愛,可是謝屏森卻是只覺得鬱悶,心想妳們兩人以為在台灣要當個守法的公民容易嗎?在一個只要有點辦法的人就會鑽法律的漏洞、法律可依執法者的喜好去任意解釋的社會,要當一個心甘情願遵守法律的好公民有多難,這哪是生活在高度民主社會中的人可理解的……

        顯然謝屏森不會用槍這件事,使得李映雪對謝屏森的計畫更沒信心了,所以她問:「好吧!我們知道你是個好公民,可是我想請問好公民,既然你不會用槍,那待會兒如果那些海盜根本不怕我們手上這兩把小槍那怎麼辦?」

        對於李映雪的質疑,謝屏森倒沒生氣,人家是美女嘛,更何況這事還真有點危險,如果李映雪她們沒有配合好,還真的可能出意外,所以他耐心地解釋:「所以我的計畫是我們先躲在一旁觀察,找出海盜的首領,最好是連其他幾個頭目都找出來,只要我們制住了他們,其他的海盜就會乖乖聽話的。」

        稍停,他又補充說:「海盜與陸上的盜匪不同,基本上海盜的組織性都較高,尤其是用帆船的海盜。這是因為要操縱一艘帆船,需要船上所有人同心協力,不容許有人不聽船長指揮。因此,只要我們能制住海盜首領,就能逼他命令同夥放下武器。」

        或許是謝屏森胸有成竹的態度給了兩個女人信心,她們也沒有再糾纏下去。等李映雪教了謝屏森如何使用手槍,三人就趕到海灘後的樹林裡。這處海灘在小島的南邊,與飛機殘骸所在的北邊海灘不同,這處海灘後的樹林密多了,要藏身並不困難。三人藏在樹後觀察海灘上的情況。這時那兩艘帆船都停在距離岸邊不到兩公里的地方,歐洲船的船帆已經燒掉了,但船上的火勢卻被撲滅了。謝屏森用望遠鏡看了一下,那歐洲船的甲板上有幾名拿彎刀的阿拉伯海盜,看來這船已經被海盜佔領了。他又把目光轉回海灘上,那裡正進行慘烈的廝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幾個人,還有數十個人正在互相砍殺。其中一夥人都是手持彎刀,從穿著上一看就是阿拉伯人,另一夥人……「咦?竟然還有女人……嗯,還是個金髮碧眼的美女……哎呀,妳幹什麼?很痛耶!」謝屏森還來不及仔細欣賞沙灘上那美女的容顏,就覺得左腳腳背一陣劇痛,卻是被李映雪狠狠踩了一腳。他本想抱怨幾句,一轉頭就見到李映雪與尚美雪兩人不滿的目光,只得把話吞回肚裡,乖乖地繼續察看情況。

        過了一會兒,謝屏森說:「注意到站在海盜後面那個穿著明顯比其他人華麗的人嗎?就是那個右手正舉起來比劃著什麼的人……對,就是他!我認為他應該是海盜的首領。雪兒,等一下我們繞過去偷偷靠近他,等靠近之後妳就對空鳴槍,這樣他們應該會嚇一跳,我想他們應該會愣住個幾秒鐘,我就趁機衝過去用槍頂著他的頭,這時妳要用槍指著其他人,不要讓他們亂來。還有,伊莎貝拉,妳會說阿拉伯語嗎?」看到尚美雪點頭,謝屏森接著說:「那太好了,妳的任務是當我抓到首領時,叫其他人不要動,否則我就殺了他們的大頭目!」

        謝屏森對自己的計畫很有信心,但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常是骨感的。三人繞了好大一圈,趁沙灘上眾人殺得興高采烈沒注意到有人偷偷接近,潛進到距海盜首領不到二十公尺時,不料海上卻忽然傳來大叫聲。謝屏森三人轉頭一瞧,看見約三百公尺外的海面上正有一條小舟朝這裡駛來,不用想都知道是來支援的海盜發現了三人而高聲示警。謝屏森心知這下偷襲不成了,回頭一看,果然沙灘上眾人都已經往三人望過來,那海盜首領已經拿起彎刀,更有兩個離三人較近的海盜已經起步衝過來,謝屏森立即低聲喝道:「雪兒,鳴槍!」同時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舉槍就往海盜首領的方向射了一槍,然後立即衝上前去。

