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三章

      隔天一大早,翟寧攔住封福管事說出:「有個不情之請還請老管事見諒!小女子欲前往京城探訪長輩,但遲疑於孤身上路的諸多不便,恰好遇上封府要前往渠城,不知能否跟著車隊,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封福一聽憂喜參半。喜的是有翟姑娘隨行,路上若有人犯病,總有法子相助;憂的當然是怕少主女兒身被識破。

      但人家才治好少主,如今也只說跟著車隊前行並未麻煩任何,拒絕的話實在無法出口,封福最終只能應承。

      封大娘得知翟寧要同行時,不僅未有絲毫不快還笑容滿面。她也同老管事想到一處,盼路上借助翟姑娘所精藥茶照拂一二;另外一個情況她更不擔心,翟姑娘不會切脈,無法憑脈象查知少主身分,只要她謹守少主身旁便萬無一失。

      翟寧早在半年前便等著封塹到來,但茶攤能開展成茶館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過沒人嫌錢多,更何況是意外之財。

      因此翟寧將各種茶飲藥材寫明,一一貼在廚間薄牆上,同時叮囑王掌櫃顧好茶館後,便帶著不離身的女武師及早備好的行裝同封府一塊動身。

      封蒨坐在馬車內聽封大娘說翟姑娘同行的事情,始終安靜不語,雖表面鎮定自若,其實心中忐忑不安──昨日與翟姑娘頭一回相見時,她居然沒有照平時那般壓低嗓音裝成男聲說話。

      此時封蒨仍舊想不通,她從三歲起便被娘親及太爺要求扮男,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早已駕輕就熟,連爹親都不曾識破,何以昨日會暴露本音?

      但翟姑娘當時臉色並未有異,想必不曾察覺,封蒨藉此安慰自身。

      再次朝著渠城出發,時節已是仲冬下旬,距離端月中旬的考驗僅剩一月半,後段路程絕不能再有耽擱。

      封福同封蒨稟告後,便催促車夫加緊趕路。

      封蒨對封大娘交代:「待休憩時候得告知翟姑娘一聲,我等非不得已得兼程而進,翟姑娘或許受不得如此辛苦。」言下之意,翟寧若嫌勞頓可分道揚鑣,不須勉強。

      封大娘登時面露為難。她私心期盼翟姑娘一路相隨到渠城,並不願她中途離去,便勸:「少主少出遠門,又值寒冬冷天,有翟姑娘在,若再有任何疾患冒出苗頭,至少能先用適宜藥茶予以調養,免得如這回病倒。」

      封蒨蹙起眉,「但福老如此催趕,只怕翟姑娘吃不消。」

      封大娘立時擺擺手,不以為然地回:「少主多慮!翟姑娘雖貌美如仙,卻非嬌弱的閨閣千金,這點苦應該耐得住。」

      封蒨微微一愣,隨即住嘴不說了。

      中午時分,封福找了片曠野停下,隨從與車夫尋樹枝生火,封大娘及封珍忙著備吃食。

      封蒨下馬車,望向後面那輛馬車旁的人。

      翟寧身穿黑毛大氅,臉掩在帽內,正從箱篋中拿取某物。

      封蒨見她們二人不著急煮食,一時起了好奇想過去一探究竟,卻又憶起昨日自己險些露出馬腳的事,不由得心生退卻,乾脆轉過身走去隨從已燃起的火堆旁。

      封大娘盛起一碗肉湯端給無所事事的封蒨。

      封珍也將熱湯遞給封福三人。

      封蒨邊喝湯,餘光仍是瞄去翟寧那頭。這時才見翟寧坐在車廂前頭的坐板上,女武師席地而坐,兩人都在啃饅頭。

      封蒨收回目光,叫封大娘也盛肉湯過去給翟寧她們。

      封大娘正想與翟姑娘拉近關係,忙不迭應下,手腳俐落地盛好,噙著笑走去。

      翟寧邊道謝,邊接過托盤上的木碗。

      封大娘笑呵呵,指著自家馬車那頭說明少主的好意。

      翟寧隨之望去,恰有一陣風吹過,封塹束在身後的青絲揚起,他偏臉閃避,正好朝向這方。

      午時冬陽灑落在那張瑩白如玉的臉龐上,猶如春花秋月般引人入勝!翟寧抿住紅脣,不解自己何以總把封府少主錯認成女子?

      迅速垂下目光穩住心神,翟寧對封大娘說道:「封少主病體方癒,外頭冷,大娘還是請少主回馬車歇息為好。」

      封大娘想想有理,轉回身去找封蒨了。

      封福眼看大夥吃飽喝足,又急急趕著上路。

      日落西山時,馬車進入一座小鎮。

      小鎮不大,客舍也僅一間。

      封福與女武師童芳一塊進客舍張羅房間與晚膳。

      翟寧提著包袱漫步走來正停在客舍門前的封府馬車旁等候,身後的車門打開,她又聽見婉轉清音:「小珍,莫忘方盒。」

      說完封蒨彎身走出,立時跟翟寧打個照面。

      封蒨心頭一凜,頓時懊惱起自己沒先留意附近又用本音說話。下回若是奶娘或老管事在旁,她勢必得壓低嗓音,翟姑娘肯定起疑,到時該如何是好?

      翟寧不知封塹的百轉心思,輕聲告訴:「就寢前,小女子用滾湯沖碗藥飲給少主服用,既能助眠亦可養精氣。」

      封蒨拱手道謝。她已然決定,與翟姑娘分離前,還是少開尊口為妙。

      客舍廂房僅有兩間,分別給了封蒨和翟寧,其餘人各自去睡男女通鋪。

      用膳大堂也是簡陋,木桌椅凳三四張,隨意拼湊著。

      封大娘看此情況,心知肚明廚間端不出像樣吃食,便想親自料理,跟掌櫃打完招呼就領封珍進入。

      後廚不大又油膩骯髒,還不時見著幾隻耗子跑過。封大娘站在門口搖頭,封珍皺著小臉不敢進。

      封大娘只能叫封珍回馬車取自家備的大餅將就來吃。翟寧跟著走來聽見,便說:「大娘別忙,小女子帶有幾塊肉乾,生火烤軟後配上補湯,應可飽腹。」

      封大娘大喜,連連道謝。

      三人協力,很快在髒亂的廚間備好幾人的晚膳。

      天色已晚,客人又少,掌櫃吝嗇,只在大堂點了一盞燭火,人便落閂去睡覺了。

      昏暗的燭光中,幾人圍坐在桌旁吃食。

      翟寧湊巧坐在封塹身旁,她隨手將碗補湯放到他手邊說:「這碗補湯有助脾胃運化之功,少主喝完,寢前便不須喝藥飲了。」

      封蒨瞄了眼對面的封大娘,僅頷首不出聲。

      烤軟的肉乾搭配香氣四溢的補湯,所有人都覺美味,反倒比午膳的胃口更好。

      吃飽後,眾人回房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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