        才衝了五、六步,謝屏森就愣住了,因為他見到自己亂射的那一槍竟神奇地打中了海盜首領持刀的右手,而那海盜首領在慘呼一聲後,立即用左手抓著右手跪伏在地上。謝屏森還來不及讚嘆自己槍法的神準,幾乎也在同時,謝屏森身後又傳出一聲槍響,然後是兩聲慘叫。謝屏森趕緊轉過頭去,只見剛剛撲過來的兩名海盜倒在地上,一個是大腿中彈正在哀嚎,另一個卻是面朝天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看來是昏了過去。而一旁的尚美雪卻正在輕搓手掌,一臉不屑地看著她的戰利品。事後謝屏森才知道,原來尚美雪還是個合氣道高手,但此時他卻是看傻了。

        「看什麼!還不趕緊抓住海盜首領!」尚美雪嗔看了謝屏森一眼,立即轉頭用阿拉伯語對沙灘上眾人高聲喝叱:「不要動!不然……呃……他們是怎麼啦?」這時候尚美雪才注意到,海灘上跪了一地的人,許多人幾乎是五體投地地趴在那裡,還有人抱著頭,他們都是戰慄發抖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唸著什麼,只有寥寥三五人雖然也跪著,卻仍抬頭望著尚美雪她們,只是這些人的臉上神情也都是驚恐。

        「呃……我想是妳剛剛的大俠風範讓他們折服崇拜了。」

謝屏森很不合時宜地丟出一個冷笑話,但顯然對面的美女不懂得欣賞,因為尚美雪立即追問:「大俠?那是什麼呀?」

        碰到一個不懂武俠的外國美女,該如何跟她解釋「大俠」這個神聖光榮的角色?剎那之間謝屏森腦海中浮現數個定義,最後他決定用最直觀的方法說明:「大俠嘛,那是一種偉大的職業,他們的武力很強大,通常不受政府法律的約束;他們看到令他們不滿的事情就會出面干預,通常事件當事人是不會或不敢抗拒大俠的干預;大俠們通常是不工作的,因為當大俠就是他們唯一的工作;雖然大俠們沒有一份有固定薪資的收入,但許多人會自動送錢給他們,有的時候他們也會打劫那些他們看不順眼的有錢人,所以他們通常都是很有錢。不過他們其實也不需要用錢,因為他們吃飯住旅館通常是不付錢的……」

        「等一下!」正當謝屏森努力解釋什麼是大俠時,尚美雪卻皺著眉頭打斷他的話,然後一臉殺氣地說:「你說的大俠,不就是黑幫或政客嗎?你竟然諷刺我是黑幫、政客?!」

        「呀?不不不,我怎麼會說妳是那些無恥的政客呢?我的意思是……呃,反正我不是那個意思啦!」謝屏森忽然覺得詞窮,因為這時他才發現,所謂的大俠,還真的與黑幫、政客差不多。

        「喂,神槍手與女俠,你們兩個別鬧了,快照計畫行動啦!」

        李映雪的不滿,將謝屏森、尚美雪兩人拉回現實。尚美雪趕緊用阿拉伯語與英語要海灘上的眾人不許動、把武器丟在面前、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那些阿拉伯海盜倒是聽話,一個個根本就是癱軟在地上,口裡還唸唸有詞地不知說些什麼,但那些歐洲船員卻是一臉驚恐與茫然,多數人還把武器抓在手裡,直到謝屏森衝到一個距他最近的歐洲船員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上的武器丟在地上,其他人才如夢方醒地趕緊照做。謝屏森收繳了眾人的武器,又回頭用槍指著那個海盜首領,然後比了比已經離岸很近的小船。那人明白了謝屏森的意思,趕緊呼喚小船上的海盜上岸。謝屏森又將他們的武器收起,要他們與其他人一樣蹲在旁邊。

        在這過程中,謝屏森注意到所有人都驚恐地看著他,竟然沒有人有絲毫的抵抗。他很想將之歸諸於自己剛剛那意外的神奇一槍,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他與李映雪手上的PM手槍實在算不上有什麼大威力,對付一般人或許容易,但對在這個槍枝氾濫的時代中橫行的海盜而言,兩把小手槍竟能發揮衝鋒槍甚至是機關槍的鎮嚇效果,還真令他有些意外。不過這時他也無暇探究其中的原因,既然鎮住了海盜,就得趕緊照計畫走,免得夜長夢多再出狀況。

        「伊莎貝拉,那些歐洲船員好像不懂英語,妳先問這些海盜是從哪裡來的?問他們船上還有多少人。除這艘船外是否還有其他的船?」

        尚美雪皺著眉頭說:「我剛剛就注意到了,他們一直在祈禱真主把他們從魔鬼手中拯救出去……從會發出雷聲的魔鬼手中拯救出去……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些人有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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